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节 煎熬
阮‘玉’娥从刘志高办公室出来,如丧考妣。这种失望和打击,简直要把人折腾死。她一腔欢喜和得意,此刻如冰消瓦解。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靠一靠。可是,找谁呢?如果说可以依靠的话,唯一的肩膀就是父亲阮江标,可是,她不想让阮江标跟着她担惊受怕。她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好好地调整一下思绪,可是,瑶岭现在在她看起来,那是一座荆棘窝,她根本就不想回到那里去。县长书记是不用说了,今后肯定只会看高剑虹的眼‘色’行事,下属陈省一定要跳起来向着她大笑,还有张意飞嘴角那讥刺的意味,将会越来越浓,草包、绣‘花’枕头之类的绰号,一定会围着她转……
想来想去,阮‘玉’娥觉得还是要紧急地处理好罗克高的事情。可是她对罗克高半点不了解,只知道他是在翁岭县,是路有顺的熟人。
阮‘玉’娥左想右想,觉得事不宜迟,不然,自己倚靠的大树刘志高倒了,那她就没有什么指望了,为今之计,只有拼命地去保护他。
阮‘玉’娥想了好久,拨通了路有顺的电话,问他罗克高如何联系。
路有顺呵呵地说:大美‘女’,找罗克高什么事?
阮‘玉’娥一楞,连忙说:我有个亲戚要去一趟T市,但没有车,只好租出租车了。听说罗的技术非常不错……
路有顺也没有多问,就把电话号给了阮‘玉’娥。阮‘玉’娥得着电话,如获至宝。
但是有一个难题,又不能让路有顺死,又不能让他说话,那就只有让他变成哑巴了。自己又不懂什么样的东西会让人吃着变哑……时间越来越紧张,要是高剑虹依然留在桑吉的消息只要一传开,很多人就会迅速地倒向他,说不定节外生枝,刘志高就可能危险了。
又不能死,又不能说话……阮‘玉’娥心里念叨着这可怕的字句,心‘乱’如麻。她赶紧打开电脑去查百度里关于哑‘药’的消息,但是没有关点线索。阮‘玉’娥想到医院去问相关人员,又怕人家引起疑心。
她想起了许‘玉’长,这个真心地对她好过的男人。自从她和刘志高好上后,许‘玉’长果然信守诺言没有再找过她,这个倒霉的男人,没有了权势,单位经济也不活跃,就蔫了。成天低着那颗硕大的脑袋,朝九晚五。
她打了电话给许‘玉’长,许‘玉’长淡淡地问她什么事。
许哥哥,你在哪里,我想和你说说话……阮‘玉’娥心里一酸,又滴下泪来。此刻,她觉得整个天似乎变成了一个锅底罩在自己头上,不知多么沉重,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许‘玉’长听她这样的口气,知道她可能遇到了麻烦。就说你怎么了?
阮‘玉’娥说我一定要和你说说话。许‘玉’长想了想就说你到我办公室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阮‘玉’娥听许‘玉’长似乎对她不反感,心里这才有些安慰,她立即租了车,往许‘玉’长办公室而去。
来到许‘玉’长办公室,阮‘玉’娥不由得楞住了,许‘玉’长的办公室很窄小,与过去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那张办公椅也坏了,里面的海绵‘裸’‘露’,看起来有破难不堪的感觉。他调到这里来后,阮‘玉’娥没来过一次。
你怎么了?坐吧?许‘玉’长想起了阮‘玉’娥陪自己最后一次那天的情景,是这个‘女’人,让他尝试到了从未体会过奇妙感觉,为此,他忘不了她。但他的事业走向没落,一没钱二没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只好放弃。而现在,她居然再一次送上‘门’来。
许哥哥,我遇到难题了,求您帮我!阮‘玉’娥泪水掉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许‘玉’长就问她怎么了?
阮‘玉’娥突然想起了刘志高的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她咽了一口口水,说:我爸爸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这几天嗓子全哑了,说不了话。怎么办啊?许哥哥?你知道吗?这到底是吃了什么‘药’?
许‘玉’长说:这个我可不知,要问医生,不过据我所知,可能是吃了热气的东西,我还没听说世界上有吃了让人哑的‘药’……那你应该送你爸爸到医院去啊!
哦……阮‘玉’娥一听‘蒙’了。刘志高说不能让他死,但不能让他说话。而现在居然没有致人哑巴的‘药’……怎么办呢?
阮‘玉’娥主动过来和许‘玉’长搂抱了一下,说:许哥哥,谢谢你的提醒,我得走了,赶紧送我爸爸去医院,谢谢你!
许‘玉’长有点莫名其妙,他摇摇头。看着阮‘玉’娥飞快地离开办公室走了。
阮‘玉’娥一路心焦。怎么办呢,要阻止他说话,却不能让他死……他要是说了那些事,刘志高必定完了,自己更是完了……时间不等人……
阮‘玉’娥被焦虑‘逼’得恶向胆边生。只要他不说话,死了又何妨?一个‘混’‘混’……这念头忽然升起来,让她自己都有点害怕,她不由得警惕地看着左右。
太阳越来越温暖,是初‘春’的正午。桑吉大街上的树木,都已经绽发了嫩绿的新芽。可是阮‘玉’娥没有心思看这美丽‘春’天的到来,她的眼前一片黑暗,想着自己没有希望的前程,心似火烧。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与其我死,不如让你死……
这样的念头一个一个浮上来。‘逼’得阮‘玉’娥心里原有的那点善良走投无路。
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居然为了钱敢去把活生生的人压死,虽然没达到目的,但也说明你不是好人……你既然不是好人,本来就是该死……阮‘玉’娥心里一遍一遍地为自己寻找借口,可是害怕却像一个恶魔紧紧地如影随形,这些念头冒出来,她手心都是汗渍渍的,在这个依然‘春’寒料峭的初‘春’的正午,魔鬼悄悄地附上了她的身体。
阮‘玉’娥想起了在翁岭中学的时候,初中化学试验常常会用到剧毒‘药’品,那些‘药’品,上面都有标签,罗菊蕊就管着那个房间的钥匙,在那扇‘门’上写着:剧毒‘药’品库房,闲人免入……
阮‘玉’娥浑身又‘激’楞了一下。她看看明媚的‘春’光,那些嫩芽儿似乎在向她招手,可是她非常盲然,似乎看不到美丽的‘春’景,她目光空‘洞’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