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吴晓云的家 [ 返回 ] 手机

老董和晓云将醉态可掬的三个人送进了宾馆里的房间,坐了一会儿又聊了一会天儿,看着他们个个睡眼惺忪,旅途劳累,于是安顿他们睡下,两人离开了房间,走出了大厅,一阵冷风吹过,老董感觉自己头晕眼花,腿有点发软,胸口的烦闷不断的向上涌动,他伸出左手扶住了墙,晓云看见了连忙上前扶住他的右胳膊,异常关切地问道“柏言,你没有事吧!是不是喝多了?难受想吐?”

老董手撑着墙,右胳膊挣脱了晓云的搀扶,摆了摆自己的右手示意自己没事,强打精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起了腰用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想用一种最帅的姿势来迈出自己踉跄的脚步,结果脚下一拌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晓云想伸出手去拉,怎奈自己的本身力气有限无法阻止老董身体下坠的趋势,又不愿意放手只好倒在了老董的怀里。老董抱着晓云柔软的身躯有点发傻,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世界上真的有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好事,喝完酒的大脑确实有点迟钝。

“你快放手!”他的耳边听到怀中的“林妹妹”发出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到底是谁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脸上传来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和清脆的“啪”的一声,立刻觉得满天全都是金子。耳朵里全是一阵又一阵的轰鸣,在他闭上眼之前看到了湛蓝的天空以及一群在蓝天里飞翔的鸽子耳朵似乎恢复了听觉,多么好听的鸽哨的声音。

头好疼,我这是在哪里啊?我躺的这个床很柔软,身上被子也很温暖,上面缕缕的幽香渗入到我的嗅觉里,令全身心浸泡在一种舒服的感觉里,我想睁开眼但是眼皮好像有千钧重,我一次又一次努力的挣扎着转动着双眼,终于看见了,这是一个很陌生的房间,借着窗外夕阳的余晖,老董看清了对面墙上粉色的壁纸和一个造型可爱像一个粉色小猫造型的挂表,时针指向五点,分针指向了二十,老董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只剩下了一条短裤,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碰上了传说已久的“倒踩花”,他神色紧张地撩开了被子,仔细看了看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可是他又开始犯愁,色还在可是身上的衣服就不见了踪影,我怎么下地呀!

门开了,晓云轻手轻脚的进来,看见老董拥着被子,傻傻的坐在**坐着,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是随后将衣服仍到了**,板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出去了。

老董低下头看了看是一套新的内衣,他手脚并用以一种百米冲刺的速度将内衣套在了身上,然后光着脚跳下了床,看到床边摆着一双新的毛拖鞋上面还一双新的袜子,这次他又忙活了一阵,推开房门出来了,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厅子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温馨,淡蓝色的墙壁,米色的布艺沙发,榉木色的茶几,落地的窗户上挂着波西米亚风格的窗帘,两把彩色竖纹得沙滩椅发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平添了一种很慵懒的气息,晓云背对着他靠在沙滩椅上,看着窗外,从窗外照进的金色的余晖均匀的洒在她的身上,身后的暗影拉得很长,忽然令老董想起了达芬奇那副不朽的名画《蒙娜丽莎》,静谧,是的是一种静谧的美。可是这种静谧没有持续多久,躺在沙滩椅上的“蒙娜丽莎”说话了,“你的衣服我刚烙完,过一会才能干,过来坐一会儿吧!”

老董没有说话走了过去,躺在了另外一张沙滩椅上,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夕阳一点一点的沉默在冬日的早早来临的黑夜里,屋里的光线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消散变暗消失在屋里的沉寂里。隐隐的窗外不知从哪里传来悠悠的萨克斯的乐声,

“我以前,经常就这样独坐着看着夕阳,直到它落在天的另一边,人们都喜爱观赏日出,无比赞叹太阳升起时的壮观景象。而对日落,却甚少人去吟咏它。或许“日薄西山,气息奄奄”总会给人以“向晚意不适”的影响吧,于是,李商隐留下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千古喟叹。”

