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7章 第九百五十一章(6)

原来原野不锁门,半夜里还真有女人悄悄摸了进来。原野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来者不拒,先上了再说。而且原野还非常卖力,梅开二度,女人就一边配合,一边问他是不是市长,他干事的时候就含糊其词,完事之后才哈哈大笑说他是哪门子市长,他是无业游民。

原野还唯恐女人不信,主动拉亮了灯,还一脸戏谑地欣赏女人的**。女人一见真不是市长,才知道上当了,顿时无地自容,还要原野付她费用,原野才不肯,还从女人身上翻出了录音机。女人才慌了神,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杨剑背后冷汗直冒,才知道逃过一关,不由对原野刮目相看,虽然也对原野有便宜不沾是王八蛋的做法不以为然,但也知道有时候也确实需要一个有点混帐手段的人物,才能另辟蹊径查清一些从正面无法查到的内幕。

不过这事上不了台面,杨剑就吃了一个哑巴亏,提也没提,心里对中跑马县更是恨得要死。跑马县更是没人会提,好象什么都没有生一样。唯一沾光的人就是原野,他不但白睡了女人,还获得了杨剑的信任。

……

听完杨剑在跑马县的经历,王者风倒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沉思,彭云枫却笑了一笑:“原记者,我很佩服你,尤其是随机应变的本事和心理承受能力。”

原野哈哈大笑:“我有自知之明,秘书长就别损我了。光明正大的斗争我不行,但不入流的手段多得是,不怕他们。谁敢下流,我要比他更下流。”

彭云枫见王者风一直沉思不说话,就起身一拍原野的肩膀:“走,上趟卫生间。”

原野也不是没有眼色之人,就站了起来,向王者风和杨剑点头之后,就随彭云枫一起出了房间。两人一出去,王者风就说话了:“跑马县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点的问题,而是以点带面了。”

杨剑明白王市长的意思是说,跑马县已经烂到了根子里,想要整治的话,不连根拔起是不行了,但人事问题又是陈洁雯的软肋,别人碰不得。

而且从外围突破的话,难度会非常大。卞有水和张和兴把持了跑马县几年了,上下全是他们的人,从正面调查,不可能有什么收获,违规土地的问题倒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但一是在市委通过的难度不小,二是成立联合调查组下去,恐怕只会查到几个小虾米就了事了。

“天泽中药侵占了多少违规土地?”王者风准备提醒一下杨剑,“邱卫红给我打了电话,对你的做法表达了不满。”

“我知道邱家肯定会以为是芦家在借机敲打他们,因为天泽中药今年利润大幅上升,在邱家的产业之中的分量上升了不少,但利润都来自于压榨农民,可耻我也向梅书记汇报了一下情况,梅书记不置可否,意思就是让我相机行事了。”杨剑一脸义愤,“我最见不得农民受到欺诈了,天泽中药起码侵占了5oo亩违规土地。”

且不说杨剑到底是出于公心要拿跑马县开刀,还是因为卞有水不合时宜的在人大会议上的临时动议,他要针对跑马县的立场也符合王者风的原则。至少在要拿下跑马县的问题上,杨剑和他的利益完全一致。

等彭云枫和原野回来时,王者风和杨剑已经说完了该说的话,今天的聚会也就结束了。

结束后,王者风和杨剑各自回去,王者风就特意交待彭云枫安排一下原野。市委招待所的空房间很多,作为政府大管家,彭云枫有签字免单的权力。

彭云枫为原野安排好房间之后,特意上去坐了坐,似乎是随意说话的口吻:“原野,听说你对纪风声的自杀也知道一点内情?”

原野清楚彭云枫在王者风心中的地位,他的话甚至就是王者风的意思,就没隐瞒:“纪风声自杀的当天和徐鑫见过面,想让徐鑫给他出出主意,徐鑫拒绝了。”

彭云枫点头,原野透露的消息和刘一九调查得出的结论,完全一致,证明了原野没有说谎,有时也靠得住。

“现在的网络太厉害了,什么消息都能传到网上,而且一到网上就变了味道,好事有可能变坏事,坏可就会变成更坏的事情,你说说看,原野,就是你们记者也怕网络,是不是?”彭云枫和原野熟了,也不叫他原记者了,何况原野现在的身份是无业,他已经被报社开除了。

原野就立刻明白了彭云枫的意思,呵呵一笑:“网络就是乱七八糟的地方,只要有人起头,有人煽风点火,最后屁大的事情也许能炒作成惊天的大事。就比如纪风声自杀事件,前一段时间也有人放到了网上,但很快就淹没了,因为一个科级干部自杀,实在是不吸引眼球。但如果他的自杀是和纪委书记、组织部长联系到一块儿,就有看点了,说不定能火。”

彭云枫见原野一点就透,领会了他的意图,也就会心地笑了:“原记者到底厉害,很懂网络,比我强多了。我也上网,也看帖子,也想回帖,但总是把握不住时机。”

“对,对,时机很重要。我就等秘书长的有机会上网的时候,再上网帖子。”原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都知道在说什么,都又不说透,官场语言就是太极推拿手,看似在打圈圈,其实中心重点都心里有数,打的不是哑谜,是哑语。

“徐部长最近动向可能要变一变,他平常也不大会上网,纪风声也是他的老朋友了,纪风声死后,他好象也不太好受。”彭云枫临走的时候,又点了一点。

原野明白了:“徐部长心里不好受,就不给他添乱了。”

彭云枫走后,原野又给金颜照打了一个电话。

“谢谢你颜照,第一步还算顺利,还是你聪明,让我成功地获得了王市长的信任。”

金颜照的声音并没有多少欣喜:“你是满意了,我最近被王市长冷落了。你不知道王市长有多聪明,几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也是怪了。行了,不说了,反正我还了你的人情了,你以为别再烦我了。”

