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9 3680地企关系(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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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陈太忠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问一句,“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葛宝玲只不过是随意问一句罢了,今天张跃进被警察堵住的时候,发现不能脱身,马上就打电话向她求援。
葛区长分管交通多年,跟交通局几个领导关系都还不错,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毫不犹豫地骂了张跃进一顿,你猪脑子啊,区里三令五申地强调,上班时间不需随便脱岗,你被人抓了现行,让我怎么帮你说话?
张局长也知道,葛区长是刀子嘴豆腐心,苦笑着解释说,我跟宋鸿伟在一起,肯定也是有工作谈的——这是不是区里有意对付您啊?
你知道个茄子!葛宝玲好悬就忍不住骂他一顿,区里要对付我?陈区长都要提拔我做常务副了,隋彪也没胆子找我麻烦,黎珏那种货色,老娘自己就收拾得了他!
不过这句话,也让她想起了一点张跃进的好,有一次赵海峰背后给她下套子,就是张跃进提示了一下,葛区长,此事似乎有蹊跷,她才躲过一番暗算。
所以她不想管此事,却也存了打听一下的心思,她是不会找朱奋起了解情况的——那==是陈区长的禁脔,只能相机在区长面前发问了。
耳听得区长反问回来,她也只能笑着回答,“这个违反区里的精神了,必须要处理。”
算你明白事,陈太忠看她一眼,淡淡地表示,“还要从重处理,这是顶风作案。”
“从重?”葛宝玲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话。也是微微一怔。然后才点点头,“严惩是必须的,两个实职副科干部……能打消一些人的侥幸心理。”
“他们马上就不是实职了。”陈区长看着她,意味深长地回答。
“不是实职?”葛宝玲登时就愕然了,她觉得这种错误。有个党内严重警告就足够了——多年的老干部了,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打了一场麻将而已,就连职务都撤了?
“去党史办学习几年党史再说吧,”陈区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宝玲区长,交通局是你分管的,这个建议你来提。”
你这可真的是太为难人了,葛宝玲痛苦地皱一下眉。但思索再三,她只能缓缓地点头,“张跃进的处理建议我能提。但是这个宋鸿伟……”
“孟志新会处理好的。”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心说今天宋鸿伟才是正主。那张跃进不过是被捎带了,“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葛宝玲听到这个回答,倒也没有多想,计委这一块,理论上是归区长或者常务副分管的,眼下区里的常务副未定,计委主任出面,倒也是正常了。
既然知道了区长的决心,她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取舍了,又聊两句之后,她才想起身告辞,不成想陈区长发话了,“今天考察娃娃鱼养殖,又发现了点新情况……”
陈太忠说的是两件事,一个是农业局私设指标,另一个则是有养殖户已经开始动手建设水池了,却是因为害怕拿不到苗,不得不考虑收购野生鱼苗。
没拿到鱼苗就建水池,这不是拿既成事实绑架区政府吗?葛宝玲心里听得有点不屑,北崇这种刺头扎堆的地方,类似的人真的不少。
不过她也知道,区长对老百姓的感情很深,这个话不能乱说,尤其是区长说这两件事,明明是有所指的,于是她苦笑一声,“我表妹夫想搞这个养殖,也是想试探着走出一条新路来……真没想到大家的积极性这么高,我回头跟他做一做工作,不要搞这个了。”
“如果你已经答应人了,那就搞吧,总不能说话不算数,”陈区长见她态度端正,也无心逼她太狠,他耐心地解释,“不过接下来的两年,他不要再增加养殖数目了,前几年鱼苗本来就紧张,咱干部们的关系网一下把大部分的资源拦住……对老百姓太不公平。”
葛宝玲其实答应得有点不情愿,但是又不敢不答应,她一向认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是天经地义,这就像官二代做官,比别人具有天然的优势一样,具体到这件事,那就是——我对自己的亲戚朋友都没爱心的话,可能对老百姓有爱心吗?
