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空手套白狼
很显然,钱霖达和梁爽舍近求远跑到望城县来投资,当然是要劝说加逼迫望城县给出最优厚的条件。(.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钱霖达的意思是,把桃花谷拉进来,就是要和绿色生态沾上边,让望城县用省市配套资金来解决通水、通电、通路和平整土地的“三通一平”以及征地拆迁等问题。
这年头,招商引资的难度大,把方向稍稍改一改,做房地产也未偿不可。
席菲菲只笑吟吟地听着,没有当即表态。
不露声色的不仅有席菲菲,还有钱霖达,高亮泉、宋飞龙、梁爽谈的是热火朝天,天花乱坠,好像白花花的银子马上就要从天上掉下来。
按常规,领导们定大原则,这种场合轮不到温纯说话,他坐在一旁,心里却在不住地盘算,照这个合作方式,望城县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一个争当示范县的投资项目?得到了一大笔项目投资?得到了省市配套资金?
席菲菲终于发言了,她说:“名城置业和昌达娱乐来望城县投资,我们是欢迎的。”
钱霖达眼睛一亮,宋飞龙眉飞色舞,梁爽淡淡一笑,高亮泉咧开了大嘴。
席菲菲却问:“不过,我有一个担心,拿这个项目来申请省级绿色生态发展示范县,我怕省里通不过。”
“哈哈,席书记,你多虑了。”宋飞龙先是拍怕胸脯,又一指梁爽,笑道:“这个,我老宋可以助一臂之力,实在不行,我可以去粟书记那里帮着做做宣传推动工作……”
钱霖达眯着的小眼睛突然瞪大了,宋飞龙把话头咽了回去。(赢话费,)
难道?温纯的脑子像动车组的车轮在飞速旋转,分析来分析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宋飞龙跟钱霖达之间有瓜葛,而且这瓜葛,牵扯到了省委书记粟文杰。
人是需要一种敏感性的,官场中人靠什么生存,其实就是敏感二字。
能从一些毫无关联的信息中勾勒出全景,进而把握事物的本真,这是一种能耐,温纯不是缺不缺少这种能耐,而是具有这个天赋。
这种天赋还体现在对领导意图的领会上,这会儿,席菲菲正拿眼看着温纯,问道:“温局长,你有什么想法?”
“我?”温纯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看了看众人,问道。
席菲菲笑了:“是啊,你是招商局的局长,具体的事还要你来操作嘛。”
温纯当然领悟了席菲菲的意思,她不好说的话,该你来说了。
“这个,请问,那土地出让金怎么算?要不要走招投标程序?”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这么敏感而又尖锐的问题,被温纯一下子端出了台面。
土地出让金的问题该不该在这个场合下提出来,这值得商榷,但这种具体操作细节上的问题只能温纯来提,这是毫无疑问的。
钱霖达眯缝着的眼睛再次睁开了,他慢吞吞地说:“温局长,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正想解释一下,不过,现在房地产方面的行情你不懂吧。”
钱霖达一上来就把温纯喷住,温纯只得含笑点头:“还请钱老板指教。”
“我们来投资是与望城县合作,一是帮助望城县有项目争当示范县,二是促进望城县经济繁荣。既然是合作,那就是我们出钱,你们出地,将来建出来的房子按比例分。”
这是典型的趁人之危,空手套白狼的做法。
如果按这种方式把协议一签,土地的开发权就归属了投资商,而建设的主动权也不掌握在政府手中,等着政府动用资金解决了“三通一平”和征地拆迁等难题,投资商以资金不足为由不动工建设,政府就只能抱着投资商的大腿喊亲爹了。
温纯说:“呵呵,这可能是房地产开发的一种操作方式。不过,这种做法不符合上级绿色生态发展的要求和土地出让的政策规定。”
钱霖达不高兴了,懒洋洋地往后一靠,说:“政策是人制定的,它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高亮泉见菜已经上齐了,忙招呼说:“来,吃饭,吃饭,边吃边谈。”
饭桌上就不谈正题了。
宋飞龙看着满桌子的山珍野味,很是惊奇,说:“席书记,没想到啊,望城县还是有不少新鲜东西的。”
席菲菲装作不满地说:“宋局长,你是笑话我和老高吧,我们是小县城,摆不出市里的美味佳肴,只好拿山上水里有的家常菜来凑数了。”说着,别有意味地望了宋飞龙一眼。
钱霖达见多识广地说:“还是家常菜吃得香嘛。前几天去广州,有朋友请我们吃什么人体宴,什么味道也没吃出来。”
一听人体宴,宋飞龙马上来了兴趣:“哦,真有吃人体宴的?我还以为只是传说,钱老板,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开开眼?”
钱霖达打着呵呵,连说了几个不敢,却又带着卖弄的口吻讲起人体盛宴来,听得宋飞龙直流口水,眼睛却在甘欣和梁爽身上打转,好像她们就是拿人体宴上的一道菜肴,一脸色相毫不掩饰。
这种宴温纯等人还是头次听说,把菜肴放在青春少女的上,玉体横陈在餐桌上,让食客一道道品尝,这种创意,还真有人想得出来!
最后问到价格,一顿饭吃了一万好几千。
这尼玛哪里是吃饭,简直就是吃人!这又得劁多少头猪啊?
温纯一边吃,一边蹙着眉头。
还好,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没有平常那种席菲菲担忧的拼酒。
钱霖达开第一瓶茅台的时候就说:“我提议,大家都是朋友,酒就不要劝了,尽兴就好,如何?”
席菲菲以前几乎滴酒不沾,担任望城县委书记后,才知道,喝酒原来也是一门学问,一门艺术,地方为官,如果欠缺喝酒的能力,没有劝酒的口才,少了拼酒的胆量,那这个官,是当不出色的。
很多看似复杂的事,到了酒桌上,突然简单了。很多本来办不了的事,一场酒下来,竟也有了变通的余地。
难怪祝庸之要说,一个好官员,首先是半个酒家,她在党校学习的时候很不赞同,但到了望城县之后却不得不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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