“就这玩意儿，是古董？”
我很是惊讶，拿起这把菜刀掂了掂，挺有份量，就是外面长了一层铁锈，除了能勉强分辨出它是一把菜刀外，就没别的特征了。
庄羽神秘一笑：“你也有走眼的时候啊！”
我没说话，等着他的回答。
“这是从隔壁市山沟沟里挖出来的，前段时间发生森林大火，烧出了些文物。”庄羽把菜刀拿了回去，放在桌面上，转手拿出了一沓资料。
这些资料全都是专业团队的成果，他们将这把菜刀里里外外透析了一遍。菜刀外层全都是铁锈，但里面却是青铜。
我先是愣了下，随后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上面的铁锈是哪来的？”
这把菜刀作为青铜器，就算搁置了万年，也不应该长铁锈呀！全然不相干的两东西，怎么会凑到一起？
我仔细思索着，接着说了下去：“难不成是有人把他和铁融合了？”
“就是这样。”
“这把菜刀是那边山区一个农民捡到的，就在起火的山坳里。他嫌这刀丑，自己在上头度了一层铁，但质量太差，还不保养，到手没几个月就锈成这样了。”庄羽耸了耸肩，一脸嫌弃着。他手上沾染着红色的铁锈，拿着消毒纸擦拭。
我一听这，顿时笑出声来：“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当初发现这玩意，交到国家来，还能换点钱。”
庄羽没有接我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那农民在大火里死了，菜刀也留在了山谷里。”
农民死了？！
我倒是没想到这点。
也就是说，那农民在山里捡到了菜刀，又被烧死在山里，这一来一回的……
要不是这菜刀确实没有任何煞气，我都得以为，是这菜刀造的孽了。
“那墓地现在怎么样？”死了的人，再多追究也没意思。
古代的墓地，大多都存在着大量的木制品和精贵物件，要是被一把大火烧下去，恐怕是笔不小的损失。只是，这忽然起火，烧出古墓来，还真是个罕见事。
而且隔壁江城市在历史上，根本算不算什么古城，这么多些年来，也就在江城市发现了一处古墓。
庄羽叹息着，遗憾地看了我一眼：“但是没有被火烧坏，只是墓穴入口，被浇灌上了合金，全都被堵死了，根本进不去。”
“你的意思是，那个古墓早就有人去过了？”我一个机灵站了起来，瞪大了眼。
他没有否认，又把菜刀拿了起来：“所以，我这次找你，就是想让你鉴定一下，那古墓大概是啥年代的，咱得过去看看。”
我摸了摸下颌，低语道：“青铜器早就在夏朝开始了，年代悠长，要具体到某个时段……”
把那资料翻开，查找着图片。上面都是用专业机子拍摄出来的内部照片，大概有个轮廓，只是在镀铁的时候，把圆造型损坏了些。
是个长条型，宛若鱼身，但一面偏直，一面稍有弧度。尾上弯了点的把手，还缺了几个角。
“看这造型，有点像商朝的，但做手工艺，还是比精细了点。可能是周朝的东西。”我指向了那张图的上端，刀尖锋利，而另一张图，刀片的薄厚也能看出端倪：“这东西损耗有点严重，最好是把这层铁去了，我才能更准确的分辨。”
当然，这一点庄羽也是知道的。
只是那农民渡铁的时候，完全不讲究方式手段，导致现在想要去除这一层铁，也十分困难。因为，就算是利用化学反应，尽量保持青铜器的完整，也不能保证菜刀的纹路是完善的。
分辨一件物品是不是老物件，不光是要看材质和轮廓，更重要的是上头的细致部分。
曾经有一件很出名的赝品，模仿了古代的唐三彩，拍出了上千万的高价。但却因为唐三彩一色，比原本的偏差了几个度，才被高人揭穿。
仅凭着一星半点的证据，我又不是神，不可能猜的那么准。
庄羽没多说什么，长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解决了之前的事儿，现在又冒上来见烧脑的事儿，实在是没完没了。
“叮咚。”突然，他手机响了一声，有人给他拿了一条短信。
他的视线扫过手机屏幕，面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我挑起眉头，有些不解。
“那个农民，不光是被火烧死的，他的骨头上，还有被刀砍伤的痕迹。”庄羽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来：“这刀伤，并不致命，只要忍着，根本不影响逃生。”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去墓地的那一帮人干的。
我恍然大悟。
应该是有人压迫着农民，不让他离开那片山谷，活生生被大火烧死。
只是，那群人并没有想到，大火能够烧死农民，却抹杀不掉他们犯罪的证据。
想要把一个人的骨头化作灰烬，温度需求是极高的。森林大火，根本无法把人的骨头烧成灰烬。
就算是人们实行火葬，也是尸体上抹上助燃剂，甚至最后还要辅助研磨，直到全部化成粉末。
那群人逃离的太慌张，压根没想到这点。又或者是，他们知识储备量不够。
我慢悠悠往前走了几步：“我们去隔壁市一趟吧。”
“已经订好票了，这在今晚七点。”
庄羽回应着，从兜里拿出了机票。他早就把行程安排好了，压根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扯了扯嘴角，给了他一记白眼：“够迅速啊！”
我回去准备了下，收拾好了工具，恰好到了登机的时间，晃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机场。
那农民所在的地方，离机场还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这一路上，颠颠簸簸。
为了节省工费，庄羽抠门的选择了大巴，好在这大巴上人不多，还算是安静。
夜色渐渐深，笼罩在这一片山区。白日瞅着这一片山林，还算是清新养眼，而到了夜色里，却显得格外压抑。
我倚在汽车软座上，脑子昏昏沉沉，几欲要入睡。
“妈妈，那里有鸟！”一个小女孩，靠在了窗边，指着树上面的绿光喊道。
本来我还没有在意，直到女孩的母亲低声骂道：“哪里有什么鸟，那大树光秃秃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啊？大半夜的，别闹腾了。”
民间都有流传，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一点是没错的。
我缓缓掀起眼皮，也想看看那小孩子指的地方。
反正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多管点闲事，当是放松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