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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长假

6章长假(上)

陈太忠当然想得到,杨姗是不想失去人身自由,所以宁可认罪也不想被劳教,至于劳教时间最长也不过三加一,那就是扯淡的事儿了。

劳教是由劳动教养委员会视情况决定的,四年一过,如果人家认为你表现不好,没有洗心革面做人,没有痛改前非的意思,那么接着劳教就完了——这不需要什么法律依据,大不了将人在所外放两天,接着再弄进来罢了,不就是个形式吗?

杨姗可能明白这一点,也可能不明白,然而陈太忠首先要考虑的并不是这一点,他考虑的是: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跟新华北报这帮人打交道,真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从抢注域名时主动打电话索取报酬,到后来交谈时偷带微型摄像机,陈太忠已经太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群体了——鲜廉寡耻,为达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这种人遇到官场中人,也算是遇到克星了,我党的绝大多数干部,做事并不缺少小心,职位越高越是如此——这不,连某个愣头青都会第一时间考虑到这个可能。

所以他又问赵明博两句,赵所长表示,以他老干警的眼光来看,杨姗绝对* 是心理崩溃了——而且事实证明,这不可能是什么圈套。

这件事里,有人比陈太忠还要着急,那就是聂启明,昨天晚些时候,聂总主动打电话给赵明博,说是新华北报那边已经协调好了,你尽管劳教吧。

于是赵明博就跟杨姗说,你也不用指望你们单位搭救你了,那边已经放弃你了,你准备接受三年劳教吧……嗯,也许还不止。

杨记者一听就急了——赵所长,你能不能让我跟单位打个电话?单位要是真的不管我了,那么,您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赵明博一听,觉得这个要求也不算特别过分,若是能借着这股子劲儿,彻底打消她的侥幸心理,那保不准……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于是他就打个电话给聂启明,聂总堂堂的厅级干部,丝毫没有计较自己被一个小派出所所长打扰,忙不迭地表示,“这个问题不大,不过,我先联系一下吧。”

不多时,聂总就将电话回拨了过来,不但同意了杨姗打电话,还推荐了两个人选——你就告诉那小丫头,俩电话任选其一。

当然,杨姗打电话的时候,旁边必然会有人监听,而且都不瞒着她,就在她身边,大摇大摆地串个电话。

不过显然,警察们的操心有点多余,小记者知道了那两个供她选择的电话号码后,就是满脸骇然,毫无疑问,她知道那边人的份量,而警察们不怕她打出这个电话。

这意味着什么,就再也不用说了,杨姗甚至在撂下电话的同时,泪水就滚滚而下,她沉默好久之后,提出了写认罪书,换取缓刑的要求来。

赵明博当然不敢这么答应她,于是就要她先老老实实地写认罪书,嗯,顺便还要争取有立功表现……如此一来,我才好帮你说话不是?

“缓刑……我感觉有点便宜她了,”陈太忠有点不乐意,缓刑基本上就不可能执行了,他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杨姗可怜,她厉害的时候,都是用鼻孔跟我说话的——哥们儿可是堂堂的处级干部啊。

现在知道国家干部的厉害了,就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你捏造那虚假新闻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被冤枉的人,会是怎样的心情?

不过真说起来的话,他并不太清楚二者的区别,没错,他是做过政法委书记,但是他做的时间本来就不长,而且术业有专攻,他并不能比赵明博知道得更多。

或者……劳动教养所外执行,会更好一些?他不能断定,总之,他觉得若是能拿到杨姗的认罪书的话,那就可以狠抽某些人的脸了。

不能确定,那就请教别人好了,他琢磨了半天,拨个电话给马小雅,将事情经过说一遍,“……你在北京认识的人多,谁能比较权威地解释一下?”

“这个东西……我就能跟你解释,”马小雅听得笑一声,合着她那个退休的副厅老爸,就是检察院一路上来的,而她在北京接触的类似人物也不少,自然敢吹这个牛,“要照我说,就是缓刑,但是要判她受贿罪。”

合着这个劳动教养的手续,因为太简单了,执行方不一定是本地,按说这个人有危险的话,外地可以对他进行劳动教养。

但是一旦所外执行,那位直接回家,投奔老家的劳教所,别人也不能说什么,跨省抓捕罪犯是正常的,但是跨省抢劳教人员——好吧,大约也只有陈太忠敢惦记这么做了,前提是他得不怕麻烦。

相对来说,判个缓刑还要好一些,起码起诉的这一方,可以在缓刑期间时不时地骚扰一下对方,而且那边也得证明自己洗心革面了。

这个主意不错,陈太忠一听就明白了,马小雅是希望以这种方式来打脸,没错,受贿罪不适用于非国家工作人员,而那些新华北报的记者,也正是因此而肆无忌惮地收敛财物,扭曲报道某些事件。

不过,马小雅有点怀疑,太忠听明白了没有?