听到区长如此通情达理,她还真有一点感动了,于是立刻表态,“那我回头跟他说,要他先养个二三十条就行了,就说养殖娃娃鱼风险很高。”
“行,”陈太忠点点头,大家都不容易啊,老百姓有老百姓的苦处,当官有当官的苦处。
葛宝玲又说两句话,站起身走了,陈区长拿了一扎啤酒,坐在屋檐下优哉游哉看下雨,眼下蚊子已经开始猖獗了,再过些日子,就要在纱窗后赏雨了。
一瓶喝完之后,他探手去抓另一瓶,结果不小心又抓到了一只手上,此情此景……真真是似曾相识的一幕。
陈区长不紧不慢地缩回手,“去把电视的声音放大一点……北崇台。”
王媛媛打开啤酒,回屋又把电视的声音略略地调大了一点,然后自己端个椅子,搬到陈区长身边坐下,也抬手拿一瓶啤酒来喝。
“嗯?”陈太忠这下是真不满意了,三月底跟李云彤在京城的荒唐,他至今记忆犹新,眼瞅着这场景越来越熟悉,他不禁哼一声,“回屋去,我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我做错什么了吗?”王媛媛抬手灌一口啤酒,柔柔地发问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没有做错什么,”陈区长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于是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早就跟小廖说了,他结婚之后,腾出来的单身宿舍……归你!”
“……”王媛媛默然,她也知道这个说法。但是习惯了在区长身边。她真的不愿意离开,这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她失宠了——若是我就此离开。很快就会有人趁虚而入吧?
而且凭良心说,单身宿舍的条件,比这里也差很多。小院液化气锅灶淋浴器等日常用品一应俱全不说,需要什么服务,一个电话,北崇宾馆就包办了,“我不想去。”
“由不得你,”陈太忠冷冰冰地回答,他不会给她任何含糊的信号,以免重蹈李云彤的覆辙,反正他现在是她的领导。生硬一点也无所谓,“单身宿舍,也总比你在小赵方便。”
“唉。”王媛媛轻叹一声。不再说话,好半天之后。她才说一句,“我现在开车,已经很老练了……还想着能给您开车呢。”
“还是多练习一点的好,你可以开公车嘛,”陈太忠端起啤酒喝两口,“等出任计委副主任,就有机会动公车了,党校也要好好上。”
“计委……副主任?”王媛媛登时就石化了,好半天她才愕然地看向自家的区长,“这就是……孟主任刚才说那话的意思?”
“那是,”陈区长轻描淡写地回答,心里却是要多得意有多得意,震惊了吧?意识到自己想象力匮乏了吧?知道权力的好处了吧?
这一刻,他总算明白黄老二为啥总要给自己制造一些意外的惊喜了,看着某些人因为意外而手足无措,真是人生一大享受,“你都要实职副科了,也不合适跟区长睡一起了。”
“可是……”王媛媛可是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可是我的年纪和学历不够吧?”
“我说你行你就行,张跃进和宋鸿伟被抓,警察可能罚他们款吗?”陈区长冷冷地一哼,顺便又教导她一番,“规矩就是让人来打破的,不过……你这个学历也该提高一下了。”
“真的……太意外了,”王媛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的真是实情,想到自己也是副乡长一般的存在了,她只觉得恍若在梦中。
说句实话,她并没有觉得这个副科级干部有多么难得,虽然在区长身边工作有一段日子了,她也知道这个位子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终究还年轻,年轻就代表着有梦想,代表着有冲劲儿——她认为自己早晚能做到一个副乡长,甚至可能成为第二个葛宝玲。
但是她真没想到,学历还未到手,又是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能走到这一步,她哽咽着发话了,“老板,我真的太谢谢您了。”
“事情没说死呢,今天的事儿,就是宋鸿伟给你腾位子,”陈区长心里得意,表面上却是无视着她的感激,自顾自地灌着啤酒,“这下搬出去没意见了吧?”
