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母亲张寒雨

刘枫最为看重的就是课堂纪律。这不仅仅是否尊重教师的问題。更是一个干部组织性纪律性的真实表现。一个连课堂纪律都不能遵守的干部。你能指望他遵纪守法。

因此。在开课最初。刘枫就宣讲课堂纪律:“······诸位可以不來听课。只要辞去当地党校校长的职务就行。但是只要出现在这里。就绝对不允许有任何违反课堂纪律的人存在。”

前來听课的党校校长。有西秦省各县的县委常委县委组织部长。也有各市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也有几个连常委都不是的光杆党校校长。

无论是副处级的县处级干部。还是副厅级的市委领导。对于刘枫的话恭恭敬敬的倾听。这位可是可以把省委组织部长带在身边。呼來喝去的超级教师。谁还敢在他这里挑刺。

此时。就连西秦省的先后两任组织部长都在坐旁听。就连新任省委副书记组织部长江华都在认真做课堂笔记。这是西秦省党校。近几年课堂纪律最好的一次。

刘枫在讲课中一再提到:“提高发展党员质量。优化党员队伍结构。及时处理不合格党员。我们的党不是政治俱乐部。规模上去了。标准不能松;

党籍也不是金字招牌。达不到标准了。党就要有去伪存真保优汰劣的出口。对于党内不能起到模范带头作用甚至起反作用的若干成员。要结合党内组织生活。落实党内法规。加以更严肃处理。”

这一番讲话。很快传遍整个华夏官场。换做是任何一个省级干部讲出这番话。官场众人都不会如此正视。问題是刘某人是燕京党校最红的那个教授。是两任校长的贴心肉。这个人讲出來的话。很大程度上会代表中央的政策走向吗。

早有那些业余分析人士认为。这一举措目的是“团结”和“治病救人”。全党务必从这次讲话中明确一点:党籍不是金字招牌。达不到标准了。党就要有去伪存真保优汰劣的“出口”。

果然。刘枫在延州市党校校长培训班上的这番讲话。被燕京党校收录在册。成为燕京党校学员的必修课。这个鲜明的信号。让所有“病”人都开始心惊胆战。这是坐稳江山的第三代领导集体。想要大开杀戒的先兆吗。

张寒雨坐在裘汉升对面。痛哭流涕:“老裘。赶紧救救儿子吧。这已经进去好几天了。我昨天去探望。那些公 安部來的警员。居然不让我进去。我我都想死雨生了。”

裘汉升心烦意乱的在客厅里走來走去:“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难道我不想把儿子救出來吗。可是现在风声这么紧。你让我有什么办法。”

张寒雨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丈夫的无力:“可是可是你毕竟是省委书记。他们还是要给你一点面子的吧。”

裘汉升长叹一声:“寒雨。这件事绝对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其实你去和我去有区别吗。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很多时候。你的出现甚至比我效果还要好。”

张寒雨也是一个精明的女人。只不过此刻关心则乱。失了分寸。经过丈夫的提点。女人终于清醒过來:“老裘。这么说。雨生的关键还在那个刘教授手里。”

裘汉升摇摇头:“晚了。已经不在刘教授的掌控了。现在案件进入刑事侦查阶段。还有中纪委的介入。想要让雨生全身而退。比登天还难。”

“我们雨生到底哪里得罪了那个什么破教授。怎么就把雨生往死里逼呢。”

张寒雨此时就像是普通的家庭妇女。早就沒有了西秦省第一夫人的矜持与高傲。在往常。张寒雨是最注重形象的。当儿子出事以后。身为母亲的她。心中只有儿子。再沒有任何浮华的东西可以让她动心了。

裘汉升呆呆的盯着窗外。不知道这个西秦省的天空。自己还能看多久。自己的事情也只有自己最清楚。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裘汉升夫妇心知肚明。

在以往。两个人更多是装聋作哑。不过是赚点小钱罢了。沒必要大惊小怪。其实裘雨生在外面也沒必要事事找老爸老妈解决。很多时候。这个西秦省第一公子的招牌还是很管用的。

别说在地市级层面。那些地方官不敢给第一公子添堵。就是在省级层面上。裘雨生也是顺风顺水。第一公子在西秦省办事的能力。甚至都要比某位不是常委的副省长强得多。

这也是雨生宾馆集团。在西秦省得以强势崛起的重要原因。地方官到雨生宾馆捧场。就算是花国家的钱。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为自己牟取私利。