当天晚上,陈太忠在湖滨生态小区设家宴,为凯瑟琳和伊丽莎白接风,酒至半酣处,马主播就问起了杨姗那边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就是受贿罪,”张馨笑吟吟地回答,她最近因为此事,跟赵明博联系得挺紧,“太忠哥说了,让她在认罪书里,自己建议愿意接受受贿罪。”

前文说过,西城检察院若是愿意活用一下,能以受贿罪起诉杨姗,而这个现象从逻辑和法理上讲,也属于受贿范畴,难就难在杨记者的身份,不属于国家工作人员。

反正一旦这么判了,杨姗出来之后不认账的话,就可以大肆攻击素波政法系统,所以陈太忠就建议赵明博,让杨记者自己提出按受贿罪算吧。

这认罪书是要保密的,留下这份认罪书,本来就是防着新华北报找后账,到时候要是有人说,这判定不合理,西城这边就可以告诉对方,我们手里有杨姗的认罪书。

那边要是再说,那是你们强加给杨姗的,可怜小杨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反抗你们?这边出示一下认罪书,上面有杨姗自认是犯了受贿罪,那西城就是狠狠地还击了一下。

——麻痹的这罪名都是她自己选的,我们顺理成章地判了一下,还让她缓刑了,你们无冕之王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莫不成真要成为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存在?

这个思路,有很多不合法理的地方,但是凭良心说,西城能这么搞,就算相当讲理了——法律不可能涵盖所有社会现象,这么解释法律,真的已经是不错了。

“那就好,就应该这么搞,”马小雅笑着点点头,“关键是这个例子,可能成为指导性案例,别的地方就可以援引了,有重大意义……”

这就是检察院家庭出身的厉害之处了,现在有偿新闻横行,受益者就不说了,受害者也只能默默地吞下苦果,她认为这个案例,可以适度地限制公德心缺失的记者肆意为害。

从法理上讲,指导性案例本身不具有法律拘束力,不能作为裁判依据来援引,但是有这么个案例,无疑会增强判决的说服力,也能对法官的自由裁量权产生一定的约束。

“我总觉得这意义不止这么一点,”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又伸出一个大拇指来,“还是你说得明白,佩服……嗯,这个指导性案例,需要申请的吗?”

“行了太忠,记者跟你那么大的仇吗?”雷蕾不干了,这个怨气跟阵营有关,事实上她最近活得很惬意,自打张璘服药自杀未果之后,孙朋朋登时就低调了下来,现在跟文明办有关的稿子,都是她来发的,胡主任甚至都暗示了,文明办最近的搞头很大,你盯紧了。

“你省党报的,报什么的不平?”陈太忠笑眯眯地看她一眼,“杨姗要是有你这种身份,我就直接判她受贿了,有甜儿这身份都可以。”

“我招你惹你了?”田甜听得不干了,她一翻眼皮,狠狠地瞪他一眼,“欺负了我哥还不够,还要欺负我。”

“他欺负你哥了?”刘望男听得好奇,就插嘴问了,“你哥不是回美国了吗?”

“我哥的绿卡都要让他收走了,”田甜气得哼一声,“他能给小宁几个亿去发展,偏偏地就不舍得给我哥一点赚钱的机会。”

“既然是中国人,做什么美国公民?”丁小宁哪里是个吃素的?她原本就是在社会上闯**过的,草根气息极为浓厚,“你要缺钱,跟我这儿拿就是了,你哥嘛……不给”

“丁,你似乎非常富有?”凯瑟琳疑惑地看着她,女人多了,想不热闹都不行,更别说是前所未有地九个女人在一起……

7章长假(下)

国庆长假,是要来玩的,陈太忠和一干女人也要找个去处玩耍,光是躲在屋子里玩“啪啪啪”,这生活实在有点单调了。

正好,张馨要回一趟老家,说是青旺有两个水库,风景很不错,没有经过开发的,大家商量一下,决定同去,不过田甜却是很不开心——她做主播的,国庆节也不会休息,正经还是要加班,你们反倒一起跑了?

