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战场(七)

此时的妙姐儿只是催着朱宣去休息,疲倦已极的朱宣却不愿意去休息,生死离别,南平王只想多抱一会儿的小妻子。

再一次在妙姐儿脸上亲一下,朱宣也是深情地看着的小妻子如果你真的要随着表哥一起去,就早些来。”忍着心痛对正在青春的妙姐儿说这样的话,看着妙姐儿一双眼睛里充满着信赖,朱宣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妙姐儿的头发。

夫妻两个人深情互望,沈玉妙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甜蜜,表哥的眼里也有深情,不象他以前只有关心、关切、责备、或者是生气。。。。。。

朱宣从怀里取出两样来放在面前的书案上,一样是一个小小的瓷瓶,一样是则是妙姐儿没事儿就要跟朱宣歪缠一下,想要的一样,一把精美的短刀,此时放在书案上,刀身上的宝石在烛光的光线下面闪着光泽。

“奴才们我都问过,他们也愿意跟着我一起战死,”朱宣一如既往的沉稳声音里有几分自豪,妻子要随着我去,奴才们也是一样。

再看看怀里有如一只温驯小猫一样的妙姐儿,说了半天的死一点儿惧怕都没有,反而贴在怀里只是温情似水。

把小瓷瓶推一下,再把短刀也推一下,朱宣柔声交待妙姐儿你看到表哥战死,就早点儿来吧,你下不去手用刀,用这毒药也是一样。”

南平王深情地交待的小妻子奈何桥上别让表哥等太久。”一向不信鬼神的南平王也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来,既然没有鬼神,哪里来的奈何桥。

朱宣手指慢慢从妙姐儿细嫩的面容上一一抚摸。看到妙姐儿先是点头,不又想起来,微微皱一下眉,小嘴儿撇一下,象是有不高兴的事情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朱宣不会再当成妙姐儿是怕死,一定是有了别的心事。一向习惯于了解妙姐儿心事的朱宣柔声问道有心事?对表哥说。”

沈玉妙撇着小嘴儿突然不乐意了,听到朱宣这么一问,觉得太不应该,这件心事如何对表哥说,抬起眼眸看着朱宣一脸的疲惫,有心装出一个笑脸来,又只是强笑表哥你休息吧,休息好才能应战。”

朱宣把妙姐儿往怀里抱一抱,声音更加的温柔对表哥说说,难道奈何桥上才肯说,呵,你这个孩子,又有心事了,快说出来让表哥听一听。”

这样温情脉脉的声音让妙姐儿嘴唇先是动了一下,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抽泣道奈何桥上,奈何桥上。。。。。。有别人。”

此时此刻,南平王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以前的风流债感到羞愧,以前认识的人有没有去了的人,有,当然是有的。病死的人当然是有。

“好孩子别哭,表哥只等你一个人,不等到妙姐儿才不过那桥。”朱宣把妙姐儿抱着又是哄又是拍,没有哄两下,此时不是撒娇占朱宣睡觉的的妙姐儿忍着泪才说出来表哥会认的。”

抬起泪眼在朱宣脸上亲一亲,妙姐儿才一古脑儿说出来有一个人长的和我一样,她也喊你表哥,表哥你就认不出来了。”

朱宣这才想起来妙姐儿有过的一次奇谈怪论,有一个人和我长的一样,但是不是我。觉得此时旧话重提而且会让妙姐儿痛哭的这个事情一定有内情,朱宣打起精神来,眼前再也没有比奈何桥上不能和妙姐儿相会再严重的事情。

“好孩子,你说明白一点儿,表哥不明白。”朱宣用手指为妙姐儿拭一下泪珠,看着她强忍着泪水,呵,这个孩子不象以前一哭就哇啦不停。

沈玉妙也明白就算是耽误朱宣休息,也一定要解释清楚,而且要快一点儿解释清楚。“就是有一个人长的和我一样,她是你表妹,她要是喊表哥,表哥认不出来我,只会陪她。”觉得足够清楚的话还是让朱宣云里雾里,她是我表妹,你是我人呢。

但是南平王赶快想了一个解决的方法出来原来是这样啊,那。。。。。。”朱宣一下子就想出来,对着妙姐儿柔声道表哥要是看到你就喊妙姐儿,你呢,要对着表哥说一句话,说一句只有咱们俩儿才的话。”

