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敢跟王妃说实话。
原本身子就孱弱的人,经过楚墨这件事情之后,人就更加脆弱了,几乎都到了一碰就碎的地步。
也是,前半生失去相公,好不容易相公回来了,又失去了儿子,儿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王妃没说几句话,人就已经很累了,其他人也不敢多打扰,立刻退了出去。
容天骐揽着韩昭云,很多话都在嘴里,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
远远的看到鹤言走出来,韩昭云立刻迎上去。
“大夫,我宁儿她……”
“会没事的!”鹤言说,他满脸的笃定看着韩昭云,“夫人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世子妃恢复健康的。”
听到这话,韩昭云终于露出了些希望,“那就谢谢大夫了,若是宁儿真的好起来,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不不不,夫人,没有那么严重,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夫人不必挂心,我定然会全力以赴!”
韩昭云看着鹤言,“多谢!”
之后鹤言不再多说,告辞之后离开,让容宁醒过来,他是需要很多准备的。
离开楚南王王府,鹤言上了自己马车之后,看到了等在马车里的人。
“少主,你当真是让属下很失望啊!”
鹤言的脸色一变,“你还没走?南疆的基业已经毁了大半,你留在这里迟早会被找到,你居然还敢停留!”
“是啊,我们南疆在这里的基业全毁了,不都是拜少主所赐吗?”
鹤言,“……”
“若是少主肯帮帮我们,哪怕是稍微动动手,我们也不至于如此一败涂地!”
“我早说过,你们的事情我不参与,南疆早就没了,既然没了,我们安心的做个普通人不好吗?”
黑脸冷笑着,“普通人?少主是要做普通人啊?若是没有您身后的暗卫那样保护,您能做普通人吗?少主可知道您的普通生活,是多少人付出了多少代价换来的?”
这话让鹤言沉默!
“少主,您的暗卫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日后谁保护您?”
“不如,您就和属下一起回南疆去,我们休养生息,很快就又能再回来了,可好?”
鹤言看着黑脸,“我不会回去了,但你要是愿意离开,我倒是愿意送你,黑脸,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实在不必再揪着不放,不是吗?”
“过去了?过去什么?我们身边的人,如今活着就剩下我们,少主,您是怎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鹤言吐了一口气,看着黑脸,“南疆的事情,你很清楚,和别人无关,和清越更是无关,何必将事情都推到别人身上呢?”
“那不然呢?我们靠什么活下去?少主,你告诉我,我们靠什么活下去?如果没有仇恨,我们怎么办?”
“可是无辜的人,凭什么承受你的仇恨?你也说了,如今就剩下我们,那我们就好好的做个普通人不好吗?”
黑脸笑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少主,这么多年了,您还是这么天真?我不可能回去的!”
“不,我不可能就这么算的了,我一定还会回来,你知道的!”
鹤言沉默。
黑脸看着鹤言,“楚墨死了,容宁也废了,这本来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少主,您真的看不到吗?”
“没有!”
“什么?”
“容宁不会有事的!”
“自我封闭,少主,您不会不了解这代表了什么吧?”
鹤言抬头,“我说了,没事!”
“你!”
黑脸气的不轻,“属下就不明白,为什么?您到底在执着什么?那个容宁有什么好的?让您这样……迷失自己?”
“属下调查过,你们分明是不认识的,甚至都没有接触过几次,为什么要这么帮她,为什么?”
鹤言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谁说,我们是刚认识的?”
“?”
“我们认识很久了,前世今生……”
黑脸不明所以的看着鹤言,鹤言却不再解释,只是看了黑脸一眼,“我送你离开,但这是最后一次了,若是你不愿意成为一个普通人,那就彻底从我的眼前消失!”
之后,马车停下,鹤言沉默的下了马车,黑脸在马车上久久没动。
前世今生?什么前世今生?
电光火石之间,黑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整张面具都在抖动着。
前世今生……
前世今生,时空阵!
少主疯了吗?
鹤言在准备东西,谁也不知道他准备的是什么,包括他身边的小八,只是迷惑的询问。
“主子,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一定要准备吗?”
不怪小八这样问,现在鹤言准备的东西,都是剧毒,这些剧毒连在一起,单单是气味都能让一个正常人晕眩。
“对!”鹤言点头,然后将一个药包交给小八,“将这个带在身上,将我要的东西准备好,小八,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小八是个单纯的孩子,听到这话,便接了药包,又开始准备。
这边的鹤言也没停下,做了两手准备。
等准备好了之后,鹤言重新回到了楚南王府。
将药方给了明雨,巧心,让她们准备药浴,将银针也交给了她们。
“我怎么说,你们怎么做,不要问,不要惊慌,若是想要她活,那就听我的!”
明雨和巧心听到这话,还想问什么,就听到红秀哭着说。
“听他的!若是小姐在,小姐也会听他的。”
眼泪止不住的流,红秀却一字一顿的说,“小姐说过,除了世子,鹤言大夫是她最信任的人,小姐都信任的人,怎么会害小姐呢?”
听到这话,鹤言的心里一疼,随即对着红秀点点头。
药浴和针灸,双管齐下,容宁还是没什么反应,但是脸色却好多了,身体也不再和前几日一样冰冷,开始慢慢有了温度。
但是一连几天,人都没有醒来,鹤言却是越来却憔悴了。
“鹤言大夫,您也是歇歇吧,我家小姐也不希望看到您这么……”
“无碍,今日最后一次施针,我想自己来!”鹤言看着红秀,“你们帮她把衣服穿好,只留后背就可以,可以吗?”
红秀顿住,这种事情她怎么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