雷蕾就出声安慰她,我们去玩也玩不了几天,起码我在三号就得赶回来,不但要陪儿子,报社也要上班了。

不管怎么说,素波的女人们要大举下青旺了,撇开凯瑟琳和伊丽莎白两个外国女人不提,总计还有刘望男、雷蕾、张馨、丁小宁、李凯琳和马小雅,八个一等一漂亮的美女,这走出去想不轰动都不可能。

而陈太忠的奥迪车,这时候就不方便开了,被人记下车牌传到素波总不是什么好事,所幸的是还有丁小宁的奔驰轿跑车、雷蕾的捷达和李凯琳的宝马,勉强放下了这一行人。

这么搞可是有点零散,陈太忠开始琢磨了,以后哥们带着人出去玩不能总这样,是不是要买一辆豪华大巴来,比如说凯斯鲍尔?

到了素波,还有约好的人在等着,蒙晓艳、任娇和钟韵秋,这么一来连上陈太忠,可就是十二个人了——这还是唐亦萱和吴言不合适露面。

不过还是那句话,在凤凰,什么都难不住陈主任,丁小宁早早就通知了合力汽修的人,帮准备一辆大巴车,别说,这边还真的弄了一辆三十三座的沃尔沃。

除了这辆车,张爱国还驾驶着那辆桑塔纳跑前跑后,张厂长对陈主任的荒yi无度早就知之甚祥,不过饶是如此,见到满车的莺莺燕燕,还是禁不住暗自咋舌。

按说,他已经是正科待遇,堂堂的疾风车厂的生产副厂长了,不需要再做这样跑腿打杂的事儿,但是不这样的话,又怎么能保证紧跟领导呢?

正经是领导越不跟自己见外,他的前途就越光明,关于这一点,他早就明白了,尤其是他二叔张智慧不知道叮嘱过他多少次——跟定陈太忠,你干五年顶别人干一辈子的。

由于有换车这样的耽搁,大家去了青旺奔马峡水库的时候,就是中午十一点了,这水库面积极大而位置又相对偏僻,行到近处的时候,已经是相当地不好走了,所幸的是大巴的底盘较高,倒是张爱国开的桑塔纳不得不小心地绕来绕去。

水库旁就是平缓的河滩,要说这里完全没被开发,也不合适,岸边零零星星地点缀着一些饭店、码头和木船什么的,不过人确实不算多,放眼望去也就是五六百号人——要知道现在可是国庆长假。

两辆车选了一个略微平坦一点的坡地停下,那里紧挨着一片小树林,旁边还有石桌石凳供人休息,不过却是脏得很,张爱国和陈太忠两人从车上搬下阳伞、躺椅之类的东西,差不多十分钟就布置好了。

九月底十月初的天南,还是相当热的,中午的太阳也毒,所以陈太忠认为自己选的地方不错,不但有树木遮阴,更有阳伞架着,以防什么毛虫掉落。

不过凯瑟琳对这个位置不太满意,抱怨说晒不上太阳,这大抵就是东西方生活习惯的差异,倒也是正常了。

这一行人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别人的关注——不关注是不可能的,十一位风情各异的美女,还有两个是金发碧眼的洋妞,旁边却只有两个男人陪着,更有人拿着相机,冲着这里噼里啪啦地拍着。

陈太忠早防到这一手了,所以他的鼻梁上,架了一副大大的墨镜,也有意同诸女保持适当的距离——万一被人捅出去这照片,说什么文明办主任不文明,就没啥意思了。

张爱国倒是机灵,见状就上前撵那帮人,他做厂长也有段时间了,多少有了点颐指气使的做派,旁人一看只得悻悻离去。

不过他这么一指挥,倒是招来了另两个戴红箍的主儿,问他这些人是不是打算在这里野炊,若是打算野炊的话,要交三百的管理费——这管理费是等你们走了之后,我们扑灭可能残留的火险隐患。

按说这里靠近水库,发生火险的可能性并不大,不过终究脚下是草身边是树,张爱国也不跟他们计较,直接甩了三百出去,“你得给我开票”。

他要票的意思,无非就是一会儿大家点上火之后,万一再有人过来发问,这就可以作为佐证——而且,回到单位也能报销不是?