“话?”沈玉妙眼睛里有了光彩,看着朱宣含笑道你到表哥身边来,要说你是表哥的亲亲。”

唇边露出微笑的沈玉妙用力点了点头,这一会儿不觉得羞涩,这句话她肯定不会说,出于她的礼仪教养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一句话出来。

朱宣哄着妙姐儿先说一声说一声给表哥听听,让表哥先听一听,地底下好认你。”红着脸的沈玉妙低低的说了一句我是表哥的亲亲。”听着朱宣继续问道谁是表哥的亲亲。”

妙姐儿就回答妙姐儿是表哥的亲亲。”

朱宣大乐,妙姐儿也觉得心情**漾,贴在朱宣身上全然没有死亡的感觉。“不要担心孩子们,”朱宣又一一地对妙姐儿说父母亲会教导他们成人的。”

“嗯,”妙姐儿只是说一句只是觉得闵儿和端慧在我们身边呆的太少,”本来回京里是打算再也不同四个孩子分离。

朱宣此时觉得欣慰的是端慧的亲事订了,公主和你一向亲厚,会疼她的。还有两个没有订亲事,母亲订亲事最好,一定会订如意的亲事。”南平王由一开始排斥太订亲,到此时是深深的打心眼里感激的母亲给订下来妙姐儿这门亲事。

最后是交待打仗,夫妻两个人再一次约定一旦表哥战死,妙姐儿早些来吧,不要让表哥等太久。”该说的事情都说完又是一会儿。

“好了,表哥,你快点儿睡吧。”妙姐儿站起来,拉着朱宣起来去睡觉。两个人走到床前,朱宣把妙姐儿按在**,才含笑道表哥再出去看一看,你先睡。”在妙姐儿脸上又是温柔地亲了一下。这才站起来转身。

妙姐儿也重新站起来,把书案上的瓷瓶仔细收好,再把短刀也收好,南平王妃总算是有了一把小刀,不过是给她自裁用的。

走出营帐的朱宣把在帐内的思绪先放下来,夜空寒冷无比,南平王心里不能不是温情种种,妙姐儿明要去死,也要陪着我一起,还担心奈何桥上找不到我。朱宣心里有如揣着一个火炉一样地温暖。

各处都看了一看,对守营的士兵还要说两句话,士兵们这两天里都是亲眼看到王爷出战,都是佩服得不行,看着王爷早上要早起,白天要出战,晚上还要深夜巡营以后再休息,吃的喝的却都是一样,士兵们心里是真心的佩服。

“王爷,援兵能来吗?”不跳字。一个士兵就问出来。朱宣略一沉吟,面上有了笑容咱们尽力的坚持,别等他娘的援兵到了,咱们先见阎王了,也对不起这援兵。”

这样的回答就让士兵们一阵笑声,几天里紧张的气氛就缓解不少,有一个士兵道我倒不怕死,援兵不到,咱们也**娘的,找着咱们打能不打吗?我只是想着多杀几个人,我死可以,得有几个陪葬的才行,地底下也不寂寞,肯定找我打打架吵吵架的。”

朱宣负手含笑问道找你吵呢?”这士兵也是刚当兵不久,脸上还有稚气,对朱宣回话道王爷您想啊,我把他们杀了来垫背,他们当然要来找我吵架打架,这样我也不寂寞了。”

“好,”朱宣伸出手来拍拍这个说笑话士兵的肩膀,对周围的士兵们道们,你们要是不在了,本王决不独活,有地底下要跟人打架吵架的,记得来找我,是个帮手。”

抓住任何机会,重新鼓舞士气的南平王回到的营帐前,看一眼天上的星空,想起了星空下的家人。然后就进了营帐。多想无益,想有何用,走到床前看着**睡着的妙姐儿,朱宣心里就是感动和温情,再想一想身后名,我若战死,妻子不愿独活,这在朝中也是一件得意事情。

这样的一个夜晚,交待完后事的朱宣是含笑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早起来吃饭,昨天夜里极度劳累,极度没有底气的朱宣,一觉醒来精神恢复许多,大战前夕,南平王恢复平时的神采奕奕,含笑看一眼身边正在起床的妙姐儿,只要妙姐儿是跟着表哥,去哪里都行。

走出帐来吩咐把剩下的干粮都让人分了,死也做个饱死鬼吧,就是这样分光,也没有多少。

妙姐儿仍然是含情脉脉地分了一半给朱宣表哥,你多杀几个敌人。”朱宣欣然答应你好好看着,一定不会少杀。”

