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风流女扯疯戏市长

柳燕睁开惺忪的睡眼,太阳早已爬上了绿窗。她吃了一惊,上班时间到了,妈妈怎么忘了喊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手机,这才想起,今儿是礼拜天。

?昨晚,写了份材料,写完就糊里糊涂的睡了,不曾想到什么日期。这个礼拜天怎么安排?书籍与报纸之类的东西,她已不愿再看,因为她的工作是秘书,整天就和文字打交道,已经腻味儿了。

?打牌搓麻之类,她也不喜欢,嫌那玩意儿太费脑子,溜达溜达,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公园倒是个好去处,不过,事先没有和化勇约好,自己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

?柳燕翻了个身,又懒懒地闭上了眼睛。夜里她做了好多梦,梦境光怪陆离,五光十色,又多是甜蜜的梦,她极力想把自己拉向那美妙的幻境,重新品味一下,那梦中的奇遇。

?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用,她只好胡乱想一通。她想到大学读书时,男老师那奇怪的眼睛,她想到,分配以后,一个傻乎乎的男孩追她的可笑场景,她又想到,她和仁化勇火箭式神速的恋爱,到发生关系时,她还不知道他的姓名。

?但她不认为自己吃了亏,她认为,他在玩儿她的同时,她也玩儿了他,这倒也公平。

?想着想着,便想起了那呆头呆脑的市长,说他呆,他也很精明,说他精明,他也时常被她捉弄。

?记得是去年夏天的一个早晨,她陪着他去看新建的生态森林公园,说是公园,倒不如说是一片自然保护区更为合适,这儿没有奇花异草,也没有亭台轩榭,只有一片片的树林子,和一个个的小土丘,林子里野鸟喳喳乱叫,野兔到处乱跑,小土丘上隐约长着一抹淡淡的野草。

?前面是一堆荒冢,荒冢上长着毛毛草和薄薄丁,一阵微风轻抚,毛毛草上的穗子,牵动薄薄丁的黄碎花,不断的向着逝者弯腰。

?她看出他的申请有些凄凉,凄凉得像这片荒野。

?他对着荒冢,肃立着静默许久,她也陪着他静默。她猜不出这墓里葬着何人?她弄不懂他为何对这座荒冢的主人这么的恭敬?

?她没敢问,他也没有说。

?静默之后,便离开了这荒冢,钻进了另一个树林子,一路上,凭她说什么,他一句话也不答,她想,他的沉默一定与那荒冢的主人有关,她想让他忘掉一切的不幸和悲哀,她想哄她开心,却又想不出开心的理由。

?走出树林子,豁然明亮起来,原来前面是一个清亮亮的小湖,说是小湖,倒不如说是一个坑塘,方圆只有数百米大小,塘虽不大,却是活水,它像一个解剖图上的胃,南北两边有两条小溪,一条吸纳着秦淮河水,一条把水吐出来,流向远处的洼地。

?不知道是天然还是人工,塘里遮盖着一片一片田田的荷叶,荷叶碧绿青翠,参差重叠,像一个个绿色的小伞。她看见叶面上有许多晶莹的珠子,滚来滚去,似乎要滚到水里。

?偶而一阵风,一缕缕幽幽的香,便钻进了鼻孔,她觉得浑身舒服得像醉了似的,她这才发现,那伞下遮着许多“美人”,“美人”们穿着白色的纱裙,像一团雾,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市长转身看了看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笑里仍有几分凄凉。

?柳燕对着市长,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他仿佛没有知觉,神情依旧木木的。

?她顺手掐了片荷叶,铺在塘边的水面,忽地,远方游来了一个鱼儿。

?“市长!鱼!”她惊叫一声。

?肖长峰赶来看鱼,一脚踏在了荷叶上,荷叶陷下去,烂泥溅了他一身一脸,弄得市长大人此刻竟犹如古装戏里的小丑。

?她笑了,笑得弯着腰,她从随身的坤包中掏出镜子让市长照,他终于也笑了。

?后来,她才对他披露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是她故意设计的陷阱。

?市长大约是喜欢被她捉弄,每一次,可以看出他都很开心。

?其实,柳燕并不是故意拿他取笑,而是想哄他开心,她发现他这官儿做得太辛苦。

?她表面上对他嘻嘻哈哈,然内心里还是敬重他的,她虽没有什么知恩报德的意识,肖市长对她的好处,她却也难以忘怀。

?她在大学里,是学文秘专业的,文秘本应是个好专业,出来以后,前途无限光明,可分配却很困难。

?眼下,这政府机关都很臃肿,除了当政者的亲属之外,谁也不愿接收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进来。

