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没有想到自己能在这里见到五条悠, 不过有他放出的咒灵在周围做耳目,因此当五条悠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稍微有些惊讶, 因为五条悠来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不过……
羂索掂起手中的狱门疆, 面上勾起一抹笑。
终究还是晚了。
一个乙骨优子而已, 他还不惧。
知道五条悠是冲着他过来的,羂索也丝毫没有半点慌张, 照旧该做什么做什么。
优子酱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 他知道怎么对付她。
不能让她近身, 以及……
在五条悠穿墙而出的那一霎, 羂索已毫不犹豫地张开了口。
一串古老的语言自他口中传出。
其实亂歩给五条悠的指令第一条便是让她用咒言术定住羂索, 然而羂索预判的提前开口和五条悠见到他时心头下意识的一紧, 让她晚了对方一步。
小孩的眸中失去了神采。
羂索唇角一勾:“真是好久不见了,优子酱。不,准确来说, 我是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到你啊。”
毕竟,这边的优子酱是个失败品。
“优子酱!?”看到五条悠愣在原地,虎杖悠仁惊讶地回头喊了她。
然而五条悠对他的呼唤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就讷讷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下令的机器。但如果细看, 会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敲!”
一声厉呵传来,是突然睁开了眼睛的亂歩。
虎杖悠仁被他这么一提醒,终于反应了过来, 手持木棒就往木鱼上敲去。
“叨”的一声轻响,带着神灵祝福的梵音像是滴落在水面的一滴水,唤醒了五条悠空境一般的双眸。
她回过了神来。
‘不管什么时候清醒过来,都重头开始一遍指令。’
这是过来前亂歩给的最后一句指令。
五条悠抬眸, 在羂索意外的目光中大喊:“【闭嘴】!【别动】!”
——‘先让对方闭嘴。’
——‘你体术不好,用咒言剥夺他的行动能力。’
十倍咒灵操术,抢夺对方对咒灵的控制权。
——‘咒言只对他本人有效,咒灵操使的可以使用的技能不比你少,让他用不了咒灵。’
短距离瞬移。
[飘]、[风](小樱牌之一,功效为操控风)削去空气阻力,重力操作、[驱](小樱牌之一,功效为快速移动),四重叠加,五条悠的身影以胜似瞬移的速度来到了羂索身边。
掌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渗出了汗来,她咬住牙关,抬手。直接的肌肤相触让她忍不住一颤,但却更用力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掠夺,目标是——对方体内的所有咒力。
——‘那个脑花可以用术式将自己转移,在杀死他之前,必须夺走他的所有咒力,让他无法发动术式。’
最后就是……
她嗓音轻颤,亦或者心也在颤,说道:“我知道不应该和你废话,但是……”
她还是想说。
“我不是你的傀儡!!!”
一句话喊完,像是用尽了五条悠所有的勇气。
她觉得自己手有些软,但是还没完……她要做的事情还没结束……还有最后的……
她再一次离地腾空,将手放在了对方的颅顶之上。
只要在这里面,放一个小小的苍,他就会死。只要她掌控得好,杰的尸体,也不会坏。
这是最好的……
五条悠咬了咬牙。
最后选择了——
[眠]。
杀人是不对的,就算对方十恶不赦,就算这里是咒术界,但她是她……
她才不要沾上这个家伙的血,脏死了。为了这个家伙,一点都不值得。
而且……这个羂索的罪,也不该由她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五条悠来罚。
“咚”的一声,被抽干了咒力的又昏睡过去的羂索倒在了地上,五条悠也脱力地落到了地上。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原来哭了。
泪水连成珠串,一滴滴砸在她的裤腿上,在上面开出斑驳的花来。
她捧着脸,和亂歩道歉:“亂歩桑……对不起……我……还是没做到。”
亂歩桑说的,明明是要她杀了羂索的。
但是她却……
“做到了啊。”亂歩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指了指羂索倒在地上的身体,“你打败他了。”
“而且——杀了人的就不是悠酱了。”他补充道。
至于杀死不杀死的,他一开始其实也没打算让五条悠杀掉羂索。
因为悠酱是悠酱,坚持着自己的正义的悠酱。如果为了战胜羂索而违背了她的本性杀了人,虽然也算是克服了,但其实还是输了。
真正的克服,是即便想要战胜对方,想要让对方去死,也依旧记得自己的坚持。
五条悠听懂了他的话,突然在泪中弯起了嘴唇,笑了出来。
“是,我战胜他了。”
——
羂索既然已经被解决掉了,剩下的就更好解决了。五条悠捡起了地上的狱门疆。
“五条老师就是被关在这个里面吗?我们要怎么把他放出来啊。”虎杖悠仁凑过来,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小盒子,问道。
五条悠给他解释了一下狱门疆的原理。
简而言之,要把五条悟就出来,就得让狱门疆的术式无效。
“只要用天逆鉾捅一下就行了。”她轻轻松松地说道。
“天逆鉾?那是什么?”虎杖悠仁好奇地问。
“就是上次我带过来的那个价值昂贵的咒具啦,它的功能就是可以使术式无效化。”
“原来是那个!那优子酱你这次有带过来吗?”