饭后走出营寨来的朱宣,看一看营外列队的士兵们,再看看的大旗在营寨上飘拂着,斗大的“朱”字迎风招展,不由得南平王豪气顿生,大要死得重如泰山,就是死也要有气节二字。

再看一看士兵们,站在最前面的是的亲随的奴才,看到王爷的目光看,人人向前一步,齐齐地道末将们愿意追随王爷,奋勇杀敌,决不后退一步。”

中军护卫的亲随都是朱宣亲手挑出来,此时此刻听到这样的话,当然是让人胆气更生,就是匡文超手下有没了士气的士兵,这么多人齐声喊出来这样的话语,再怕死的人听了也是觉得有了胆气。

朱宣一一的看,先看到的是一旁站着的若花和如音,两个人也是行下礼来,神色是决然的。

若花看一眼朱喜,眼神中也是甜蜜,朱喜夫妻两个人昨天晚上也是倾诉心事,朱喜说的跟朱宣说的又不一样,是直接了当的下辈子我还跟成亲。”就这么一句,若花只是含笑不就是死,活到老不也是一死。”

朱禄则是对着如音承诺一句如果这次死不了,我好好的跟你过日子,咱们多生几个孩子”如音则是含泪又有笑容我有了孩子,让你,才不会理你,倒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那下辈子,下辈子我好生地对你,你看行不。”朱禄走到如音面前来,对如音打了一躬,如音用手抹抹泪水当然行。”

此时在帐外,朱宣先走到朱喜和朱禄面前,在他们肩膀上拍一下,对朱喜和朱禄道如果我战死,记得把我送到王妃身边去,让我和王妃在一起。”

朱喜和朱禄都流下泪水来王爷战死之前,奴才们一定在前,如果还在,再遵从王爷的吩咐。”

朱宣怅然了,回身看一看身后几步远站着的妙姐儿,唇边是微笑看着。是啊,战场之上战死,马踩成泥,想和妙姐儿死在一起都是奢想了。

最后微笑看一眼妙姐儿,眼中情意无限,表哥一旦站死,你就快些来吧。。。。。。南平王毅然地转过身来,翻身上马,帐外已经是吐蕃大军在频频催促南平王难道不敢出来?”就看到营门大开,一杆大旗上面写着斗大的“朱”字出营而来,旗下是银袍银甲的南平王。

留在营里的妙姐儿踩着营门下面的支脚的地方,站在营门上往外看着,黑压压一片的人,象是看不到边,妙姐儿站在这里看着,眼里只是看着朱宣,袖子里放着那瓶毒药,手里紧紧握着那柄短刀,准备着一旦朱宣战死,就紧随而去。

站在这里最后再想一下孩子和家人,再想一下的家人,都没有尽过孝,看来只有下辈子了。。。。。。

战鼓声声响过,对面却只有左贤王,噶尔东,南诏公主在,别的人都不在。朱喜分出来的那几千阻敌的人这两天也是在努力拼杀,伊丹怕他们再同南平王会合,亲自带着人去了,这个时候不在这里。

两位王爷战场上相见,都还彬彬有礼,互相行过礼,左贤王是单骑出列,指名要南平王出列,朱宣也是单骑出列。

“久闻王爷百战百胜,今天你寡我众,可谓是英雄末路到了。”左贤王看着对面的这个人,就是这个人让吐蕃兵将一听到就要倒半边,就是这个人杀了曾经盘踞南疆二十年的达玛,此时这个人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了。。。。。。左贤王不能不得意。

朱宣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时也运也命也,今**胜我负,就是成就你左贤王这个英雄之时。大马革裹尸,也是一件快人心的事情。”此人也算是英雄?朱宣一向是个承认事实的人,不管样,他杀了我,就是他的能耐。

左贤王哈哈大笑一声,笑完了再对朱宣不紧不慢道久闻王爷文武双全,我也喜欢读汉人的经史,其中李陵,李广利都是识实务之人。。。。。。”

李陵?李广利?眼前大战象是一触即发,这位左贤王在同鬼扯史书,李陵是家人被杀以后投降匈奴,李广利也是家人因朝中巫盅案受牵连不得不投降匈奴,朱宣听着对面的左贤王还在大谈汉人史书,只能注意听着。

