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城里的米价又涨了。”五月末的下午,叶钰来到书房里,对着正在练习书法的汪尘抱怨道:“原先三文一斤的大米,现在涨到五文了,听米铺掌柜的意思,以后还会再涨。”
“嗯?”
汪尘微微有些惊讶,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涨得这么厉害?”
跟叶黛成婚之后,他虽然不管家里的柴米油盐事,但对于本地的物价还是有所了解的。
大米的价格一直都是很稳定的,通常在两三文一斤的价位上下波动,极少出现大起大落的情况。
因为牵涉到民生稳定,官府方面也一直严厉打击囤积居奇、炒买炒卖的行为。
现在三文的大米涨到五文,涨幅之大委实有点惊人。
因为大米跟杂粮的价格是联动的,大米涨价的话,杂粮必然跟着上涨,而县城百姓日常主食基本上都是两者参杂,对价格非常敏感。
米价如此暴涨,绝对会产生极大的影响——很多人要吃不饱饭了!
“是啊。”
小钰满脸忧愁之色:“老爷,我们的馆塾每天都要消耗上百斤粮食,这样涨下去的话…”
去年的时候,汪尘出高价购买了铜锣巷里多栋相邻的房屋,然后连同自家的宅院全部推倒重建,将馆塾的规模扩大了两三倍。
新的馆塾建成之后,不但所有的学生都能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听课学习,而且又招纳了更多的平民弟子进来。
学生的人数翻了几倍,汪尘又雇请了两名有经验的秀才来担任教书先生,另外还增加了几名杂役和厨娘。
开支大幅度攀升。
由于汪氏馆塾一直都包学生一餐午饭,米粮的消耗最大,现在米价大涨,每天的支出势必水涨船高。
这让充当小管家角色的叶钰不免忧心忡忡。
叶钰是叶黛的侍女,三年前随同自家小姐嫁入汪家,后来被抬举为妾室。
跟温柔娴雅的叶黛不同,叶钰聪慧而精明,帮助前者将家里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柴米油盐酱醋茶,基本上都是她在负责管理。
“没事。”
汪尘伸手揉了揉叶钰紧皱的眉头,笑道:“涨就涨吧,老爷我不差钱的。”
虽然说创立汪氏馆塾,汪尘每年都要自掏腰包贴入大笔的银两,而他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收入,百分百的入不敷出。
大家都说汪先生是个大好人,设立馆塾积德行善,可不少人暗地里都嘲笑他的脑袋被驴踢了,居然做了这么久的蠢事。
而汪尘和叶黛成亲之后,嘲讽他的人就更多了。
有人认为汪尘是拿了叶黛的嫁妆来支撑馆塾的运转,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贬低汪尘吃软饭!
叶钰气鼓鼓:“可是老爷您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金山银山也有吃空的时候。”
在她看来,自家的小姐和姑爷真的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如果一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倒还罢了,两个凑到一起,真的让她操碎了心!
汪尘笑嘻嘻地捏了捏自家小妾的脸蛋——很可爱啊。
“算了。”
叶钰知道跟汪尘说不通:“奴家跟夫人说去!”
她并不怕汪尘生气,因为自家这位老爷真的是顶顶好的人,无论对待自己还是下仆,从来都是和颜悦色。
对自家小姐那更是温柔体贴!
叶钰一直觉得,自己能跟小姐一起嫁给汪尘,前世肯定是敲穿了十八个木鱼。
她跑去向叶黛诉苦。
汪尘哑然失笑,收起纸笔来到了窗台前。
最近的天气非常炎热,下午时分依然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门外的大树上,几只夏蝉发出有气无力的嘶鸣,仿佛在哭诉自己的饥渴。
有多久没下雨了?
汪尘忽然想到了一个自己疏忽了的问题。
仔细回想的话,貌似入春以来就没下过几场雨,有也是毛毛细雨,根本不成气候。
联想到城中米价暴涨,汪尘有种不妙的感觉。
“夫君。”
正在汪尘思量的时候,叶黛来到了书房里。
汪尘转身将自己的妻子拥入怀里,笑道:“小钰真的向你告状了?”
尽管已经成亲三年,可丈夫如此亲昵的举动,还是让叶黛俏脸泛红,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小钰也是关心你啊。”
汪尘低头轻吻了怀里的佳人一口:“你放心,我有数的。”
跟三年前相比,叶黛的身姿圆润了一些,不但更加美丽,还增加了几分成熟风韵。
对于丈夫的“轻薄”,叶黛只能用小拳头轻敲来回击,然后说道:“老爷,妾身的嫁妆一直都没有动过,你若需要的话……”
当初她嫁给汪尘,是带了大笔的嫁妆过来的。
除了东城的一座宅院之外,还有一件店铺以及金银细软等等。
这些嫁妆一部分是叶黛的母亲留下来的,另外一部分是叶向明给的,店铺每年的租金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所以叶黛完全算得上是一位小富婆。
但汪尘从未向她借过银两,而且每月都会给家用。
叶黛偶然也问起过,汪尘只说自己是带了不少的银两过来的,让她无须为此操心。
然而叶黛哪里能万事不管!
“真的不用。”
汪尘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妻子的话:“你要相信我,你家老爷能耐大着呢!”
他刚来清安县的时候,身上的确没有多少银子,买下铜锣巷的宅子之后更是捉襟见肘。
可这个问题就不可能难住汪尘。
两年前,横行清安的沧水帮总舵被人攻破,帮主曹雄连同一众心腹手下惨死于青龙堂,其帮派秘库洗劫一空,至今还是悬案。
而谁能够想到,干下这件惊天动地大案的人,就是在铜锣巷里教书育人的汪先生?
仅仅这一次的收获,汪尘所得不下万两,所以他根本不差钱。
当然汪尘也不回炫富,以免惹来无谓的麻烦。
他邪笑着将叶黛抱起:“现在就让你看看老爷的能耐!”
叶黛吓了一跳,又羞又急:“这大白天的,你…”
然而她的抗议毫无作用,被汪尘抱去了卧室里面,按在**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