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上官家。
上官啸看着眼前的残垣废瓦和四周的施工队，一时间头疼不已。
被许冬至毁成了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修复好。
正在他闲逛之时，上官天河有些惴惴不安的走来：“家主……”
“嗯？”上官啸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怎么？是鹤儿回来了？”
上官鹤参加柳家聚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前者私自去见许冬至的事情，上官啸自然有些不满，但上官鹤毕竟是他最为看好的接班人，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上官天河却是苦笑着摇头道：“不是……是大长老让您去见一见他。”
“大长老？”
听到这个名字，上官啸一时间有些郁闷，只能说道：“我知道了。你帮我盯着这边，我去一趟。”
而后便是急匆匆来到了上官九霄静修之地。
好在这地方处在上官家极为偏僻之地，没有被那一战过多波及。
上官啸径直推门而入：“大长老，你找我？”
屋子里有些昏暗，这是上官九霄特地嘱咐的，在这个静修之地不需要什么别的东西，因而即便是白日也晦暗如夜。
但此时，上官啸却是看到了黑暗之中，一道如烛火般明亮的锋锐眼眸。
“坐。”
上官九霄的声音不带一丁点感情。
等到上官啸随地坐下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和其余四大势力商量后，派出执行队驱逐许冬至，是你的主意？”
“是我。”
上官啸这才明白后者将他叫来的意思，“许冬至对家族做了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我上官家此后便是京都的一个笑话，这种人，即便是再有潜力，也绝不能留在京都。”
“蠢货！”
上官九霄的语气之中已是涌现出怒火，“这件事本就是因为你暗中绑走东方婉而起，就算被许冬至砸了个干净，也只能说是上官家太弱！你这个时候还想将人赶走，来挽回所谓尊严？这般掩耳盗铃的事情，才是真的笑话！”
“那你想怎样？”
自从当上家主之后，上官啸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般劈头盖脸的骂过了，一时间有些发懵，回过神之后怒吼道。
“与许冬至闹成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和解！若不尽早将他驱逐出京都，难道等着他成长完全之后，像是当初对那个药家一样，来屠了我上官家？！”
上官九霄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我今日见过许冬至一面，他往常来说，似乎不是那么嗜血之人。”
“是，他不嗜血不嗜杀，上官家死于前夜的百余名护卫的尸体，现在还在后山待葬，连坟坑都没挖完。”
上官啸冷笑。
话音落下，上官九霄的面色有些怪异起来：“我也觉得这一点很奇怪。我看过许冬至一路至今的所有卷宗，按照上面所写，这家伙屠门的时候，似乎都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完全没有意识……”
但不管怎样想，上官九霄一时都没有办法想清楚，索性叹了口气说道：“总之，驱逐许冬至的事情就此作罢，上官家不会再继续插手其中，你日后也不要主动找许冬至为敌。先不说建立关系，总之能让他不要继续敌视上官家就行，否则，到那时候，你付不起这个责任。”
一想到许冬至要对许家动手的狂言，上官九霄就忍不住一身冷汗。
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
上官啸一脸恼怒，但也没办法拒绝。
上官九霄毕竟是上一代家主留下的重臣，理论上来说甚至有将上官啸废掉，另选家主的权责，更何况，如今的上官家也确实需要这个家族之中的最强者。
也就是前些年一直静心潜修，从不插手家族事务，才让上官啸有了如今的权势。
半晌之后，终于说道：“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么？”
“有。”
上官九霄深吸了一口气，“把上官清接回来吧。”
……
目送许冬至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
柳家老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家孙女：“你觉得他真的做得到么？”
“我不清楚……”柳诗苦笑，“我也没想到他会说这么狂妄的话……另找一人取代贺炼，这种话，便是南宫白术都不会轻易说出来。”
“我觉得或许可以。”老爷子忽然说道，“我本来是没打算请他过来的，只打算给些礼物当做诊费。直到听说了他打上上官家，几乎将之拆掉的事情……”
“一个二十岁，就能险些挑翻这个国度之中，最强的五个势力之一的年轻人……我忽然觉得，在他身上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而此时，许冬至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
宴会的后半段俨然无味，匆匆结束之后，他便是找了个理由，让南宫凝自行回去了。
自己却是沿着石路慢慢走着，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贺炼父子对自己的敌意，看上去似乎是因为柳家的缘故，但许冬至总是感觉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还有上官鹤释放出的善意和敌意……这家伙，比他的两个弟弟要危险的多……
而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许冬至看不透他的实力。
这么多年来，能做到这一步的人，也就只有三位师父和三师姐而已。
如此居然又多了个上官鹤。
但要说后者达到了几位师父和三师姐的境界，许冬至是绝对不信的。
“果然是京都，一切都不是外界能比的……”
许冬至苦笑道。
只是下一秒，眉眼之间忽然锋利起来。
有杀气？
柳家地处京都边郊的位置，从这里到城区足足有数十公里的距离，四周一片除了柳家庄园之外，几乎可以说是荒无人烟。
而在细细感受片刻之后，许冬至忽然一愣。
远处交手的武者实力境界都不低，其中一道气息虽然微弱，但许冬至却是莫名的感到有些熟悉。
片刻之后，看到一道清冽身影朝着自己这边飞速奔来之时，这才反应了过来，惊叫出声。
“唐殊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