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被遮住,其他感官的感知能力反倒变好了不少。

宋乐安拼命调动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让自己去判断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以及让自己冷静下来。

很快,车上的情况便被她摸了个大致。

车上现在有四个男人,开车的那个叫老黑,话不多。副驾驶上做的那个男人叫巴哥,这个人听上去应该是这一伙人的头目。

他一直在对老黑发号施令,告诉他要把车往哪儿开,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中,宋乐安了解到他们是要带自己到邻近城市的郊外一座山上。

很快宋乐安便听到了一个不利于自己的消息,那就是这群人的绑架好像不是为了钱财,他们竟然开始商量在哪儿埋尸体不容易被人发现。

宋乐安心里警铃大作。

他们这是打算杀人灭口!背后到底是谁让他们这么做呢?

不过此时也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宋乐安继续装晕,反正眼睛被蒙着,车上的男人们也看不到她此刻正在频频跳动的睫毛。

自己一左一右各坐了一个男人,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姓名,因为巴哥对他们总是以“喂”或者“那个谁”相称,看来在团队中只是个小喽啰的角色。

宋乐安印象里那辆面包车虽然破旧,但是车型还是非常宽敞的,后排照理说坐三个人完全没问题,甚至还会非常宽敞。

可是现在自己却明显感到被挤在中间,右手边的男人正在不停地往她身上蹭,甚至偶尔还借着车子拐弯或者刹车的机会在她手或者大腿上揩一把油。

宋乐安强忍着心头泛起来的恶心,自己左边的那个男人则相对安分老实地多,但是可能因为现在自己的乘坐空间被挤得所剩无几了。

他也忍不住了,小声吼了一句:“你别往这边挤了行不行?我都快没地方坐了,你看看你旁边空着这么大一块!往那边去点!”

说着,宋乐安感觉到他伸出手,将自己猛得往右边推了一把,右边的男人感受到压力,嘴里骂骂咧咧地只能往旁边挪了挪。

前面传来巴哥的声音:“你们闹什么闹,别等会儿把这丫头弄醒了,不好处理……”

巴哥的话还是非常有威力的,后排的两个男人安生了好一阵子。

这帮绑架犯害怕被警察发现,所以没有走高速公路,而是慢悠悠地从国道往邻近城市去。

这一段路稍微有点绕,宋乐安曾经有一次因为高速封路,所以不得不走国道,她知道到达邻近城市需要至少五个小时。

也就是说现在可能外面天已经黑了,如果自己真被他们带进山中,可能就真的逃不掉了,自己一定要在还能找到路的地方就逃脱。

借着车子的每一次拐弯、刹车或振动,宋乐安便大着胆子顺着车身的起伏,用手在自己身上稍微摸索一下,确认了手机还有身上的首饰什么的已经被这群人顺走了。

钱财丢失倒是没什么,只不过没有手机,对于她来说就有些不利了,到时候即使侥幸逃脱,可能也没有办法及时向外界求助。

她静静等待着,等一个能够逃脱的机会……

……

江城,宋氏集团董事长秘书室。

陆展文看着面前的一张照片,愁眉不展地坐在办公桌前。

他已经保持这个动作一整天了,今天本来是休假的日子,可是早上自己自然醒之后,却突然发现公寓门缝下被人塞进来一个信封。

拆开一看竟然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和宋乐安,二人彼时正在运动商店中挑选鞋子。

陆展文坐在软椅上,宋乐安在他身边坐着,正弯下腰去查看,这照片拍摄角度刁钻,竟然显得还挺暧昧。

照片背面有几个凌乱的字:“准备好钱,否则送你们上头条!”

陆展文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和宋小姐?这勒索的人脑子有病吧!

但考虑到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宋乐安,他思来想去两个小时,最终决定还是应该和宋乐安说一声,他给宋乐安打了一个电话。

可是对方并没有接。

可能在忙呢,陆展文这样想到,隔了半个小时打还是没接。

陆展文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带上照片赶到公司,在那里也没有碰上宋乐安,却意外发现董事占办公室的信箱里竟然也塞上了这么一张照片。

陆展文现在完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的感觉,这是什么情况?这个人难道是认真在勒索?

他又接连给宋乐安打了许多个电话,可是无一例外,无人接通,直到最后,对面竟然直接关了机。

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情况,陆展文知道自己的老板,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平日里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工作电话,她就连半夜都不会将手机关机或者静音。

今天是怎么回事呢?要不要请谁帮个忙?

陆展文的脑袋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楚逸尘的名字,这个男人是宋乐安的未婚夫,他可能知道宋乐安的动向,可是自己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啊。

接着,陆靳熙三个字又适时跳了出来。

对啊,陆靳熙是宋乐安的追求者,他一定会十分关注宋乐安的安全,联系他应该能帮上忙。

想到这儿,陆展文便赶忙给陆靳熙打去电话。

“喂?请问是陆靳熙陆总吗?”

“嗯,请问哪位?”

“我是宋乐安董事长的秘书,我今天怎么都联系不上她,不知道宋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想请您帮个忙!”

“什么?联系不上宋乐安?行……那你在那儿等着,我马上过来了解情况。”

……

被蒙上双眼后,世界变得灰暗起来,除非窗外有很亮的灯光扫过,宋乐安的眼睛才能捕捉到一些光亮。

黑暗和摇晃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宋乐安默默用长长的指甲狠狠掐进自己的皮肉,从而让自己保持一定的清醒。

她一定不能睡过去,她要一直等待,等待那个逃脱的机会。

幸好,老天垂怜她,并没有让她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