“还是……有点舍不得,”王媛媛手一伸,似乎想抓他的手,下一刻,她就缓缓地缩了回去,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柔情无限,“心里很矛盾。”
她心里确实矛盾,计委副主任固然不错,但是离开了区长身边,别人就未必一定要买她的账了,当然,她若是陈区长的女人,那就没有这份担忧了,但是……她不是!起码目前还不是!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我只是给你这么一个机会,”陈太忠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他要把她培养成吴言第二,注定就不能让她跟自己近距离接触得太久,已经四个月了,再这么下去,也不利于她的成长。
368章地企关系(下)
“但是……您的起居怎么办?”王媛媛旧话重提,事实上她更想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女孩儿见缝插针——我不擅长**人,可别人就难说了,“要不我每天晚上过去睡觉,白天在这里?”
“没必要,”陈太忠缓缓地摇头,其实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是想到要把她培养成吴言第二,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环节,不是你的全部,你越往前走,就会发现风景越多。”
“你是我生命中,唯一令我刻骨铭心的风景,”王媛媛盯着他,缓缓地发话,等了半晌,发现领导没反应,她才轻喟一声。端起啤酒慢慢地喝了起来。
哥们儿是很多人刻骨铭心的风景。这不用你说的,陈区长心里其实挺得意,但是他不惯她的毛病。“明白了,就准备搬家吧。”
“我想保留自己的房间,两边都是我的家。”王媛媛不会这么轻易地搬出去,那个小小的房间,是她屹立在北崇的全部倚仗,“老板,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你老板看起来有那么不通人情吗?”陈太忠笑着反问一句,小王还稚嫩得很,他当然要扶上马再送一程,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近不近人情,您永远都是我的老板。”王媛媛的话说得有点不够恭敬,但是下一刻,她抬起手来。咕咚咕咚地猛猛地灌了几口啤酒——对她来说。这就是罕见的豪情了。
放下酒瓶之后,她哆嗦一下。微微地打个嗝,“头儿,您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这个,”陈太忠还真有要说的,但是这话真的不好说出口,他犹豫一下,还是直接说了,“以后你耍朋友的时候……要注意洁身自好。”
“明白了,”王媛媛点点头,又抬手去灌啤酒。
她来小院的时候,陈区长就问过,她是否耍过朋友,那时她以为他有处女情结,但是后来,她主动送上门,他也不肯越雷池一步,而他……显然又不是有男性性功能障碍的那种。
再听到眼下的要求,王媛媛就再明白不过了,你只是想标榜自己作风正派,对于我的那一层膜,你比我还要重视!
想到这里,她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啤酒之后,她重重地一顿酒瓶,也顾不得冒犯领导了,“区长,能让我未婚先做那种事儿的……也就只有您了。”
“但是我没做,”陈区长嘴角扯动一下。
“那我当然要洁身自好的,”王媛媛叹口气站起身来,“老板,我以往对您的感激,并不是说我很随便,我非常非常地自重,只不过,您是我这一生注定的刻骨铭心。”
说完之后,文学女青年转身走了,陈区长看着那一袭白裙消失在屋角,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当年的吴言,是否也跟章尧东如此表示过?
屋檐外的雨,越来越大了,沙沙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了……
第二天依旧是连阴雨,虽然是周六,陈太忠还是来到了办公室,他手握一个便携cd,带着耳机走进了办公室,迎面正好遇到谭胜利。
“区长,一中的那个移动基站,昨天晚上又漏电了,”谭区长笑着打个招呼。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陈区长荒腔走板地哼哼着,他是想把王媛媛放出去,培养成吴言第二,但是昨天晚上的沟通,让他心里也很不舒服,他不承认自己是舍不得王媛媛,但是他很想琢磨一下,吴言是怎么样捍卫自己的贞洁的?
我那么粗暴地摘取了她的红丸,又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呢?
很多事情,自己不亲历便不能知情,当时他认为自己为了自保,弓虽女干了她是应该的,但是搁到自己身上——其实只是搁到一个跟自己有关的女性身上,他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
所以他的心情很复杂,一路哼着歌解闷,眼下听到谭胜利如此说,登时就恼了,“电死几个人?”
