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孙癞子开口
安排好了一切,柳罡才缓缓的走进了审讯室,孙来泽依旧的在呼呼大睡,宁东摇醒了孙来泽,孙来泽睁开了眼睛,懒洋洋的道,“你们来了”
“姓名”柳罡淡淡的扫了孙来泽一眼。
“孙来泽,外号孙癞子”孙来泽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嚣张的态度表露无疑。。
“刘元平是你杀的吧?”柳罡冷冷的道。
“刘……刘元平是谁?”孙来泽陡然的打了一个冷噤,不过,也就仅仅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镇静自如,一副茫然的神色。
“这个你不陌生吧?”柳罡也没有继续再问刘元平,立即的拿出了那一块玉佩。
“我在黑市上买的,花了我五千块钱,怎么,柳大队认识这个?”孙来泽张口就来,柳罡一提刘元平,他也就知道,杀刘元平的案子翻了,不过,他依旧的抱着极大的信心,他知道,只要自己扛几天,就有人管自己的,那些人不会坐视自己出事。
“那这个呢,也是在黑市上买的?”柳罡拿出了那一把手枪。
“差不多吧买这玩意,总不能在菜市场买吧”孙来泽随口的道。
“那是跟谁买的呢?总得有一个名号吧?中介人是谁?”柳罡不怕犯罪嫌疑人随口乱说,就怕犯罪嫌疑人打死不开口,只要开口,就会有着机会。
“忘了,那么多年了,谁还记得。”
“那是哪一年买的?”
“记不清了,时间太长了。”
“九二年三月八号”柳罡忽然的说了一个日期,那个日期,却正是朱富国被杀的晚上。
“……”孙来泽的身子陡然的坐直,整个的人,仿佛瞬间的变得僵直了起来,一股子凌厉的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忘记啊”柳罡微微的一笑,他忽然的从刘元平的案子跳到朱富国被害的案子,其目的,也就是瞬间的打破孙来泽的心里防线,他先抛出刘元平的案子,让孙来泽认为他们只是为刘元平的案子而来,对于关于刘元平的案子,他必然是加倍的防范,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可是,突然的抛出他自以为隐秘的案子,就会让其骤不及防,露出马脚。孙来泽从心底里,压根也就没有想到,柳罡会知道朱富国的案子,毕竟,柳罡是临山刑警队的队长,不可能去查陶县的案子。
“警察也是要讲究证据的,柳大队,你说是吗?”孙来泽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
“这枪就是证据”
“枪是我买的?”
“可是,你能说清楚来源吗?说不清楚,那就只能是认定是你自己杀死了手枪的持有者,抢来的了。”
“可是,仅仅一支枪,就证明我杀人,太牵强了一些吧?”
“的确,仅仅是一支枪,是太牵强了一些,可是,再加上你左肋的枪伤呢?”柳罡淡淡的道。
“好像,也有点勉强吧?”孙来泽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神色显得有些的勉强,也不知道是因为柳罡提出的这一有力证据,还是因为自己被自己所爱的人出卖,他的枪伤,知道具体位置的人可不多。
“那再加上你现场留下的血液呢?”柳罡继续的道。
“血液,我根本没有去过现场,现场怎么可能留下血液”此时的孙来泽,却是忽然的笑了起来,显得有些的轻松,浑然的不以为意。
看着孙来泽的笑容,却是不像装出来的,而是真的轻松,柳罡忽然的心底一动,试探着道,“你是不是觉着,那些留下的血液样本,已经被人换掉了?”
“柳大队认为我有那个能力吗?”孙来泽神色如常。
“你当然没有那个能力,可是,当初让你去偷那些东西的人却有那个能力”虽然孙来泽竭力的装着镇定,可是,在柳罡的魂印诀监视之下,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
“柳大队真会想象”孙来泽耸了耸肩。
“其实,那血样,不仅仅公安局有,检察院也有,法院也有,就算公安局的被换掉了,也没有什么影响。”柳罡却是忽悠了起来。
“那柳大队是不是准备抽我的血去化验了?伤口别扎大了,我这个人怕痛”孙来泽伸出了手,显然的,并不相信柳罡的话。
“刘元平骗了你十四万,对吧?”柳罡忽然的又跳到了刘元平的案子。
“你怎么……”几乎是本能,孙来泽吐口而出,同时的,脸色变得有些的难看了起来,如果说之前认为孙红背叛他,只是猜测的话,此时柳罡的这一句话,那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他被刘元平骗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而知道具体数额的,除了孙红,没有第二人。
“女人胆子都比较小,也比较怕死,因此,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根据她的供述,以及你手里的这支枪,还有这个玉佩,足以认定你的杀人事实了。”柳罡淡淡的道。
“既然你都可以定罪了,还问那么多干什么?”孙来泽的语气中,充满着嘲弄。
“程序,法律是讲究程序的,该走的程序,那总得走,这就是当警察比较麻烦的地方,可是,再麻烦,那也得走,谁叫我现在是警察呢,既然是警察,就得遵守警察的规则。”柳罡无奈的耸了耸肩。
“貌似,你也不是一个守规则的警察,否则,现在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这里也很不错啊,清静,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是怎么杀死刘元平的吧?尽量的说详细些,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多问你几次吧。”
“我真不知道刘元平是什么人,你让我说什么啊”孙来泽很是无辜。
“你的那些东西,你妹妹认识的那个人应该很想得到吧,你说,我要是把这个给他,会有什么结果?”柳罡拿出了那个记录本,随意的翻了起来,漫不经意的道。
“……你是警察,这是证据,你无权随意处置”孙来泽的脸色,再次的变了一下,浑身,也是微微的有些冒汗,他显然的比谁都明白,那样做的后果。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不是一个守规则的警察”柳罡微笑着看着孙来泽,只是,他的笑容看在孙来泽眼睛里,却是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冰寒。
“你……”孙来泽很清楚,他能活的很逍遥,最大的原因就是,对方不知道他保留了那些证据,或者说,知道了他保留那些证据,却无法找出那些证据,因此有所顾忌。
“我是一个小警察,能力有限,或许无法把你送上审判台,可是,我是一个刑警,我管辖范围内的案子,我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至少,我不会让一个杀人犯逍遥法外,至于是受到法律的制裁,还是其他什么制裁,那并不重要,只要犯罪分子能够受到应有的惩罚,甚至,受到更严厉的惩罚,我就能无愧于心了”柳罡此时,却是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欺哄吓诈全用上了,反正,只要打破对方的心里防线,尽快达到目的就成了,
“你……你想怎么样……”孙来泽感觉着心底一阵阵的发冷,声音微微的有些颤抖。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你可以选择认罪,我保你受到法律的公正审判,至于你不认罪,那就不是我所能管得了的事情了,现在你们谢局长,还有我们市局的马局长,哦,就是你们原来县政法委的马书记,他们可是在刑警队等着把你带回陶县去,或许,他们对你会友善一些。”柳罡微微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当然,他们肯定不会放了你,也不敢放了你,刘元平的案子可谓是证据确凿,他们从我们手里强行的把人带走,总得有一个交代,你说是不是?”