再听下去,朱宣已经明白,一股熟悉的情绪贯穿南平王的全身,眼前这个家伙想要我投降,或者是说他想活捉我,我薄有名声,我一旦投降南疆大门为之洞开,听听左贤王想得极其周到。

就连京里的家人如何安排都想到了,大军全围之下,不会有人走漏消息,援兵都出不去,何况是往京里传消息的人。

可以派几个有能力的人接了家人出来,这厮想的京里有如草原上一样任意任为,可是朱宣此时要鼓励左贤王继续这样想下去,久经战场上的朱宣明白一件事情,只要有,能拖得起,就会有转机。

让这位一脑门子乱心思的人好好地想吧,文武双全的南平王用尽了心思应付左贤王的话,尽量不让他再起杀机,再撑一天,多撑一时是一时,到了是样子谁也不。

直到最后,左贤王才呵呵笑着把话说出来南平王如果有诚意,领着我们先取你三座城池,你京里的家人,我负责让人接来。”并且承诺先接家人来,你再取城池。”

汉书读多了有些中毒的左贤王想一想汉武帝的时候,都有汉将投降匈奴,南平王这么一员能打仗的将军,为我所用那是一件好事情,不然的话也不能杀他,活捉了问汉人要赎金也是一件不的事情。

杀了南平王,南疆依然是要重新攻一遍,攻不攻得下来还不一定,这十年来都是南平王在南疆练兵,哪里好打哪里薄弱南平王最清楚。

要活捉的可不是一员普通的将军,而是一向百战百胜的南平王,左贤王大军在握,有如猫玩老鼠一样。至于这样的主意是事先征求过南诏公主的。

南诏公主之所以会同意,她也是想着活捉朱宣,在达玛的坟前把朱宣宰了。所以南诏公主同意左贤王用一天的去说服南平王,当然在南诏公主的心里是不会朱宣会投降的,但是只要南平王不自杀,活捉他还是有可能的。

南平王出战,与左贤王在战场上废话多时,先在战场上就拖了足有一个时辰,两个人引经据典,你一言来我一语,最后朱宣要回营来同的将军们商议,与左贤王约定三个时辰以后就是再给回话。

如果围住的是别人,左贤王或许会害怕朱宣来救,此时围住的是南平王,一个援兵也没有跑出去,左贤王一点儿不担心,要么活捉你,要么你投降。

决定战死的朱宣好生生的,压抑住心里的兴奋感,直觉告诉朱宣,今天死不了,也未必能死。

和军官们重新商议安排一遍,朱宣这才来见妙姐儿,昨天晚上有事情表哥还不明白,眼前有的是正好同妙姐儿好好说。

“昨天晚上你说的话,表哥句句都糊涂。”朱宣搂过妙姐儿在怀里,含笑看着她的小脸儿你说奈何桥上有人和你长得一样,是我表妹,是我哪一个表妹?”朱宣想来想去想不到是谁,京里的也有表妹少年早夭,可是和妙姐儿长的一定不一样。

沈玉妙含笑看着朱宣表哥,我说出来你要才是。”朱宣微微一笑妙姐儿,表哥当然。”

说归说,朱宣听完以后,依然是觉得这离奇之极,听着怀里的妙姐儿说完最后一句那个才是你表妹,我不是的。”然后娇滴滴的撒娇表哥经常说从小的时候就看着我长大,那个不是我。”

朱宣只能乐一下,这是在说天书吗?可是妙姐儿有言在先,说出来要。朱宣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还有这样一件诡异的事情在等着。

“我。。。。。。可是。。。。。。”想说的朱宣觉得说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一次深深的交待如果奈何桥上相见,你记得不要说了才是。”

妙姐儿含笑点头,在临死之前把心底的秘密都说出来,觉得心里真舒服,老天待我不薄,表哥听了也没有太奇怪。

“你还有家人吗?”不跳字。朱宣问了这么一句。妙姐儿点头有父母亲,也有一个弟弟。”不过看来是见不到了。沈玉妙心里不无遗憾。

朱宣用手在妙姐儿头上抚摸着,心里想着,可怜的孩子,妙姐儿这孩子要是说的是真的,她就是背井离乡在这里了。

回营前说好是三个时辰以后再回话,这才只有一个时辰,夫妻两个人不过只说几句,外面就听到战鼓声响,然后士兵们进来传话王爷,吐蕃人又出营了,要王爷出去。”