“是发射功率大了,有几个学生说头疼,”谭区长一见区长气儿不顺,马上就低声解释,“一中的教职工反应,还是搬了吧。”
“一天不找点事儿,会死吗?”陈太忠真的火了,下一刻,他又哼哼着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离开真的残酷吗,或者温柔才是可耻的……”
对于一中和移动的这个官司,陈区长其实是很清楚的,在北崇一中的教学楼上,矗立着一座移动的发射塔,就是俗话说的移动基站,覆盖着周围两平方公里多的范围。
这个基站,自然是越高越好,北崇一中的教学楼有三层,在周边也算得上高建筑了,于是移动选址在这里,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人说这个移动基站——它有辐射。
无线基站肯定有辐射,这是不消说的,但是这个辐射是否能影响到日常生活,就很难讲了,总之这个基站在架设了三年之后。从去年六月份开始。县一中——现在叫北崇区一中了,认为这个辐射污染很严重。
不少学生在上课的时候,就经常地头疼。又有学生不自主地走神,记忆力衰退、脱发,这个现象不正常。想必跟这个发射塔的辐射有点关系——必须指出的是,这时候电信和移动已经分家了。
区一中为此向移动公司提出抗议,说你们这个基站必须搬。
移动公司很不满,你这不是扯淡吗?我们多少基站都是建设在生活区,要是真的辐射超标的话,国家肯答应吗?光索赔也赔死我们了。
你说的这个我们不管,必须搬,学校表示说,学生们正处在身心发育的关键时期。是祖国的未来,你们不搬我们就一路官司打上去。
而陈太忠知道的是,移动公司是交了租金的。一中似乎有涨租金的想法。不过往日此事并没有折腾到他这儿,他懒得计较。不成想一中现在还真的找过来了。
真当我这区长不接地气?他有点恼火,进了办公室之后,他摘下一个耳机来,“说!”
能有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一晚上的连阴雨,基站有点漏电,学校就借机要求搬迁,他听完谭区长的话之后,淡淡地问一句,“说基站辐射超标,有数据吗?”
“数据没有,就是有些学生有不适反应,”谭胜利也不敢胡乱蒙蔽领导。
看看这些破事,陈太忠无奈地咂巴一下嘴巴,“你把一中的校长叫过来。”
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地连谭胜利都压不下去,这是地方和央企的矛盾,尤其是又涉及到了学生,陈区长心里这个腻歪,真没办法说。
不多时,一中的高校长来了,他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室里的某人,于是沉着脸打个招呼,“墨经理也来了?”
这墨经理便是移动公司北崇分公司的经理,他微笑着点点头,却没有回话。
“事情我大致了解了,”陈区长坐在办公桌后面,居高临下地发话了,“既然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安排移动公司做检测……有问题吗?”
“还是得陈区长出面,才能做检测,”高校长微微一笑,看一眼旁边那位,“墨经理不是说不用测的吗?”
“测试仪器很贵,只有市公司才有,用一次不是那么方便的,”墨经理待理不待理地回答,“而且我们已经测过了,基站没什么辐射。”
“你们测试的时候,我们校方没有人在场,”高校长冷着脸回答,“其实你们只是嘴上说一说,到底测过没有,谁知道?”
只从交谈中就听得出来,双方的矛盾还真的激烈,墨经理也是冷冷一哼,“好像测试的时候把你的人叫过去,你们就看得懂?”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懂呢?”高校长沉着脸反问一句,他扭头看一眼陈太忠,“我们有物理老师,也可以找修理无线电的人,陈区长你看,这就是他们的态度。”
“你们的态度,是加了租金就没有辐射了,”墨经理冷冷地顶他一句,“说句实话,要不是看陈区长的面子,我来都不来。”
“以小人之心,置君子之腹!”高校长怒斥对方,“我们是为学生的身心健康着想。”
“要不你俩先打一架?”陈区长似笑非笑地发话了,“我当裁判,谁赢了,就听谁的。”
两人登时噤若寒蝉,高校长自是知道,自家校长的帽子,不过是在区长一念间,墨经理也知道,陈区长在移动内部是如何地呼风唤雨——别的不说,能从市移动化来两百万的缘,那就是他不能招惹的。
“吵架能解决问题吗?”陈太忠见他俩不说话了,才又没好气地哼一声,“明明是屁大的一点事,非要吵吵到我跟前来,真是一个比一个出息!”
“既然你们都各自有道理,那咱们就定个制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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