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钟声响起,婚礼开始。
魏局实在是兴奋的过了头,一股脑的冲上了主持台站在了司仪的位置上,甚至下意识地拽了拽那并不皱的衣服。
放眼望去,那是一片的花海,轻耸鼻尖甚至能闻到那清新的味道。大冬天的能搞到这么多鲜花,实在是不容易。
见时间差不多了,宾客们也全都落座,魏永清了清嗓子,端出了一副在市局开会时的模样,只是比平时的模样多了些笑意。
“首先容我介绍一下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市局反邪办队长晏景麒先生以及帝都赫赫有名的大师林岱先生的婚礼!”
现场那些嘈杂的声音终究还是被彻底的压了下去,只留下魏永那浑厚的嗓音:
“作为长辈,我很荣幸站在这里主持这场我们期待很久的仪式。自打晏景麒被分配到我局之后,不得不说,我们都很操心他的婚事,幸好有林大师接盘……”可疑的停顿后又见他整了整衣衫:“幸好有林大师跟晏景麒情投意合,感谢上天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算是把这话给饶了回来,魏局脸上板着的面容稍稍松了些:“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出我们今天的新人,并将最诚挚的祝福送给他们!”
晏景麒原本就不是个多么害怕正式场面的人,今天算是意外地在手心里直冒汗,照着裤子擦了好几次也改善不了现在着情况。
林岱倒是显得镇定多了,从靖初元的手里接过了纸巾径直递到了男人的手里,从容不迫的开口:“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
男人,就要做到说谎时面不改色心不跳。
林岱状作了然的点了点头,抓着晏景麒的手就要往台上走,却被男人一把拽住手腕:“你先亲我一下,我紧张。”
“噗嗤。”
靖初元笑的这声可没有半分的收敛,愣是让晏景麒听了个正着。但没办法,他就是紧张,又不是说被人笑两声就能熊着胆子往上冲了。
廖严快走两步上前扯了扯靖初元的胳膊,这才让他收敛的起来,随后转身对着晏景麒开口说:
“当年你站在国旗下罚检讨的气势呢,你这还越活越回去了,在林大师面前稍微的镇定一点。”
晏景麒深吸了一口气,二话不说就往前迈了一大步。
随着通往大厅的门打开,晏景麒和林岱逆光而立,洁净的光圈像是把他们二人紧紧的笼罩在幸福之中,**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欢声笑语。
宾客们连绵不绝的掌声此起彼伏。
在灯光的照射下,宾客们的视线随着两位新人的动作往前移动着,他们向前踏出的一步路都格外坚定,昂首挺胸的模样更是那样的引人注目。
晏景麒紧紧的攥着林岱的手,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摩挲了几下,靠近他的耳边说:“你终于是我的了,合法的。”
林岱双眸中带笑,在闪烁的灯光下,这一刻显得格外珍贵,两人对视良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跟他们两人无关。
眼瞧着这俩人就要旁若无人的吻上去了,魏永迈着急促的步伐哒哒的跑过来,趁着俩人之间还有个能插进去的空,愣是把自己塞了进去。
在晏景麒和林岱不解的视线下,尴尬的开口说:“你俩倒是收敛点啊,戒指还没换呢,亲什么亲。”
众人都被这三人的举动搞得前仰后合,差点就给笑出泪来。
男人从兜里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那个绒布盒子,里面装着他亲自给林岱挑的结婚戒指。
这戒指林岱到现在还没见过呢——晏景麒非说要给他个惊喜,那也只能随他去。
众目睽睽之下,晏景麒慢慢的跪了下来。
全场一阵爆笑。
林岱也想忍着,但实在是忍不住,压低的声音吼道:“单膝、单膝!”
终于在这场闹剧中,晏景麒和林岱交换了戒指。宾客们虽然笑的肚子疼,但还是憋着送给了两位新人最热烈的掌声。
魏永也像是舒出了一口气似的,照着起先准备好的台本往下念:“林岱,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林岱紧紧的看着晏景麒的眼睛,嘴角扬起了幸福的微笑:“我愿意。”
“晏景麒,你是否……”
“我愿意!”
魏永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我还没说完呢。”
哪知晏景麒竟是一脸的坦**:“什么我都愿意。”
魏局深吸了一口气,故意换了誓词:“你是否愿意以后不留一丝零花钱,赚的钱全部上缴、加班时时刻刻报备、银行卡密码全都上报、家里家务全包、局里体贴下属……”
晏景麒睁大了眼睛,前面还能接受,结个婚怎么还能跟局里扯上关系呢?!
“魏局……”
“你不愿意?”
“我愿意。”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
这边的宾客要好招待许多,大多都是局里的兄弟们,吃好喝好也就罢了,但两位新人还要去祭拜祖师,行程上实在是忙的一批。
晏景麒一边换着衣服一边交代戴聪,一定要好好的招待兄弟们,这边才刚应下来,那边就跟着林岱跑没影了。
看着男人那着急忙慌的劲,林岱忍俊不禁,笑道:“别急别急,我算着时间还挺充裕的,迟到个一时半会的,祖师也不会怎么样的。”
“那怎么行。”晏景麒立刻反驳。但看现在这架势,谁能想到大半年前这人是丁点的玄学都不信,现在怎么样,照样得恭恭敬敬的给祖师敬茶。
香烛贡品一早就备下了,只待两位新人的到来。
傍晚的余晖映照了整个帝都,大红的囍字也是格外的鲜艳,烛台上的烛焰随风摇曳,煞是好看。
沈云霄将一段红绳分别系在了两人的手腕上,并端来了两杯酒;“成婚怎么能不喝交杯酒呢。”
晏景麒先行端起酒杯端着胳膊等林岱的手绕过来,在一众大师的注视之下,两人将喜酒喝的一干二净。
双双跪倒在祖师爷的像前,只见沈云霄手中拿着一道泛黄的锦绸,清了清嗓子说: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 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佳人负卿,那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语毕,才将那锦绸递到了二人的跟前:“结下契约,从此你们二人便是道侣、枕边人。”
小两口皆是接过了晴曦递过来的银针,在拇指上扎出了血珠。血珠溅在锦绸上的时候是那样的鲜艳。随着锦绸被点燃在祖师爷的神像前,两人才相视一笑。
晏景麒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生命中最为重要的起誓,不顾周遭还有许多围观的大师,一把将林岱拽进了怀里,极为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眸子: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直至我生命的尽头。”
林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羞红了脸,大师们却是一副祝福的模样,见状纷纷给两位新人腾地方。
沈云霄临走前还不忘了提点一句:“祖师跟前,爱意说说就行了,别的还是回房再搞。”
林岱端着那通红的脸颊,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贴近男人的耳边说:“我也爱你,早就认定了你,这一辈子非你不可。”
晏景麒也跟着浅笑,照着林岱的眼睛处落下来一个吻:“我这一辈子也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