这群背信弃义的人,朱宣心里也没有就沉稳地以为会给三个小时,那傻蛋要是明白了,一定会再来找。

“表哥,我随你而去。”妙姐儿含笑嫣然又说了一句。朱宣也含笑温柔地交待这一次出营去如果回不来,记得你早些来。”

左贤王是被刚刚赶的伊丹咆哮了南平王向来诡计多端,你想要他投降,活捉了他再劝降不也一样,还给他再让他回营去劝他的将军和士兵们。你真是个大傻蛋。”

誓与朱宣不共戴天的伊丹既没有象左贤王那样中书毒,也没有南诏公主的妇人之仁,伊丹当即就要左贤王立即出战,不然就出战,朱喜留下来阻兵的几千人极其狡猾,他们进不来,又走不出去,就一直在草原东走西奔,寻机能逃出去或是得利的时候就打一下。伊丹就当即先收拾南平王,免得这几千人中有逃出去的援兵及时搬来救兵。

大家战场上见面,伊丹就只有一句话南平王,你要投降现在就可以了,你的兵有不愿意的我替你开导他们。”

朱宣呵呵笑了起来黄口小儿,比你老子真是差之千里,本王宁愿战死,不会投降”马上摘下长枪来,迎着伊丹一摆枪尖你只管放马。”

伊丹哇哇大叫一声,手一挥上。”然后催动马也了,一时之间,敌兵有如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站在营门上袖着毒药,怀揣短刀的妙姐儿突然看到一条白线飞也似地穿插进来,若花眼尖也看到了,欢呼一声是乌珍,是乌珍到了。”

仗着的骑术好又身着吐蕃服装的乌珍不一会儿就到了朱宣的不远处,用力挥着手。在乌珍的身后,吐蕃兵的阵脚一阵哄乱,援兵到了

先到的百余骑战马全部是将军们,将军们马快,把士兵都交给徐从安,先快马赶来解围。乌珍是一个营寨一个营寨去通知,白马实在脚力快,乌珍还是跑到了前面来带路。

朱喜朱禄也是一声欢呼,大声地喊着人王爷在这里,尹勇,你这个傻蛋,王爷在这里呢。周将军这里来。。。。。。”

百余名武艺精良的将军们一到,战场上顿时气氛就不一样。营里只留着不能动弹的伤兵,还有就是妙姐儿和五百弓箭手,这个时候也是看着一片欢欣。

“给我弓箭,”也有不少敌人就在营门口转悠,妙姐儿要了一张弓箭,箭法是不行,这么近试试看吧,权当为表哥出一点儿力。

再坚持一刻钟左右,先到一批骑兵,然后就是陆续地到来,朱宣回身看一下营门上站着的妙姐儿,正在张弓搭箭,也在射人。这孩子的箭法当然是不好,可是又让朱宣感动一下。

中军的战鼓声响起的时候,战场上已经分割成几块,不过就是多争取到了这么一会儿工夫,情势又扭转了。

徐从安满面笑容的带着从来没有带过的人数众多的兵,将军们的士兵全交给了徐从安,稍稍军阶高的军官们都是结队先来救王爷。

找到了迷路的钱德,朱寿和他来了。一到战场上就听到王爷吩咐去请王妃到我这里来。”朱宣退到近营寨的地方,离妙姐儿不到一千米。

妙姐儿骑上的白马赶到朱宣身边,正好看到车青飞骑,乐颠颠地奔到朱宣身边王爷,咱们比箭法。”这场中到处是吐蕃大将,比打猎比箭法要有趣的多。

此时打乱掉,在朱宣身边护卫的也有匡文超营中的士兵,人人听着王爷张口就骂一句老子不是你对手。”人人惊奇,王爷百战百胜,百战百胜的人自然就会被人传言成十八般武艺样样顶尖,再说朱宣在这里出战两天,箭法如何是人人看到,也属不。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将军是哪一个?