不成想,一会儿大家架起火锅和烧烤的时候,张爱国去解手回来,手里捏着一百块钱,哭笑不得地跟陈太忠嘀咕一句,“人家以为我是导游,给了一百块的回扣。”

“那就收着呗,”陈太忠听得也有点啼笑皆非。

吃喝完毕之后,就是中午一点了,大家也懒得收拾那些锅碗,浇灭了火之后,直接将东西放到了客车一侧的行李箱里,剩下的时间,就是去水边玩水了。

他们选的这一处,水是较为清冽的,不过去过水库的都知道,正经水清的地方,都是在湖中央,两边实在干净不到什么样子。

“遗憾啊,没带游泳衣,”李凯琳叹口气,她是会游水的,毕竟东临水那村子就紧挨着白凤溪,“这天气下去游两圈,肯定很舒服。”

“脏成这样,怎么游?还是在游泳池里比较安全一点,”雷蕾厌恶地皱一皱小鼻子,她是城市里出生的,觉得这水拿手划拉划拉还行,想到全身泡进去,她就觉得有点恶心。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干净的水?”李凯琳有资格说这个话,一边说,她一边指一指远处的打渔人,“咱们可以跟他租上船,到湖中间游去……那里就干净许多了。”

“那里不是就有人在游泳吗?”凯瑟琳随手一指,距离他们不到一百米处,一帮十六七的小子游得正开心,水边还有七八个女生在拿着相机拍来拍去,看起来是一帮高中生相约来玩耍。

她们在这里玩,陈太忠和张爱国却是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随意地聊着最近凤凰发生的事儿,张厂长是不敢喝酒,陈主任却是一瓶啤酒接着一瓶地灌。

休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猛地传来一声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众人闻声齐齐一看,却是那帮学生在喊,接着就是两个女孩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她们倒也没有找一众美女,而是直接找上了陈太忠和张爱国,“叔叔,我们同学游泳的时候,突然抽筋了。”

其实,说抽筋有点不确切,确切地是,这男孩儿仗着水性高超,想往湖中间多游一游,不成想回程的时候没劲了,喊了一声救命,就不见了。

陈太忠和张爱国赶紧往那边跑,过去的时候,发现一艘船就停在岸边不远处,几个孩子正七嘴八舌地跟两个船夫讨价还价。

“啥也不用说了,三千块钱,没得还价的,”一个粗黑的船夫大喊一声,“见钱救人,不给钱我们不管。”

“我们都是学生,怎么可能随身带那么多钱?”一个男孩气不过,大喊了起来,“欠你的我们一定还,学生证押给你,我打欠条还不行?”

船夫根本不搭这些话茬,直到另一个女生举起手中的长镜头照相机,说是这价值五千的相机可以押给他,他才冷哼一声,“到时候你报警,说是我抢的咋办?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值不值三千。”

学生们眼见自己的同学沉下去不见踪迹,心里着急,有个女孩跑过来冲陈太忠一鞠躬,“叔叔,借我们点钱吧,你把我扣在这儿行不行?”

学生们年纪虽然小,却也不缺眼力,陈太忠这帮人一看就是大有来头的主儿,三千块钱想必是拿得出来的。

“爱国,下水救人,”陈太忠一扬下巴,张爱国一听,鼻子、眼睛和眉毛就皱做了一团,嘴巴痛苦地一咧,“我不会游泳啊……我去车里拿钱。”

“我去吧,”李凯琳身子往前一蹿,就要往水里冲,不成想陈太忠一把就拽住了她,“你才多大点劲儿?给我一边呆着。”

“靠,这水真脏,”陈主任踢掉脚上的皮凉鞋,直接就冲进了水里,他有更多的办法去救那个男孩,但是眼下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不好太惊世骇俗了。

饶是如此,他也是一路踩着水冲了过去,直到到了那男孩沉没的地方,才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再浮起来的时候,他的胳膊下夹着一个湿漉漉的身子。

“太忠哥真棒,”李凯琳先拍手叫了起来,她可是知道这难度,“一个猛子就找到人了。”

夹了一个人,陈太忠自然就不能再踩着水走了,要不然别人看起来就太怪异了,所以他一路冲着那艘船游过去,想要上船。

船夫也看出了他的意向,于是迅速一摆桨,就将船划了开去。

**,敢让哥们儿碰脏水?你俩小子等着,咱们没完陈太忠只得悻悻地向岸边游去……

(惨痛,掉到第二十了,还有掉到第二十一的趋势,强烈召唤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