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培训
萧莉走了。
其实，萧莉要去的地方并不是同学家，而是王社家。她觉得她大舅苗大年给岳芳说的一些话不太好，她想再去和岳芳说几句话。到了王社家时，她到岳芳正在给小荷说话。岳芳说：“小荷最听话，要不要给爸爸打电话？”小荷说：“不，手机费没有了。要给爸爸节约手机费。”岳芳笑到：“小荷是乖孩子，你是爸爸的好女儿，是妈妈的好女儿。”
门铃声响起。小荷说：“妈妈，是爸爸回家了。”岳芳打开门。身背吉它的萧莉笑笑灿灿地立在门外。萧莉说：“嫂子，是我，萧莉。”岳芳有些惊惑：“萧莉，你不是和你大舅刚走吗。你来玩了？快请进。”萧莉笑到：“怎么，听这话，嫂子好像不欢迎我来。”岳芳笑到：“哪里的话呀，来，萧莉，快坐下。”小荷望着萧莉怯怯地说：“妈妈说，我到夏天才上幼儿园呢。萧莉姐，你愿意当我的幼儿园的老师吗？”萧莉放下吉它说：“姐姐不是老师，姐姐现在还是学生呀。来，让姐姐抱一抱。”萧莉抱起小荷亲了一下。岳芳说：“萧莉，你大舅说得有道理，人家那些下派干部到下边还不是走马观花？这个王社，还真把自己当成梨花湾的第一书记呢。真是八辈子没有当过官了。不行，我要打电话让他回来。”萧莉笑到：“嫂子，你想，如果多林哥能回来，他还不知道回来吗？你如果打电话回来，一是耽误了他的工作，再是他回来之后还不是要和你吵闹一番。你想一下，还是不要打电话的好。怎么，嫂子，想王社大哥了吧？梨花湾，你没有去过吧？”岳芳有些羞涩了：“没有呢。远吗？路好走吗？你又去了梨花湾？有王社的消息吗？王社生活得好吗？他住得习惯吗？他一定在那里吃住都很好，要不然，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回家。”萧莉放下小荷说：“嫂子，你有什么困难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单位不需要去了吗？”岳芳叹息到：“萧莉，我下岗了，现在在家带孩子。也没有什么困难，就是早几天孩子挺想爸爸的，有点发烧，现在好了。你说你要在梨花湾实习，你没去梨花湾？”萧莉：“还没去呢，晚几天一定会去的。”岳芳说：“梨花湾，名字听起来挺美的。那地方，一定是个好山好水的地方。”萧莉点下头：“是的，那地方确实很美，是我儿时的乐园。春暖花开时，梨花遍地，放眼望去，像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干干净净，一片洁白，真的很美。美得像一幅画，常常出现我的梦中。”岳芳格格地笑了：“说到底还不就是一个小山村嘛，哪有那么美？萧莉，你说得这样好，不会想着在那里生活吧。”萧莉点下头：“嫂子，我还真有这个想法呢。”萧莉又和岳芳说了一会儿话，她看了一下时间，觉得自己该走了，便和岳芳告辞到，“嫂子，我要走了，今天我要去文教授那里，和他一块去参观一个养殖场，不如你和我一块去吧。”岳芳摇下头：“不行的。中午我要去王社的爸妈家。他们想念小荷，要我把小荷带过去吃饭。”萧莉站起来把吉它挎在背上：“那我就不和你一块去了。嫂子，你刚才说的想自学幼儿园老师的事，我会找人帮你的忙，在龙山再就业培训中心，有好多是我的同学和朋友，以后，我和他们说一下，让你去参加那里的电脑学习，以后再学幼儿园知识。你要是能顺利通过考试的话，是可以拿到幼师合格证书的。如果那样的话，你就可以自己开个幼儿园了。嫂子，到时候我去你开的幼儿园里打工，好不好？”岳芳笑了：“萧莉妹子，看你又取笑我了。你一个大学生，我一个下岗工人，你会跟着我打工？别取笑我了。”萧莉说：“现在这事一点也不奇怪呀。嫂子，如果你下决心好好干，将来，你一定会开一个南徐市最大的幼儿园的。”小荷说：“萧莉阿姨，我要你当我的幼儿园老师，好不好。”萧莉笑到：“好，到时候，我当小荷的老师。小荷，来，跟阿姨亲一下。”
萧莉找到文教授之后，文教授要带她一块去看一个养殖场。与文教授一起参观龙山养殖场时，文教授说：“这个龙山养殖场是我的一个亲戚开的。”萧莉说：“文教授，这个养殖场的规模挺大的。”文教授点下头：“是的。”萧莉说：“文教授，从现在来看，波尔山羊适合梨花湾的地理环境特点的。只是价格问题和回收问题是个难题。文教授，如果把波尔山羊与小尾寒羊相比较，我觉得小尾寒羊的回收问题要比波尔山羊占优势的。”文教授：“现在咱们省发展这两个品种都有些晚了，萧莉，如果要是早几年，你说的梨花湾那个地方，光靠养殖这一项就可以脱贫了。现在不行了，市场在变，行情也在变。我想在种植上给梨花湾推荐一个好品种，当然，这要看梨花湾当地的实际情况，看那里是否适合我推荐的种植结构调整。你下个月要到那里去实习？”萧莉说：“我想去梨花湾。”文教授说：“今晚去我家吧。萧莉，我从山城回到南徐后，虽然不带代的课了，但也算我们师生一场，老师为你饯行，赏光吗？”萧莉笑了：“文教授，你毕竟是我的老师，学生只有从命了。”
到了文教授家，天色已晚。文教授把萧莉让进屋子。