“其实,日落的景象和日出同样壮观、绮丽。用“逢魔时刻”来形容夕阳即将西沉之迷人与神秘你该不会有意见吧?我有一次在晚霞绚烂的黄昏坐在海边,温柔的阳光撒在海面上泛起阵阵的金光,凉亭与一道栏桥横在海天之间,夕阳正好落在亭子里,染红的海面和满天落霞融成一体,原本平淡无奇的海边一角瞬间构勒出一幅无与伦比的图画,画面的色彩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幻、加深,它竟是活的!倾泻入眼的这桢饱蘸诗意的画卷,宛若醍醐灌顶令我豁然明了,原来夕阳的美在于色彩丰富而不单调,景色变化多端却又和谐统一。”

“哈哈,看不出你还是一个诗人,据说喜欢夕阳的人,都很多愁善感,属于心思很敏感的人,对吗?”

老董没有回答晓云的问题继续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瑰丽的光影如同魔鬼一般向世人尽情地炫耀着它的妖娆,贪婪地摄取了许多人的心魂,而后又无情地连同那些艳丽的色彩一起沉没......只留下那绵绵不绝于耳的遗憾与惋惜声。早晨日出,傍晚日落,这是我们习以为常的自然现象。而人的一生,何尝不似日出日落的太阳?有早晨喷薄而出的朝阳之生机勃勃,光芒万丈;也有那黄昏西冲的夕阳之如梦似幻、斑斓缤纷。也许,因了黄昏空气的烟尘要比清晨多,才有了落日的柔波有别于旭日的冷辉;而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许会少了几分热烈,但沉淀下来却是多了几分温馨和从容。”

“怎么有一点倦了是吗?”

“也许吧,在十年前我真的很喜欢日出,无法用语言形容日出的美丽与壮观。当火红的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放射出耀眼的万丈光芒,驱散了笼罩在大地上令人压抑的阴霾的雾气,同时内心的烦恼与苦闷也随之散去,如同复苏的大地般。我也无法形容看到新月般的太阳一点一点浮出云海时心中的感受。我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边,这样纯净柔美的红色,让人心底忍不住地怜惜,涌出非常非常温柔的感觉,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抚摸。”

“那你又为什么喜欢落日了呢?”

“想知道吗?”

“想知道,我真的想知道!”

“我有一次在归家的途中看到一对老人,妻子由于患病留下了后遗症,腿脚行走不太方便,必须依靠丈夫扶着才能缓缓步行,而且走一段就要停下来歇一会,但丈夫总是那样耐心而体贴让她靠在身上歇息,脸上满是爱意和温柔;想起了夕阳余晖涂抹下他们携手慢慢前行,他们就像夕阳里那不当时令晚开的花,“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我在霎那间突然好想有一种佛家所说的顿悟,原来年轻只是一种心态,只要心中有爱,即使韶华逝去,青春不再,依然会是生命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那写满沧桑和智慧的身影,给人最美夕阳红的别样感悟。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才?”老董转过脸来,在黑暗中冲晓云一龇牙,做了鬼脸。

“去你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啊?”老董将自己的腰身弯起,把右手握成拳状放于额头前,做出一种苦思冥想的样子。

“呵呵”晓云被他仿沉思者的样子逗笑了,“不许打岔,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我就是属于小布尔乔亚的小资产阶级情调比较浓郁的人,时常有一种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多愁善感的情绪,而且我时常背个小竹篓,拿个小花锄,终日游**于公园里,一边哭天抹地,一边埋树叶行了吧!”

“哈哈哈”晓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将屋子里沉寂已久的空气注入了新的活力。

“好了,我最最亲爱的晓云同志,即使我真的是林黛玉,现在也该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吧!我的午膳还没来得及消化掉,就被我凭栏一吐为快了,现在饥肠辘辘,下一步是不是你应该邀请我共进晚餐呢?”,老董的肚子很给面子的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把我当百科全书啊!对于你这种残酷虐待我这样一个饥寒交迫人的不人道行为,我要提出严重的抗议。”

“抗议无效本法官驳回,如果你想吃饭的就回答,反正本小姐又不饿。”

“好了我投降,问吧!”

“你真的很爱柳曼尼吗?”

沉默,沉默,只有老董肚子里的咕噜噜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回**,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