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我闭着眼睛问。

他低笑一声,“我原以为,让男人看了身子你会不自在。”

我悠悠道:“一开始是吓到了,后来想想也没什么,又不会少块肉,三爹说过,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裴铮动作一顿,声音一沉,“不拘小节?你也让别的男人看过你的身子?”

我不悦地拍拍他的手,“继续继续。母亲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被男人看了就看了,喜欢的话就抢回家,不喜欢的话挖了眼珠子。”

裴铮忽地避开我的手,勾起我的下巴仰视他,柔声问:“那你想挖了我的眼珠子,还是抢回家?”

我愣愣看着他异光流转的凤眸,咧嘴一笑。“你别担心,我不会挖你眼珠子的。”

他眼底闪过惊喜,颤声道:“豆豆……”

“我没拿你当男人。”我安抚地拉下他的手,低下头扭了扭脖子,“你是我的家臣嘛,就跟母亲身边淳公公一样吧。继续帮我擦头发。”

那落在我发上的手似乎抖了两下,最后又轻轻顺起我的长发。

“豆豆啊……”裴铮轻轻一叹,“女子太随便,总是不好的,男人多半是喜欢端庄娴雅,知书达理的女子的,试想一下,你能忍受自己喜欢的男子和其他女子有肌肤之亲吗?”

那时我脑海中闪过苏昀对其他女子微笑的画面,心口一酸,闷声不答。

“你登基为帝,更需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能留人攻讦之口实。为帝要有威严,与臣子保持距离。女子要洁身自好,与男子保持距离,如此方是正道。”

我原是背靠在他怀里,听了这话立刻躲闪了出来,回头看他。“我是不是该与你保持距离?”

裴铮眼中纠结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与他们不同,是家臣,即是自己人。明德陛下也不曾与淳公公保持距离。”

彼时我将信将疑,后来又听了国师说出类似的话,国师自然是不会骗我的,那裴铮的话应该也没有错。自那以后,我便开始循规蹈矩起来,当一个端庄贤良的女帝,可能是早年颇有些劣迹,与男子“过从甚密”“不拘小节”,以至于十三岁那年不小心“逼奸未遂”了探花郎,我到底不是完全无辜的。

裴铮时时在我身边提醒着,每当我为美色所迷,他便打开扇子掩住唇畔,低声笑道:“陛下,病又犯了。”

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这清汤淡水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如今想来,寡人定然是叫裴铮那奸臣给忽悠了!或许便如莲姑所说,焕卿喜欢的是我的本来面貌,我这强装出来的温良恭俭让分明是画蛇添足!

不成,寡人得改过自新!

白白让人叫了那么多年**君,白白让人冤枉了那么多年,不做点什么出来名副其实一下,那也太委屈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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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上朝,我已做好了给裴铮一个下马威的准备,结果左右一看,愣道:“裴相何在?”

小路子回报道:“裴相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不能来上朝。”

昨日不是还好好的?

我压下心头疑惑,例行早朝。女官署的裴笙让人呈上秀男名册供我过目。

五品以上官员本就不多,适龄男子更少,因此名册上也就寥寥十几人,我扫了一眼,皱了皱眉,又仔细看了两遍,然后抬眼看向裴笙,认真问道:“裴学士,所有符合条件的男子都已在名册上了吗?”

裴笙点头道:“凡五品以上官家子弟都已记录在册,非良家子,有婚约在身者皆已剔除。”

什么?

我愕然张大了嘴,低头看向苏昀。

那他是有婚约了,还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