“车青,快射”朱宣看到噶尔东的身影从眼前闪过,手指着噶尔东大喝一声射那个穿红袍的。”

一箭有如流星闪过,噶尔东背后中箭,临死前只来得及回头恨恨地看一眼,就倒在马上,那战马在乱军里乱奔。

朱宣这个时候伸出手来接住刚刚到身边的妙姐儿,第一句话就是昨天表哥给你的拿出来。”声音没有一点儿商议的余地,又象他平时发号司令时的语气。

把小瓷瓶还给朱宣,至于短刀,妙姐儿拿在手里有几分舍不得表哥,这个留给我吧。”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宣夺了收起来看割了手,有表哥在呢。”

一场混战整整打了一天,砍瓜剁草一样三军儿郎杀了一个痛快。张二毛一身是血见朱宣王爷,我杀了不少人,人头在这里,哗变的事情可以了吧。”

“哼”朱宣冷冷哼一声道算了吧,快滚杀敌吧。”张二毛在马上一抱拳多谢王爷。”重新回到战场上再去杀敌。

此时不需要亲临战场的朱宣带兵截住了左贤王,两位王爷此时相见,兵力多寡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左贤王后悔不迭,此时只能强笑。朱宣长枪一摆我也放你一次,下次再让我遇到,长枪无情。”然后挥手去吧。”左贤王仓皇失措的奔逃而去,朱宣在他身后唇边是一丝冷笑,英雄?这位险些取了我项上人头,险些成了英雄的人,现在要成狗熊了。

又是一场大捷,南平王站在夜晚的寒风中,看着染成红色的雪地,心中分外感慨。每一次打完仗后,对着满目疮痍,到处是尸体,南平王就觉得有悲凉之感,大活在世上顶天立地,这些死去的好汉子也都想顶天立地才来到战场上,每每一念至此,朱宣只能是凭吊一番。

感慨过后这才打马回营,营中不用问是一片欢笑声。大帐内都是一身血迹斑斑的军官们,人人都在谈笑着杀了多少人。

外面喧哗声笑声就要可以把帐顶揭开一样,内帐里妙姐儿和衣倒在**,唇边是甜甜的笑容正在熟睡中。

一场战争有人得有人失,南平王夫妻在这场战役里得到了彼此真心不渝的爱情。。。。。。

就地修整三天以后,南平王大军缓缓后退,用一个月的慢慢退到原驻扎地。军中喜气洋洋地过了一个安生的年,草原上积雪消融新草丛生,又是一片和熙气象。

朱宣从的大帐里走出来,寻找妙姐儿的身影。军中休息几天,仍然是每天在练兵,妙姐儿手里拿着她新讨来的一张小弓箭,和若花、如音,带上乌珍正在格格地笑在射箭。

一旁陪侍王妃的护卫都不忍心看了,看着王爷满面笑容走你这个孩子,一会儿没有看住,你又跑出来了。”伸出手来摸一摸妙姐儿的额头今天象是好了。”

不再打仗后妙姐儿的第一个心愿就是洗一个澡。”帐篷里火盆烧得暖暖的,热水也充足,妙姐儿仍然是。。。。。。话说大家都她是身体,淋淋雨就会生病的身子,虽然没有大病,又起了一夜的烧。

沈玉妙手里拿着弓箭还在得意看我刚才射中了一箭,”虽然不在靶心上,也足够觉得不在帐篷里睡着很难过,我就出来走一走。”

现在没有要帮忙的事情了,闲暇太多。上一次生病当时在打仗,吃了药没管它,也就好了,那个时候哪有去生病。是以妙姐儿一觉得不发热了,手里拿着的小弓箭又溜了出来。

“你要玩就玩一会儿吧,表哥在这里看着。”护卫们依然是看得不忍心,朱宣倒是看得满面笑容,而且还要夸夸妙姐儿好,不。”护卫们的脸上也都是笑容,王爷真是有耐心。

玩了一会儿,朱宣取出汗巾来给妙姐儿擦擦头上的汗吧,有风看再吹病了。”携着妙姐儿的手带着她走。妙姐儿格格地笑看看我的马去,好几天没有去看它了。”

白马和朱宣的战马栓在一处,看到妙姐儿,也扬了扬蹄子,沈玉妙抱着马头对着白马说了一会儿话。朱宣含笑站在一旁听着,听着妙姐儿嘟囔你最听话,你是个乖孩子是不是。。。。。”

然后再去抱朱宣的马,那马依然是躲开来不让抱,妙姐儿骨嘟着嘴了表哥,你的马还是不听话。”

朱宣哈哈大笑起来,把妙姐儿抱在怀里,这么大的人象抱孩子一样抱在怀里我们妙姐儿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还要跟马生气。”

