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棠完全以吴右卫的武功路数来攻击沈御风,同时游刃有余的向沈御风讲解吴右卫武功的优点与短处。

狼锤的威力极大,在攻击的前期,沈御风只能节节败退,手掌被震麻甚至磨破皮出血,险些连长枪都握不住。

但沈御风却硬生生挺住,捏紧枪身,死死的盯着陆明棠每一锤的攻击。

脑中艰难的运转着陆明棠说过的每一句话,她说吴右卫的狼锤威力虽大,但速度却比一般的攻击要慢。

正面攻击他的力量是完全比不过本身就有重量的狼锤,但他可以在速度上避开狼锤的攻击!

想到这点后,沈御风迅速调整作战方式,以枪头戳地,整个身子借助着长枪的力道一跃而起。

在狼锤迎面而来之时,沈御风一个大旋转,不过眨眼之间,便绕到了陆明棠的身后。

同时枪身反弹,回到沈御风的手中,他横枪一指,直逼陆明棠的后颈处。

疾风刮起她后襟衣领,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细白鹅颈。

沈御风心脏猛的一缩,急急的收住长枪,这才让枪头堪堪停在她后颈不过一寸的距离。

再逼近那么一寸,锋利的枪头便会割破那截细白脆弱的肌肤,沈御风竟是莫名的紧张。

不过幸好,关键时刻刹住了车,未曾伤及陆明棠分毫。

沈御风如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大口气,而陆明棠却全然未在意,因为这是她手下留情了,她以吴右卫的武功路数来教沈御风。

为的就是让沈御风在实战中,自己想出如何应对吴右卫的狼锤攻击。

哪怕沈御风能破了吴右卫的武功,陆明棠也完全有信心不让自己受伤,她纯粹就是在陪沈御风玩玩儿而已。

“郎君,没受伤吧?对不住对不住,我方才一时入了迷,没有伤着你吧?”

沈御风丢下长枪,几大步上前,神情紧张。

“你这点儿三脚猫功夫,远远碰不到我的衣角,只管以你最大的能力来战斗,接下来,便是左卫王坚。”

不给沈御风再说话的机会,陆明棠一个折身,拂袖间自兵器架之上取下一把长剑,划破天际,剑锋鸣鸣,割断沈御风的一缕长发,锁魂夺命!

沈御风一瞬恢复严肃,迅速侧身躲避,拔出插于地面的长枪反击。

“王左卫此人心眼多于吴右卫,他通常以随身佩戴的长剑来迷惑住对方的眼睛,他的剑术破绽极多,远远不如你的长枪有威力,但他会在对方以为自己占上风,而精神松懈,以为要取胜之时,忽然抛出致命武器!”

在话音刚落之际,陆明棠旋身皓腕转动,飞镖带着魄人的杀气直逼沈御风的面部,飞镖在瞳孔中扩大。

沈御风急急仰首,飞镖险险擦过面颊。

“此飞镖又名回旋镖,当你以为躲过了这一击之时,才是你真正致命之际。”

飞镖打了个圈,自空中回旋而来,直朝沈御风的后脑勺!

速度太快,沈御风已没法反转长枪,只能以长枪戳地,纵身而起,飞镖在那一瞬间,割破了他的衣袖,最后噔的一声深深扎入对面的树桩之上。

倘若再进那么一寸,割破的就不是沈御风的衣袖,而是他的手臂。

沈御风低头看着破了一个口子的衣袖,“郎君你方才手下留情了。”

虽然沈御风憨厚,但他不傻,这个回旋飞镖明显没有使出十分的力度,不然他方才根本就没有躲开的余力,非死即伤。

“我是来指点你,你所要面对的两个劲敌的武功路数,又不是真的来与你决斗的,若是在指点中还让你受了伤,岂不是在给对方制造机会?”

陆明棠随手将长剑往身后一抛,伴随着兵器架摇晃,长剑稳稳回到剑鞘之内。

“这两人武功的优缺点,都记住了吗?接下来只需钻研他们的缺点,只要破了他们的看门功夫,胜利并不难。”

王左卫和吴右卫,可都是大内一等一的高手,陆明棠不仅非常清楚他们两人的武功路数,甚至连他们的优缺点都能轻而易举的一一点出。

如果让沈御风自己去琢磨,恐怕没个三天三夜他是钻研不透的,陆明棠这相当于是帮他在作弊。

只要拿捏住了对方的弱处,而对方却全然不知道他的秘密武器,哪儿能是他的对手?

沈御风眸光灼灼的看着她,但这次,他却没有多问,因为陆明棠说过,等到武举那一日,他自会知晓她是何人,他们也会有新的身份相处。

他极其、非常的期待那天的到来。

“行了,接下来你便自己好生琢磨,我也该走……”

见陆明棠要走,沈御风骤然回过神,“等……等一下郎君!”

沈御风叫住她,在陆明棠停下看向他之时,沈御风转身跑进屋内,随后抱着一套酒跑了出来。

憨笑中,又透着羞赧,“这是我自己酿的酒,送给郎君,多谢郎君这几日的指点,还……还望郎君莫要嫌弃。”

陆明棠不是个扭捏的人,她伸手接过,打开坛盖,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你在酒中加了梅花?”

沈御风眸光灼灼,用力点头,“对,郎君好鼻子,一下便闻出来了!这是去年入冬之时,我埋在院子的梅树下,今日才刚挖出来的,就……就这么一坛。”

他将原本给自己酿的梅花酒,全部送给了陆明棠,年轻郎君性子单纯憨厚,他认定之人,便必然会掏心掏肺。

“取两口碗来。”

虽然不知道陆明棠要做什么,但沈御风立刻照着她说的做。

取了碗来,陆明棠将酒倒了两碗,拿过其中一碗,与他对碰了一下。

“那便以酒代为祝贺,提前祝沈二郎夺下魁首,心想事成,一路官运亨通了。”

陆明棠仰首,一口饮尽碗中清酒,这酒还是有些烈的,不过相比于军中的烈酒,还要差许多,对于陆明棠而言有如在饮水。

清酒顺着唇角溢出些许,顺着优美的下颔线,滑下欺霜赛雪的鹅颈,最后没入衣襟之内,白腻的锁骨在被打湿的衣襟之下若隐若现,透着无形的诱色。

“酒不错,你盯着我做什么?”

沈御风莫名觉得喉咙有些痒,未饮酒面色先潮红,舌头打结:“郎君……郎君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