“我,我认罪,你能保证我不被他们带走?”孙来泽真的怕了,他不怕警察,不怕被审判,也不怕被枪毙,可是,他却是知道,落在了那个人的手里,那绝对比死更可怕,尤其是,连同那些证据一起落在那人的手里,没有了顾忌,他甚至无法想象,那个人会给他什么样的招待。
“如果你认罪,配合那些的证据,我们就可以结案,一个结案的杀人犯,他们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带走你。”柳罡淡淡的道。
“刘元平是我杀的……”孙来泽有些木然的点点头,尽管,他知道柳罡很可能是威胁他,是恐吓他,可是,他不敢赌,他赌不起,尤其是,他知道柳罡说的事实,即使他被带回去,也没有人敢放了他,刘元平的案子,虽然他做的也算是完美,可是,孙红这个参与者出卖,让整个的案子,差不多就暴露在了阳光之下,那案子,牵涉到的人其实是不少的,只不过,那些人都是明阳人,才没有引起警方的注意,只要调查过去,即使是没有那枪和玉佩,也足够证明案子是他干的。
孙来泽的招供,却更详细的多,毕竟,作案的是他本人,作案的细节,孙红那也就是听孙来泽说的,自然无法喝孙来泽这个作案者讲来更真实细致,审讯结束,柳罡也是终于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至少,现在他完全能够交差了,孙来泽的杀人罪名坐实,陶县公安局的行为,那就成了无理取闹了,而他的行为,自然就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出了审讯室,看了看时间,也是…多了,柳罡再次的开机,打出了一个电话,自己干了这么一件事,到现在也没有给贾玉林这个主管局长打一个电话,那委实的有些不合适,尽管此时有些的晚了,不过,他相信贾玉林会很高兴接到他这个电话的。
“柳罡,你这个兔崽子,躲哪里去了?也不打个电话”电话刚刚的响一声,贾玉林就接起了电话,显然的,他一直的就拿着电话,接起电话,就给了柳罡一顿骂。
“呵呵,贾局,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柳罡也不生气,贾玉林能这么快接电话,显然的一直守着电话。
“是不是拿下了?”贾玉林也没有再和他废话。
“恩,孙来泽承认了刘元平是他杀的,证据确凿,细节描述也完全吻合,可以结案。”柳罡喜滋滋的道。
“你们在哪里。”
“五河县崇武乡派出所”柳罡也没再隐瞒,打这个电话,他也就没有打算再隐瞒,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无需再隐藏起来了。
“竟然跑去五河县了,难怪找不到你们,你们小心些,我马上过来。”贾玉林说完,也是挂了电话。
“柳大,你休息一会吧,我看着就行了”宁东恭敬的道,此时的他,也算是死心塌地的认同了这个年轻的领导了,说实在的,虽然跟着柳罡来到了这么个地方,可是,对于能否拿下两个人,他心底一点底都没有,无论是孙红,还是孙来泽,那都不是善茬,在他想来,恐怕不上些手段,是拿不下来的了,然而,柳罡也就利用了两人心底最害怕的东西,从两人最软弱的一方面入手,巧妙的利用几件案子,相继的击碎了两人心底的防线,让两人老实招供,甚至还生恐招供不彻底。
这些手法,说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谁都会用,只不过,却没有人能用的如此巧妙,也很难将嫌疑人心底软弱的一面找准,当然,也很难将自己的角色控制好,当然,他佩服柳罡的,也不仅仅是审讯,更佩服的,还是柳罡能够迅速的将整个的案子串联起来,从看上去毫不相干的关系中,理出相互间的联系,迅速的还原出最原始的案情,正是这一点,才让犯罪嫌疑人产生一种无力感,让他们感觉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仿佛就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根本无所遁形,从而的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当然,更让宁东死心塌地的,是柳罡的信任,柳罡审讯的有些言语,那可以说是非常不合适的,一般情况下,除了特别信任的人,是不可能当面说的,可是,柳罡却一点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