“遵命,金大小姐”原野嘻哈一笑,挂断了电话,脸色又瞬间阴沉下来,自言自语地说道,“金颜照,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弄上床”

几天后,关于省政府整合全省钢铁资源的风声传到了天泽,不出所料,立刻引起激烈的争论

陈洁雯坚持反对,吴明毅也不同意

刚刚在不久前还声称要服从大局,以国家利益为重的陈洁雯和吴明毅,现在也不以全省利益为重了,完全站在了天泽市的立场之上——换言之,其实是家族势力的利益优先——还真应了一句实话,屁股决定脑袋。

坐什么椅子说什么话,坚持什么立场,就得跟什么风向。

王者风和杨剑则是持谨慎乐观的态度。

省政府目前只是放出风声,也是为了试探各地的反应再做决定,陈洁雯心里没底,还以为如果各地反对的声音大的话,省政府可能会打消整合的想法,但王者风却清楚,省里此举势在必行,没有后路。

整合,一是先成长为一头庞然大物,才不会再让别人打主意。二来也是为了挤走宝钢,拿回属于自己的利益。石省长既然下定了决心,肯定会强行推行,自己身为天泽市长,就必然要为石省长排忧解难。

天泽市还没有决定召开会议进行研究,王者风就接到了单城方面的来电,是市委书记王肖敏亲自打开的电话。

“单城决定,按省政府的指示精神办,天泽方面,是不是会有难题?”王肖敏是故意将军来了。

“工作中怎么可能没有难题?没有难题还要我们领导干部有什么用?王书记,整合全省的钢铁资源,对单城非常有利,天泽可是会吃亏的。”天钢规模小,和单钢远不能相比,整合之后,肯定会处于从属地位。

“整合后的总部位于明州,归省国资委统一管理,谈不上谁占便宜谁吃亏的问题,王市长,你刚才的话要是让石省长听见,他可就对你有意见了。”

王者风哈哈一笑:“石省长是不是对我有意见,那是我的事情,但现在我对你有意见,就是你的麻烦了。王书记,马上就到春天了,联合举办旅游文化节也落实得差不多了,你们单城只出人不出钱,太小气了。”

王肖敏也知道王者风是故意拿文化节的事情挤兑他,就说:“严总已经答应出资了,你就别叫屈了。单城的经验就是无形财富,免费提供给天泽,也算是兄弟城市的情谊了,别不知足。”

说笑一气,又谈到了秦钢、牛钢和宣钢几大钢厂,最后一致得出结论,天钢的难度最大。

“王市长,你可是重任在肩”王肖敏表面上语重心长,实际上还是来试探王者风的口风来了,他也清楚天泽市最大的阻力来自陈洁雯,如果王者风稍一放松,天泽就有可能成为整合过程中的钉子户。

对单钢最有利的事情,而天泽市最有可能成为绊脚石,王肖敏及时打来电话,不但可以理解,也在情理之中。

王者风就算坚定地要促进整合资源一事,也不会对王肖敏把话说死,也要讲究一个策略,就打了个埋伏:“省里实施的决心很大,阻力再大,省委省政府也会想方设法克服。”

石铁军有足够的手腕保证整合一事的顺利进行,天泽市再抵触,也违背不了大潮,只能是拖延或多提条件罢了。王者风肯定会不遗余力地配合省政府的提议,他是石铁军的人,人人皆知,此时不显示出他坚定地和石省长站在一起,更待何时?

果然和王者风预料得一样,风声刚刚传出,市委方面还没有动静,吴家的电话就打来了,不是吴才洋,也不是吴巨江,更不是老爷子,而是孟凡胜。

孟凡胜是明州市长,明州也有燕钢,虽然放到全省燕钢的规模和效益都一般,但也不是最差。

王者风原以为会是高铭明打来电话,毕竟高铭明是常务副省长,更名正言顺一些,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由孟凡胜出面,更显得温和一些,而不会造成上级向下级施压的印象。

“王市长,客套话就不多说了,省里整合全省钢厂的措施,明州分岐很大,我的态度是,步子不宜迈得过大。”孟凡胜既然是反对态度,又说分岐很大,言外之意自然是说胡增周是支持的态度了。

“天泽也有不小的分岐。”王者风知道孟凡胜一是试探口风,二是借他的态度来向自己表明吴家的立场,是暗示。触动了邱家的利益,邱家会直接开口。但吴家则不会,会温和地表达,毕竟自己和吴家之间,关系太复杂了,“整合资源是好事,在全国都在优势互补、资源重组的大背景之下,省里的做法是正确的,否则折江省的钢铁产业早晚被别人一口一口地吃掉。”

现在不是打擦边球的时候,必须鲜明地表明立场,因为接下来马上就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含糊不清,不是王者风的性格,还会事后让吴家更加失望。

孟凡胜果然只是打打前站,不负责传递任何消息,就说:“各市的情况不大相同,单城是大力欢迎,明州是分岐很大,天泽也是意见不统一,我倒听说秦钢和宣钢倒是答应得挺痛快。好了,先不说了,我还要开会,就看省里在具体执行的时候,怎么倾斜了……”

秦钢在秦唐市,宣钢在贝耳市,在省内也排得上名,产值都不小。秦钢和宣钢支持在情理之中,因为他们的股权不复杂,股权一复杂,利益纠葛就多了,背后的势力就会闻风而动了。

不过眼下只是省里试水,放风出来只为摸底,离正式下文落实还有一段时间,王者风也不急于一时,他现在要着手推行经济政策了。

风电场已经进入了装备阶段,有几台电机组已经投入了试运行,基本上进展还算顺利,也收到了预期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