?可她进来了,还是市长亲自批条的,她进来之后,便有许多人,从各种角度揣测,一说她给市长下了十几万的重礼,一说她和市长有什么亲戚,说她是肖市长表姐夫的亲侄女什么的,一说她为市长献了身,更有甚者,还有人安鼻子带眼的编排了个桃色新闻,说是在某一个特定的夜晚,柳燕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见市长,市长正好喝了点酒,动了心,便想和她热乎热乎,柳燕起初不答应,直到市长发了誓,要解决她的工作问题,她才躺在了**。

?其实,这些传闻都是无稽之谈,柳燕上班之谜,只有她自己清楚。

?那年,大学刚毕业,她妈就犯了愁。她知道如今的就业形势和前些年不一样,大学生就业,想要吃皇粮,就要给那些关关卡卡的头头脑脑们下重礼,一个亲戚曾对她说,“如今这些政府官员,个顶个的都是大肚子汉,胃口大,礼轻了都不理你,侄女儿这事儿,想要办成,至少要十万八万的。”

?仁静妈闻听此言,着实吓了一跳,想想也实在为难呀!跑路子吧!她哪有那么多钱呀!放弃吧!含辛茹苦供养了那么多年,又怎舍不得?

?柳燕妈原是一个戏曲演员,丈夫死后,她才改的行,据说她改行的原因,是因为一次演出。

?她饰演的是秦雪梅,当演到哭灵一场戏时,她竟昏了过去,团长说,她已不适合再演出了,于是,便将她调进了文化局,不料,这文化局近几年也是很不景气,常常发不上工资,连柳燕上学的学费都是求亲告友无果后,又使用的国家助学贷款,哪儿有钱下礼呢?

?柳燕妈做了一下调查,发现唯有做老师基本不需要下多大的礼,余者皆不能免,不料柳燕心高眼大,宁肯在家里待业,也不肯去小学当“孩子王”。

?“如今老师的地位也在逐年提高!我看当老师挺好的!”柳燕妈说。

?“我的事儿,你别问了!妈!反正我不喜欢当老师!”

?接着,她便讲了一个在大学中一直流传多年的笑话:“说是她们学校有一个教授,家里来了客,转来转去弄不出钱来,便把孙子的压岁钱都给搜了出来,也只买了点肉丝,和一颗大白菜,客人以为教授看不起他,便对教授说,我家的猪吃白菜都吃够了,教授惊得睁大眼睛,“这在我家里是最好的菜呀!”

?柳燕妈不知是哭还是笑,泪珠儿直往下掉,哽咽了好大一会子说:“咱家也是唯有你每次回来有时候,才改善一次生活,我平时也是连大白菜也舍不得呀!”

?柳燕妈已说不出话来,柳燕鼻子一酸,也跟着哭了,可她仍是不答应去做老师。

?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是柳燕妈旧时的一个同事,为他们出了5万块钱,说是,“不能因为缺钱,而耽误了孩子的大事儿,这些钱呢!等小燕上了班,再慢慢还!”

?柳燕妈便千恩万谢地接过钱来。

?第二天,母女俩买了两提燕窝,又将钱分开塞到礼品盒里,便乘车来到了市长家,本就和人家市长没有任何的关系,有没有人做引荐,这么冒昧的去,这母女心里还真有些没底。

?市长很热情地接待了母女俩,问明来意之后,市长沉吟了一刻,便表了态,“好吧!那你们就在家里候信儿吧!我们研究一下!”

?柳燕妈便提出礼物,满脸堆笑,“肖市长,我们也没什么可买的,给您送些这个,补补身体!”

?“好家伙!还给我送礼来了?”市长笑笑,“我不需要这个,你们还是带回去吧!”

?“市长!您”

?“少罗嗦!”市长脸一沉。

?柳燕妈不敢再纠缠,娘儿俩便又灰溜溜地将礼物提了回来。

?“看样子是嫌少!”柳燕妈说,“咱也没啥别的办法可想了,闺女!都怪妈没本事!”

?柳燕更是意识到了钱的重要,还是妈妈体会得深,现在这个社会,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呀!

?此时,她已打定了主意,安排不了合适的工作,就去想办法经商抓钱,她听说她一个小学时的同学,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倒腾服装生意,如今已是腰缠数百万了。住洋房,吃大餐,还有私家车代步,活得不也是很潇洒吗?每次想到这些,她便对上大学,感到后悔不已。

?毕业好些日子了,依旧在家待业,她有些不敢出门了,一出门,便恍若有无数双嘲笑的眼睛,在盯着她转,更有甚者邻居之间已流传出闲言碎语,“大学生怎么了?家里没钱,不待照样窝在家里?”