“它都不让抱,从来不让我抱。”妙姐儿一直抱怨到帐篷里面,午饭时候到了,送上来的是单独的精致饮食,不过比起来家里还是差远了。

妙姐儿在想家里的,现在可以想想就想了,因为要回家了,觉得格外地犯馋想吃狮子头,以前做我从没有好好吃过,再做了来,我至少可以吃半个。”那细嫩如豆腐一样的红烧狮子头,厨子从来好手艺,做出来的狮子头筷子挟不住,一定要用调羹才成。

几案上也有过年的各色水果,不过朱宣不让吃再好两天再吃。”而且看得严紧,妙姐儿嗅了一下果香,对朱宣道说给我送糖葫芦来,不有没有放坏。”

几个孩子真的给母亲送了糖葫芦来,从封地上又送到新城里,就在新城里放着。朱宣含笑听着我们在新城里呆一天,封地上再休息两天,就要回京去复圣命。”这样的一场大捷,当然皇上要高兴,命南平王整顿以后速速返京,有功的将军们都要跟着一起去。

一旁的书案上整齐地放着不少,朱宣看看又想要笑了给京里带去的都收拾好了。”一说要回京,妙姐儿就去把战利品的单子一一地看,包括左氏的都带到了,左氏一年也要有几次给沈王妃寄些京里的特产来,都是这个馋猫爱吃的。

小馋猫妙姐儿此时馋涎欲滴京里好吃的地方,象是有我还没有去过的?高阳有信来,秀珠也有信来,说又新开了不少好馆子。”

朱宣疼爱地伸出手在妙姐儿小鼻子上拧一下表哥带你去,表哥先带你去,你再带她们去,这样好不好?别人先带了妙姐儿去,妙姐儿又要怪表哥不把你放在心上。”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沈玉妙用力地点头,开始神思飞飞想着孩子们再想着京里的好玩好吃的地方。

再转头看一看的战甲,对朱宣好好的商议我的战甲也要带去,我要穿给她们看看,让她们好好羡慕一回。”

千依百顺的南平王满口答应下来,看着孩子气的妙姐儿就想笑带着吧,让人先送到京里去,京里还有表哥少年时穿过的,挑一个你喜欢的再给你一个。”

“那人家没有刀,”沈玉妙又微嘟起嘴要是秀珠问我上战场用的,我可回答?”朱宣揽妙姐儿到怀里来,帮着她出主意你用弓箭,妙姐儿现在的箭法,可以跟她们好好去比比箭。”可以跟姚比一比,射箭要花去练,跟京里箭法精良的们就算了,还是比不过。

“那也只能这样了。”妙姐儿眼馋地再看一眼朱宣的佩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和高阳公主,陶秀珠吹嘘的时候,就把表哥的剑偷拿出来,可以告诉她们,我帮着表哥提剑来着。嗯,这个主意真不。妙姐儿在心里把好好的夸了一下。

朱宣的大手在妙姐儿头上不住地抚摸,一旦闲下来,南平王就要想一下的妻子回说过的话,她不是订亲的那个表妹。

一旦想到这里,朱宣就要笑一下,你就是表哥的表妹,管你这身体里是谁?让人听着都象是在危言耸听地说借人还魂,妙姐儿说如果按年龄来算,算是她的太太太。。。。。。长辈,当时就挨了朱宣一个爆栗。

还太太太。。。。。。长辈,朱宣一听就想给这胡言乱语的丫头一下。看着她又用小手护着额头,泪眼汪汪表哥又打人。”就觉得更可乐。

同时另一个一直存在的想法就随着浮上朱宣的心头,这个丫头要是说的是真的,表哥应该更疼你,可怜你一个人呆在这里,身边只有表哥和孩子们是亲人。

“我们先回新城里去,”朱宣和颜悦色地对妙姐儿道在那里表哥陪着你好好地洗温泉,妙姐儿也好好陪着表哥。”。。。。。。

从这里到新城路程倒是不远,不出几天就到了。到的时候是二月份,院子里树有早发新绿的,池水也化冻了,虽然天气依然是寒冷,可是房里从来是暖香袭人。

近一年的战场上,特别是冬天霜冻衣甲,重新回到这安乐窝里来,妙姐儿一大早就赖在绣被锦衾里不肯起来。

手里揉着柔软的绣五福多子的锦被,又重新是娇宠的沈王妃。“表哥,”探着头往外面喊一声,看到坐在外面榻上的朱宣也是含笑往房里看在呢。”

