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冬至逼退许家,重返京都的事情,只是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座城。
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到,京都即将彻底变天的预兆。
与东方朔一阵闲聊之后,许冬至便是来到了姬思雪的住所。
只是一打开门,便是看到她正坐在桌边,手中把玩着一枚漆黑的令牌。
看到许冬至进来之后,随手就将之扔了过去。
“叫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个东西。”
姬思雪托着下巴说道。
“当日在战神殿发现苏越的时候,她正在被拿来做实验,身上导管连接的另一端,就是这个玩意。你看看,有什么想法么?”
许冬至眼眸一颤,摩挲着令牌上繁琐古朴的纹路,皱起眉头。
他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入手的瞬间,便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觉。
这么令牌甚至就仿佛镜子一般,从里面透露而出的气息,便是另一个活生生的许冬至!
“我没见过它……”许冬至的眼眸里逸散出血丝,言语笃定,“这玩意里面的内容物也已经空了,只是还残留着些许的气息而已。”
“但我确定,我身上的黑气,必然是从类似的东西里面引渡而来的!”
“是么……”
姬思雪不由得一喜。
许冬至的话与她的猜测,几乎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
既然找到了他们身上黑气的源头,自然也就有办法弄清楚它们的来源,还有其中诡异的杀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
许冬至慢慢摩挲着,“这上面的图案,我从来没见过,你在京都的时间比较长,人脉更广,可能得麻烦你帮我调查一下了。”
“交给我。”
姬思雪笑道。
她已经知道了许冬至身上九枚真锁的事情。
说实话,以后者如今的实力,想要挑战许家,还是稍微勉强了一些。
毕竟区区一个公子,便能够自由调配两名破尘境的强者,谁知道许家里,还有多少怪物存在?
为此,许冬至也必须想办法将后面的几枚真锁打开,而如今,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便是打开真锁之后,在获得境界的同时,还会被无止尽的杀意吞没,化作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只要能解决掉这个,便几乎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
“辛苦你了。”许冬至笑道,随即将一枚清心丹递了过去,“东方的伤势未愈,这几天,京都的事情可能还得交给你。这枚清心丹是我二师姐亲手炼制的,让苏越吃下之后,三天之内不会出事。我和贺炼的比试在三天之后,在那之前我会回来的。”
“你还要去哪?”
闻言,姬思雪顿时一阵头疼,毕竟上一次的麻烦,几乎能在她那里留下心理阴影,“许临尊他们要是知道你走了,说不定又得出乱子。”
“不会的。”
许冬至倒是极为笃定,“许临尊这个人,我虽然认识不多,但还算是个能履行承诺的人,他既然答应过暂时不会对京都出手,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回来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说道。
“南宫老爷子毕竟是因我而死,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许临尊我暂时动不了,但诛神世家,一个都别想走。”
“你要去诛神殿?”
姬思雪一惊。
“是。”
许冬至的话音决绝,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闻言,姬思雪也只能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这个家伙,最后也只能无奈苦笑着点头。
“自己小心点,我们这群人的性命,可都绑在你身上了。”
“我知道。”许冬至笑了笑,“解决掉之后,我马上就回来。”
和姬思雪简单道别之后,许冬至回了一趟言妍为众人准备的落脚点,将自己的打算和她们说了一声。
窗外大雨淋漓。
尽管她们不太知道南宫白术的名号,但既然是许冬至的决定,也就没有拦着。
许冬至说完之后,便是将萧停云叫出了门外。
“怎么了?”
对于这个举动,萧停云似乎是有些不解。
“师姐,你的伤怎样了?”
许冬至没有立刻开口。
“好得差不多了。”萧停云颔首笑道,“放心,你不在这段时间我会看好这里的。”
“那就好。”
许冬至笑了笑,而后拿出那枚令牌递了过去。
“师姐,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而后便是把先前与姬思雪的谈话告知。
“与许天诚一战里,我看到你身体里似乎也有被黑气污染过的痕迹。”
“虽然不多,但是那个感觉不会错。”
话音落下,萧停云的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
随后苦笑着点头。
“是,你应该也从二师姐那里听过了,我的过去。”
“当年被卖到许家之后,我确实进行了实验,但只是片刻之后,便是被人阻止,救了下来。”
萧停云缓缓抬头,注视着许冬至,似乎是猜到了后者的问题,说道。
“不过救下我的人是谁……”萧停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连那张脸都开始模糊了……”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是么……”
许冬至苦笑道。
他确实有这个意思。
救下三师姐的人,必然亲眼见过那个实验的过程,只要找到他,或许就能弄清楚自己这些人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只是如今这个最后的线索也就此断掉。
看来只能等姬思雪的调查结果了。
“看来只能先这样了。我先走了,师姐,这些日子要麻烦你了。”
“没事。”
简单道别之后,许冬至刚刚出门,便看到一直在雨中站着的南宫凝。
“你怎么来了?”
许冬至连忙上前挡雨。
南宫凝不知道站了多久,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明天一早,就是爷爷的七十五大寿,他原本想着让你一起来的……”
“他死后,我在爷爷的画册夹页里,找到了他的遗嘱,按照上面的吩咐拿到了这东西。”
南宫凝抬起头。
“遗嘱上说,这东西,是要交给你的,他把钥匙放在了几年前就给自己准备的坟墓里。”
“冬至……”
南宫凝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许冬至却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
他说着,将南宫凝送进屋子里,随后一个人走进了雨中。
隔着狂乱的雨幕,南宫凝第一次发现。
眼前的那道背影,似乎第一次这么无力颓唐。
像是一个找不到了什么东西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