?她不和她们争辩,也不愿去争辩,在这个阶段,整个中国文化都在受到亵渎,何况是她呢?况且人家说的都是现实,谁也无法改变。

?她昏头昏脑地在大街上游弋,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死尸。

?“吱——";一辆悍马H3停在她的身边,她回头一看,这个面孔既陌生而又有点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

?“哈哈!老同学!怎么?不记得我了?上学时,我还替你打过架呢!”

?“哦!竟然是你!仁化勇!”

?仁化勇摘下墨镜,露出迷人的微笑,那气度比大学里那些同学可是神气多了。

?“老同学!要是今儿没啥事儿,一起出去兜兜风吧!”说着,他便为她打开了车门。

?柳燕没有答应,也没有推辞,抬脚便上了车。

?黑色的悍马跑车,风驰电掣,随着路面起伏,像腾云驾雾,又似大海泛舟,她微微打开了一点车窗,任风抚弄着她长长的秀发,此刻的她,暂时的忘却了一切的烦恼,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惬意。

?一路上,她听到了不少唏嘘和赞叹,她看到了不少仰慕和妒忌的目光,美医生唏嘘和赞叹,都给她一种莫名的享受和刺激,每一个目光,都给她一种莫名的骄傲和自豪。她如喝了一杯醇酒,有些飘飘然了。

?中午时分,他便带她进了生态公园附近的一家蛇餐厅,她听见这个名字,便心惊肉跳,她平时连鳝鱼都不敢看,更别说蛇了,她本想退出去,可又怕老同学笑她胆儿小,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其实,在蛇餐厅她并没有见到蛇,他想,蛇餐厅也许只是名字而已,未必到这儿来就得吃蛇肉。眼下人们越吃越邪乎,青蛙呀!老鼠呀!什么都吃,总之,只要是不曾有人吃过的东西,他们都想尝尝,想必这餐厅的老板对人的心理研究透彻,才故意起了这么个名字来诱人。

?衣着整洁的侍者,拿来菜谱,让仁化勇点菜,他又把菜谱推给了柳燕,柳燕顺便瞥了一眼,菜谱上都是她不曾听说过的名字,况且这些名字都很怪,也很雅,什么龙凤呈祥,二龙戏珠等等,每一道菜,都离不开龙。

?龙和蛇是同一家族,或许,故意将菜肴做成龙型,来献给猎奇的消费者,便是餐厅老板的本意吧!

?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阵势,她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被老同学笑话了去,于是,便又把菜谱推给了仁化勇。

?“只有我们俩人,你随意点几个,就算了!”她故意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只见他笑笑,掏出笔来,在菜谱上圈了圈。“谢谢!先生稍等!”侍者接过菜谱,便笑眯眯地走了。

?接着,又一侍者送来了餐具和纸巾,一根烟的功夫,菜蔬便一一上齐,厨师的手段果然精巧,每一道菜都是一件艺术品,色彩明艳,造型奇特,真叫人产生一种不忍心破坏的感觉。

?仁化勇不断的变换着餐具,柳燕暗暗地摹仿,她从没吃过味道如此鲜美的食物,有一种肉,最为鲜美,她反复仔细的品尝,但始终没辨出是什么肉.

?“好吃吗?”

?“好吃!这是什么肉呀?”柳燕不禁问道。

?“蛇肉!”

?闻听此言,她的胃抖动了一下,差点呕吐出来。

?仁化勇笑了,笑得很开心,柳燕脸红红的,像个红富士苹果。

?柳燕努力地压抑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吐出来。

?吃完饭,侍者捧着账单来结账。仁化勇点了支烟,脸都没扭,拉开皮包,甩出一小摞百元钞,扯起柳燕就像外走。

?“先生!找你钱!”

?“多余的算是小费吧!”

?那女侍者一下子惊呆了,简直不相信这是事实,一顿饭的小费,竟比她两个月的工资还要高。

?有钱就是潇洒呀!柳燕想,“我这个穷大学生又算什么呢?”这时,她真有些自卑了。

?就在这一天,就在本市唯一一家五星级的酒店里,终于,她还是和他疯狂了一次。

?事后,她有些怕,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没什么值得后悔的,今天她得到了最大的满足,虽然是付出了些代价的,算来也不吃亏,男人玩儿了女人,女人不同样也玩了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