“没,悟他们要拿它去对付我们那边的羂索,所以我就没带过来。不过没关系啦,那个东西你们这边应该也有的,回去后让五条家或者总监部的人去搞来就行了。”小孩非常轻松地说道。
听上去并不困难,虎杖悠仁也放心地点了点头。
亂歩在一旁嘬了口奶茶,用虎牙咬着珍珠想道:这边的天逆鉾肯定某个自大狂自己毁掉了。
太宰治倒是没给他讲后面的剧情,但是按照五条悟和羂索两个人的性格和现在已知的情况,也足够亂歩推理出大概的情况了。
不过他没说。
反正悠酱等出去了就会知道了。
“现在还是让这个笨蛋现在里面关着吧,让他老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五条悠一边吐槽着五条悟,一边将狱门疆揣进了自己的背包里。顺便还把真人的咒灵球也从影子里拿了出来,塞进了包中。
反正现在也不需要再防备羂索了,还是背着吧,节省十种影法术。
五条悠让虎杖悠仁帮忙扛起了夏油杰的身体,跟她一起去挨个解决其他几个咒灵。
出发没多久,他们就遇到了两个女孩子。两人在看到五条悠他们后,便喊着让他们交出夏油大人的身体。
五条悠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羂索手下的诅咒师,经亂歩提点才知道原来是真正的夏油杰领养过的小孩。
“杰领养的孩子啊,”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两个年龄不大的孩子,“我还以为只有悟养小孩了呢,没想到杰也养了啊。不过……感觉被杰要比被悟养幸福多了。”
作为那个倒霉催的被五条悟养的小孩,五条悠忍不住表露出了羡慕。
然而下一秒亂歩就告诉她,两个小孩是在盘星教长大的。
五条悠:“……”
啊这……
一下子说不出究竟被谁养才更不好一点了。
五条悠倒是可以理解两个小孩想要将夏油杰的身体带走的想法了,不过……
“你们两个……知道杰的身体被另一个人霸占了吗?”她忍不住问。
羂索实在太不是人了,她就怕俩孩子被对方假借夏油杰的身份给欺骗了。
两姐妹对视了一眼,都对五条悠抱有一定的提防。
她们刚刚是打算直接从五条悠手里夺人的,没抢过才到了现在这种会谈局面。五条悠的态度让她们拿捏不准这个小六眼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的语气……对方似乎和五条悟与夏油大人都很熟络的样子。
枷场菜菜子率先一步回答道:“知道,我们一直在想办法从他手中夺回夏油大人的身体。”
E……
五条悠多少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他们把夏油杰喊作夏油大人,不过她还是尽量忽略了这一点。
“你们是想将杰的尸体拿回去安葬吧,可以是可以。不过现在他体内的那个混蛋还没死,只是被我弄成了昏迷状态,等那家伙死掉了我再把尸体给你们吧。”她说道。
随后就听那个叫枷场美美子的小姑娘阴狠地说道:“我现在把他杀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把夏油大人的身体给我们了。”
“呃……”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是……
“你们两个几岁了?”五条悠打量着她俩,问。
枷场菜菜子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十六。”
五条悠果断拒绝:“那不行。”
枷场美美子:?
“为什么?”
“因为你们未成年。”
姐妹俩:???
站在五条悠身后的虎杖悠仁:“……”
就知道优子酱会这么说。
想了想自己被留在帐外的同伴们,虎杖悠仁就忍不住想笑。
优子酱总是莫名地对保护未成年人很执着。
被保护的枷场姐妹俩却不能理解,枷场美美子急切地说道:“这和我们未成年有什么关系!?我们杀过很多人,才不会因为他占了夏油大人的身体就害怕!”
她本意是想证明自己,然而五条悠听完却觉得更不认同了。
就这话,换个思想已经定型了的成年人来说,五条悠现在就能把他们判定死刑,交出去给咒术界就地正法了。
俩小孩摆明了已经被这边这个教主杰给带坏了,她更不能让她们继续这样下去。于是她严词拒绝了她们。
枷场姐妹俩抢也抢不过、说也说不过,没办法,只能跟在五条悠后面,希望她能说话算话,在羂索死后将夏油杰的身体交给她们。
但一路上,俩人就一直盯着夏油杰的身体,盯得负责扛人的虎杖悠仁都有些发毛。
五条悠刚刚解决掉漏壶,将他也搓成球塞进小背包里。
拉上包包拉链,回头看着两孩子盯着夏油杰的身体盯到都有些执念的目光,五条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想了想,她把悟咪和杰嗷叫了出来。
她知道杰嗷很聪明,便悄悄地对他说:“那两个女孩是杰生前养的孩子,杰嗷你帮我陪她们玩一下吧。”
杰嗷刚过来,还在查看分析这里的情况,就被五条悠开口一句话给梗住了。
他还活着好好的呢,突然就“杰生前”,任谁听了都会被梗一下。
而且……他养的孩子又是什么鬼……
杰嗷扭头,看到了两个正盯着这个世界的他的身体的两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