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责为流氓的男人却对这个称呼没什么不满,甚至还格外欢喜,以至于戴聪拖着骏肃的面容进来时,他也未曾注意。
“老晏,又跟林大师煲电话粥呢。”戴聪来的着急,手中的鸡蛋灌饼都没来得及放下,脚步飞起时还不忘了往嘴里送一口。
“有点要紧的事得你处理,你待会再跟林大师打电话呗。”
林岱茫然的拿起了电话,也知道公事为重,正要挂断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更为急切的声音:“林大师稍等,这件事光凭我们反邪办也完不成。”
下午两点半,反邪办的会议室里聚集了众人,每个人都面如土色,晏景麒单手撑着会议桌倚靠着桌角,锋利的眉头紧蹙。
今天上午市西分局那边接到报案,说是出现了同类案,不过这次的事态有些严重,那人的尸体是在KTV被人发现的。
“死者什么情况?现场看到的人多不多?”
据报案的人称,这人就是在人前突然老去,KTV的包间里也是有监控的,也能很好的印证这一点。
这案子是霞姐对接的,自然是她站起身来开口:
“这人名叫谢吴坤,42岁,初中肄业,街溜子。好赌,未婚,家境贫困,是低保户。把所有的亲戚邻居借了个遍,风评很是不好。就这样的人,昨晚在KTV开了瓶两万的酒。”
“嚯,家徒四壁的低保户开两万的酒,哪来的钱?偷盗还是抢劫。”霞姐那边话音刚一落下,小季就没忍住插话了,不过倒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好了,先让霞姐把案子说完。”晏景麒不置可否的瞥了小季一眼。
袁霞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诉说案情:“监控显示当晚十点四十二分谢吴坤走进了KTV,呃……叫了个服务人员。”
这话就算是没挑明,在场的众人也明白了个大概。
林岱小心翼翼的瞅了晏景麒一眼,见他神色如常顿生敬佩。难道这人就不会笑吗?什么服务人员,整的跟谁没看过片儿似的。
林岱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晏景麒纵使是注意到了也不好说什么,看着他那古灵精怪的眼神,就知道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报案的是KTV的邻居,举报说是有人嫖娼,市西分局那边的民警兄弟过去,正巧遇上了突发的案情。所以,除了那个……服务人员,见到现场的就只有我们的民警兄弟。”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少没有多少民众看到这匪夷所思的场景。
晏景麒深深吐出了一口气,“那个嫖……服务人员现在在哪呢?”
戴聪坐在他身边,乍然听见他口无遮拦的,就拄了拄他的胳膊肘。晏景麒刚想说干什么,就瞧见了戴聪给他使的眼神。
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对上的正是林岱。行吧,也算是在林岱面前博个好印象。
“这得拆分成两个案件,一个归市西的扫黄打非,一个归咱们反邪办。”霞姐扬了扬头,顺势把自己的笔记扣了过来。“市西那边就给了这些消息,连带着当时的监控录像还有谢吴坤的户籍证明一起打包发了过来。”
晏景麒那眉头已经皱成了个川字,不由得伸出手来揉了揉,要是这样持续下去,要不了几年就成老头了。
“要我说这种玄而又玄的事,就算是把视频、户籍发过来对我们来讲也没什么用。”邹帅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声,而后又用期许的目光瞧向林岱。
“林大师,您可有什么办法找到那作案的人?”青年一脸的忧郁,命案当头,谁身上的担子都不轻,哪怕他仅仅只是一个实习生。谁身上的担子都不轻,哪怕他仅仅只是一个实习生。
寻人之术不能轻易施展,但在这时已经出了两起命案,这种无接触的案子最难破。
晏景麒听着邹帅这话,也将眼神投到了林岱身上。
“之前只有一人,且现场痕迹已经被破坏,实在没有办法找出真凶,只能辨别出一个大致方位。”话虽未尽,但在座诸位都能明白其中所含之意。
晏景麒也没过多难为他,而是对着邹帅说:“之前我让你查蔺阳阳所获得那笔收入的汇款来源,查到了吗?”
“查到了,不过那账户的开户户头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妪,显然是被人买了身份信息开的户。”
这才短短几天,连取两人性命,且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不由得让人恐慌。
“我需要两位已故之人的几根头发。”话音刚落,反邪办的众人就把视线重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两个人的头发至于阴阳两极之上,就可以准确的知晓在哪个位置。”
这就相当于与一个人有关的人会有很多,但同时与两个人有关的,便可以大幅的缩小范围。而无论是蔺阳阳的哥哥还是谢吴坤,他们两个人的社会地位、生活轨迹,皆无重合之处,能与他们有共同关系的人,便就是此案的嫌疑人。
晏景麒挑起眉角,眼底闪动着欣慰的光芒,好像他作为家属,与有荣焉。
“邹帅,这件事情你去办。”晏景麒当机立断拍桌决定,然后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喝了一口枸杞茶。
这一口喝的猛,连茶梗都送进了嘴里,趁着没人注意到他,又将那嘴中的茶梗吐到了手心里。
一块儿纸巾从办公桌下递了过来,男人正疑惑着,就看见林岱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行吧,只有林岱一个人看见而已,没关系。
事情有了解决之法,反邪办那一下午沉闷严肃的情绪骤然减轻,“行了,会就开到这里。 邹帅,KTV的监控录像拷贝给我一份,发我邮箱里。老戴,你让你徒弟小季仔细查查那人的户籍,看有没有家属把人认领回去。”
交代完这一切,转身拍了拍林岱的肩膀:“走,跟我回办公室。”
这话说的分外正大光明,乍然间吸引了不少人略带期许的目光。
“回办公室,把这些录像咱都过一遍,争取今天加班不超过一个小时。”
直到林岱被拖拽着走出了办公室的门,邹帅才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叹息,而后恨铁不成钢般的说:
“人还没追到手呢,就这么奴役,多好的两人相处空间啊,但凡不把话说的那么直白,林大师都可能松口!”
说完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凭借今天的这份操作,我敢打包票,我师父的单身时长又得往后延长半个月。”说完人就不尽兴,“至少!”
戴聪连忙跟着点了点头,“你看看徒弟都明白的道理,他那个当师父的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