屋子里，文正和古忠起身。萧莉笑灿灿地望着文正和古忠。文教授看了看萧莉的表情：“原来你们认识呀。”萧莉说：“是的，老师，这个叫古忠的我们是认识的。”文正拍了一下古忠的肩膀：“古忠，看来你到南徐比我的名气还要大呢。”古忠笑了。文教授说：“认识就好，故友重逢是喜事呀。萧莉，这一位是我的侄子，咱们看的那个养殖场就是他开的，叫文正。”萧莉冲文正点下头：“你是企业家了，文老板，你好。”古忠说：“萧莉，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给你的手机号，你怎么没有打呢？”萧莉笑到：“我一个穷学生，哪能用得起手机呀。”文正说：“穷好办呀。找哥哥我呀。哥哥我现在穷得就剩下钱了。”萧莉笑到：“这话这么耳熟呀，该不会是哪个电视剧里的吧。”萧莉正笑着，手机铃声响起，她朝文正举起手机晃一下，又纵声笑了起来。古忠说：“文正兄，敢情这小丫头耍弄咱哥俩呢。”文正说：“别这么说，你这次和萧莉小姐有缘相见，还真有点戏剧性呢。萧莉，快坐下来。到我叔叔家，也就是到了我的家。坐下吧。”萧莉在接听电话：“嗯，她叫岳芳，你们收下她，把你们培训中心的知识都教给她吧，什么音乐，电脑，幼儿园知识，等等，她愿意学什么你们就教她什么吧，到时候我给你们结账。”文正说：“听张小姐的口气并不像没有钱的人呀。”萧莉收起手机说：“钱，对你们是一个数字，对我也是一个数字，打工，搞家教，搞勤工俭学，我挣来的钱，自己知道怎么花销。岳芳，是我要去实习的一个叫梨花湾的第一书记，是王社王书记的老婆，一个下岗女工，要学知识，咱能不帮她嘛。”文正看一眼萧莉，猛地一拍脑门：“王社？知道了，我知道了，王社这小子，有你这个红颜知己，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他现在还在梨花湾？”萧莉有些惊诧：“怎么，文老板和王社也很熟悉吗？”古忠笑到：“当然熟悉了。当年我们年轻时，王社和我，还有文正哥的妻子是一块到北京参加过创作笔会的，算是文友吧。我和叶子一直联系着，只是没有想到上一次王社去山城时会找我。叶子约我来南徐发展，我来了好几天了，文正哥待我真不错，南徐市给我留下的印象也不错。”文正笑到：“说了半天，我老婆叶子和你还有王社当年都是在一块舞文弄墨的朋友，幸好我也是作家，于是也有了和叶子这一段孽缘。”文教授有些生气了：“正儿，你这是怎么说话呀。叶子可是个好女孩子，你一定要珍惜人家。来，萧莉，快坐下来。我这个侄子呀，当年也是写得一手好文章的，可后来都兴那个什么下海，他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身铜臭，满嘴胡言乱语。文正，要不要把叶子叫过来一块吃饭？”文正摆一下手：“不用了，她正忙着酒店的生意呢。叔叔，你明天要去深圳，我过来看一下你，也没打算和你一块吃饭的。我和古忠还有事，你要是没有什么事吩咐我做，我和古忠就先走了。”文教授笑到：“你能有这份心就好了。好吧，你们有事就去忙吧。”文正和古忠走了。文教授说：“萧莉，你坐下。你的论文设计我看了，总体上还是可以的。只是在考察地点这一块有局限性。”萧莉说：“嗯。晚几天我再到南徐市去一下，看一些其它乡镇的发展情况。”文教授点下头：“是的，要多走一走，多转一转，论文数据才有可比性和参照性。萧莉，你爸妈同意你出去了吗？”萧莉说：“思想工作还是能做得通的。我想先到南徐市去一下，文教授，要不然咱们一块去南徐城郊吧，看一下那里的经济发展情况。”文教授说：“萧莉，我要到南方去一下，那里有一个打工妹办的服装厂，好几年前她在我家当保姆。没想到几年过去，她居然真的有了自己的公司，这一阵子总打电话催我过去。”萧莉笑到：“打工妹？”文教授点下头：“是的，挺有志气的。她有时候到我这儿来，也是来去匆匆，可惜你没有机会见到她。最近总是催我过去，说要是我再不去，她就会来这里不走了。厉害吧，我还是主动一点去她那里吧。”萧莉说：“是厉害，住你这里不走了，那是对你以身相许吧。”文教授哈哈笑了起来。
电话铃声响起。文教授拿起电话：“喂，白雪呀。嗯，最近你的函授课程要抓抓紧呀。嗯，是的，獭兔的养殖规模扩大了，这是好事呀。白雪，养殖的事急不得的，要有耐心，慢慢发展。什么，你想到山城来？想来这里发展？嗯，这可是个大事呀。我嘛，还是老样子，正事没干好，外边的课不少。我马上要到南方去一趟，是的。那好，再见吧。”萧莉笑着问到：“那个打工妹？”文教授摇下头：“不，是南徐市的一个上函授的学生，开了一个养殖场。要来南徐，我正准备走呢，她来怎么办呀。”萧莉说：“文教授，这就要走了，有什么需要我照顾的吗？”文教授笑到：“我又不是很老，谈得上照顾吗？”萧莉和文教授相视一下纵声大笑起来。萧莉把怀里的吉它举一下：“那好，文老师，临行前我送你一首歌，祝你一路顺风。你想听什么？丁香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