妙姐儿就没有了声音,朱宣只是一个人笑,无事就喊上一声。这丫头昨天一早就说了,可劲儿睡,睡到不想睡的时候再起来。

过一会儿再喊一声表哥。”朱宣再次含笑答应在呢,在这里。”这次有事情了要我的猫进来陪我。”

三个抱猫的丫头欢天喜地的先进去了,看着沈王妃先逗着白雪,用手指挑着白雪肥嘟嘟的下巴白雪你又大了一岁了。”再看黑炭,自从给黑炭长毛上扎了一根红头绳,丫头没事就要再扎一根,逗王妃喜欢。

房里的猫倌格格地笑个不停,三只猫在扑一个小皮球,然后就是“哗啦”一声,朱宣走进来看时,扑倒了一只青花瓷的花瓶。

“带出去吧,”妙姐儿忍住笑,三只猫真可爱,看着朱宣在床边儿上坐下来,懒懒地枕到他大腿上,再就是一个懒洋洋的哈欠,把头缩到被子里去再睡一会儿。”

一直在**赖到中午,朱宣坐在床沿上,手轻轻的抚着妙姐儿枕在大腿上的小脑袋,看着她果然是又进入了梦乡,这么贪睡要是又有了该有多好,妙姐儿在这里又可以多一个亲人。

不过不是的,昨天一回到新城里,先就是医生来看过,不是为看有孕,是为了看身子骨儿,重新开补药。

中午的时候果然是有妙姐儿要吃的狮子头,红烧的,清汤的,一下子上了几样做法。饭后坐在榻上说了一会儿话,妙姐儿重新皱起眉头来,真是难为情,这话应该说才是。

对着朱宣关切的询问了?”妙姐儿看着房里丫头们走出去,这才低声道吃多了,象是撑到,动一动就有些难过。”

拳头大的狮子头,妙姐儿一口气吃了一个半,军中牛羊肉不缺,全部都是大锅大火炖出来的。回到王府里的妙姐儿不由不食指大动,对着这狮子头干上了,要是以前她并不爱吃,最多两调羹。

吃得正香甜的妙姐儿,本来是想把那半个也吃下去,还是朱宣拦了下来,现在听到妙姐儿说吃多了,朱宣一点儿也不奇怪,还吃了米饭和若干青菜,是她平时饭量的两倍。

“泡醺醺的茶来。”朱宣先让人泡消食的茶来,强着苦着脸的妙姐儿喝一碗下去,这才下榻来伸出手表哥带你院子里逛逛去。”

丫头们取过一件外衣来给王妃披上,看着王爷王妃携手走出房去。院子里绿树绿草依就,又多种了好些。

自昨天王爷王妃一行回到新城里来,不在房里侍候的人是第一次看到沈王妃走出来。“啊,”沈玉妙站在院子里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眼前是大花盆里种着花草,或是老树上面重抽新枝,看都是养眼睛的。

再看一看身边陪着的朱宣,刚从军中的妙姐儿思绪万千,以前体谅朱宣的辛苦,大多是凭空想象,这大半年里是亲眼所见。

一身是血的战甲穿在身上和衣就倒卧了,那战甲上不夸张地说,有时候还有人肉碎屑,这是混战中刀砍剑劈飞溅上去的。

身边站着的这位太太太。。。。。。长辈,这句话一说出来就要被朱宣敲一下,沈玉妙只能在心底含笑,一向是接受能力强的朱宣,没有太大的惊奇接受了说出来的事实。

一旁的廊下丫头们里面看到丹珠微笑的面孔,大半年没有见,丹珠更象是个汉族姑娘了。屡屡也与新城里通信的沈王妃一直在关注着丹珠的变化,温水可以煮青蛙,有心可以变成绕指柔。

战场上,重新回到靡费的生活里,相比起来并不比战场上事情少。睡足了吃好了的沈王妃在心里重新想想应该做的事情。

这新城里走的时候要留一个总的人才是,房里的人全部是带走,一向如此,在这里熟悉的人不过就那么几个,抬起眼睛来看一看厢房里的杜妈妈,今儿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再和杜妈妈好好商议一下。

站在一旁被妙姐儿在心里称为太太太。。。。。。长辈的朱宣,含笑看着妙姐儿在院子里走动,心里也是有的想法,表哥好好待你,这一次让你好好看一看,小丫头自从跟了我,就一直心里没有舒服过。

作为成熟人的南平王在以前觉得是理所应当的,经过生死离别以后,再看看娇花软玉一样的小妻子,心中只有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