有想要升官的。有想要办事的。也有想要解决问題的。尤其是后者。这种人常常是因为被强力机关盯上了。或者被下面举报了。自己感觉不妙。开始走第一公子的门路。

凡此种种。都要到雨生宾馆集团这座大庙里面拜第一公子这个大菩萨。他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可惜。现在这个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却是再也沒有人为第一公子出头。

第二天一大早。张寒雨动身前往延州市。直接找上了刘枫:“刘教授。我能和您谈谈吗。”

刘枫一愣。他可不认识面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您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裘雨生的母亲。”张寒雨迟疑一下。终于还是直说。“我只是以一位母亲的身份。想和您谈谈。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刘枫沒想到这位省委书记的夫人。居然会找上自己。不过看这位红肿的眼睛。刘枫沒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位母亲的伤心。刘枫感同身受。

如今刘某人也是身为父亲的人了。有道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刘枫此时更深的体会到父母对儿女的亲情。因此并沒有轻视张寒雨的意思。

刘枫冲张寒雨微笑着点点头:“好的。请坐。我帮您泡茶。”

张寒雨很久沒有在别人的办公室里拜访对方。也许有十几年了吧。具体多久张寒雨忘记了。自从裘汉升升迁到地区行署专员开始。她就成了高傲的贵妇。每一次都是别人卑躬屈膝的來到家里。拜访她。

那时候是何等的风光。可惜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想起身陷囹圄的儿子。张寒雨愿意放弃一切:“刘教授。我想知道。我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您才能放过我的儿子。”

刘枫和颜悦色的说:“裘夫人。裘雨生在外面的所作所为您知道吗。”

张寒雨悲悲戚戚的说:“雨生不就是赚点钱吗。我可以让他把所有的非法所得都吐出來。整个雨生宾馆集团全部送给国家。我们不留一分钱股份。只要保证雨生重获自由。”

刘枫叹口气:“裘夫人。这件案子并不是我在查。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从现在掌握的情况來看。裘雨生涉及到的。绝对不仅仅是经济问題。如果单纯是经济问題。并不足以让他走到这一步。

据说。在裘雨生和钱红卫那帮人的手上。至少有十几起涉嫌强 奸、轮 奸的案件。其中有四起导致当事人死亡。两起被害人精神失常。还有一起。被害人家属找那帮二世祖理论。父母被当场打死。”

“不不不。不可能。”张寒雨大惊失色。“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雨生的身上。他是那么的优秀。英俊潇洒。少年得志。身家巨亿。无数的女孩子想要嫁给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诬告。一定是诬告。”

刘枫安静的看着面前这位母亲。并沒有继续刺激她。尽管身为母亲。儿子走到这一步。有着太多的责任。可是。刘枫不忍心继续下去了。对于一位母亲來说。这种结果太残忍。

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居然将要面临极刑的处罚。这个女人沒有精神失常。已经是很坚强了。张寒雨满脸惊慌的看着。对面这个比她儿子仿佛还要年轻的刘教授。浑身颤抖。

从这个男人怜悯的眼神中。张寒雨已经知道。刚刚他说的都是真相。沒有人会诬告省委书记的儿子。就算是已经离开工作岗位的省委书记。也沒有人胆敢做出这种事。

省委书记意味着华夏的封疆大吏。他拥有的人脉资源。和深厚的底蕴。绝对不可轻侮。想想看。一个省委书记在任的时候。手下有多少人靠他吃饭。

这里边有多少是这位书记一手提拔的。就连刘枫这样一个小小的客座教授。已经积累起如此的人脉资源。省委书记背后的势力又岂能是可以轻视的。

面前这个人敢这样说。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警方已经掌握了确实的证据。而且肯定是已经人证物证俱全。找不出一丝漏洞。警方才敢抓捕裘雨生。否则势必要承受省委书记的怒火。那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张寒雨捂住自己张大的嘴巴。呆呆的看着刘枫。女人已经失声。半晌才喃喃的说:“我儿子不是这样的人。雨生很乖的。很孝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