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
晋王沉着脸，倒是很快的做出决定，让暗一顺着线索往下查。
不光是将现在院子里的老鸨和姑娘们都带回去问话，连带着周围院子里的人也没放过，一间一间的迅速就顺着查了下去。
等安排好了暗一去调查事情，晋王这边已经转头准备回府，那里扣着的人审一审，指不定能查出更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然而谢明斐这会儿既然已经出来了，他自然也是没打算松手，直接拽着晋王就不丢了。
“殿下，我想过了，这事情怎么样都与我们镇国公府有关，总得让我跟上去看看一二吧！”
谢明斐死缠着不放，晋王也没有办法，无奈只能点头同意了谢明斐的提议，领着他一起回到了晋王府内。
昨天将人带回来的仓促，混杂着关在一起，虽然晋王吩咐暂时不用审问，可是却架不住这些人自己就已经先闹起来了。
首先是窦家的几个男人责怪女人们办事不利，好好的老夫人没有讨好到，还偏偏给家里惹下来了这么大的祸事。
而女人们也反过来臭骂家里的男人们色欲薰心，将那样一个祸家的玩意儿当宝贝领回家，如今竟然出手刺杀老夫人，反倒是将她们一家人都扯进了深渊。
就在一家人吵吵嚷嚷的当口，晋王已经和谢明斐一起到了监牢外，不动声色的听了一会儿动静之后，便吩咐提人出去问话了。
晋王并没有一口气将人全都提出去，而是先请了女眷出门，留下了几个男人在监牢里提心吊胆的继续等消息。
几个女眷在刑室里挤挤挨挨的恨不得跪成一个人，她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们，接下来的下场，她们可能不会太好。
“你出来回话吧。”
晋王静静的打量了在场的女眷们一番，才抬手指了指躲在人群之后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多岁，长得瘦弱不堪的小姑娘。
突然被点名，小姑娘显然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要继续往人群后躲，却不想暗一的动作很快，伸手就将她从人群后给拽了出来。
在一片尖叫惊呼声中，小姑娘被按到了人群前，跪在了离晋王最近的位置。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姑娘被吓坏了，哆哆嗦嗦的只知道冲着晋王磕头不止。
她怕得浑身发抖，即便不知道自己即将会面对什么，可是求饶却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做出的举动。
“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会在这里了。”
晋王冷漠的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姑娘：“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是本王需要你说实话。”
小姑娘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显然已经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全乎了。
“你在家里，是什么身份？”
晋王没有理会小姑娘身后那些女人脸上显露的焦急，只是继续低声问趴伏在地上的窦艳儿。
“回，回王爷，我，不，奴，奴在家里是庶出，是散姨娘的女儿。”
窦艳儿哆哆嗦嗦的回话，事到如今自然是不敢有半分隐瞒的。
“散姨娘也随着你们一起来了京城吗？”
晋王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在场的女眷，这些人的视线里有惊惧有惶恐，有担忧有害怕，却独独没有一个母亲对女儿该有的关心。
所以，这位散姨娘……
“回王爷，老家那边也需要人照应，所以散姨娘留……”
不等窦艳儿开口，之前率先回话的妇人已经先一步的挤过来，陪着笑想要解释，却话还没说完，就被晋王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掌嘴！”
暗一也没耽误，直接上前对着那妇人的脸上就是重重的几记耳光，直接就将她给打倒在地，吐出了两颗牙。
“没问你话，插什么嘴！”
暗一说话间，又揪着那妇人的衣领子补了两巴掌，而后才警告意味十足的对着其他人道：“若是还有人插嘴，她就是下场！”
有了这一招杀鸡儆猴，在场再也没有人敢往上凑了。
纷纷往后缩成了一团，生怕成为晋王下一个盯上的目标。
“姨娘，被卖了。”
可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小姑娘却从这一场变故里仿佛是得到了勇气，她微微抬头，低声答道：“进京的盘缠不够，大太太说留着我姨娘也是拖累，就把她给卖了换盘缠了。”
她似乎是想到什么，眼底的泪意越发的明显：“奴求过大太太，可是大太太说，若是奴再废话，大太太就将奴也一起卖了。”
“你这小贱蹄子胡说八道！”
听着窦艳儿的话，后面的妇人也顾不得被抽肿的脸颊，趴在地上忙不迭的想要辩解，只是这次已经不需要晋王开口，暗一便已经先一步的上前来一脚踹在了那妇人身上，只是几下动作便将那妇人给抽倒在了地上。
“你现在开口，有王爷庇佑你或许还能有条活路，可你现在若是不开口，你的结局将是陪着这些人一起去死！
你愿意？”
谢明斐眼见窦艳儿的抵抗防线有些松动，十分适时的开口给了她一记重击。
“而且，想想你的姨娘。
你的姨娘又做错了什么，却因为他们的野心和谋算，如今被贱卖出去下落不明。
你若是配合，我可以帮你找回姨娘，至少能确保你们母女俩接下来的生活无虞。
你可得好好想清楚，这可是你不多的机会了。”
“奴，奴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但是奴知道这件事情，老爷和大太太他们是早就知道的。
包括敏姨娘的身份不对劲，老爷和大太太也早就知道！”
窦艳儿想了想，最终一咬牙，十分肯定的开口道：“因为，因为我有一次不小心看到，敏姨娘动手打了大太太，可大太太却从头到尾只敢低着头，连回话都不敢。”
一边是必死的结局，而另一边则还有活命的希望，是个正常人也该知道怎么选了。
所以很快，窦艳儿就将她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晋王他们交代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