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家不远处，暗巷。
林清雪遥遥望着远处仿佛黑云一般，几乎将整座司马家庄园覆盖其中的黑气，忽然说道。
“天外天对天外天啊，好久没见到过了。”
“你不担心？”宋霏文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担心什么？”林清雪笑道，当初药宁那一战，虽然没有让她看出许冬至真正的实力，但至少也明白了一个底。
不在神异之下。
这般境界，打一个区区入圣的司马褚，可以说还不如踩死一只蚂蚁来的费力。
“暴走啊。”
宋霏文翻了个白眼。
“所以这不是把顾丫头带上了么？”
林清雪笑道，目光瞟了瞟身边有些紧张的顾曰。
她们本不想来，但为了避免许冬至再度出现当初在药家之时的情况，这才特地带上顾曰来到这里观察。
顾曰虽然只是个普通人，除了能为许冬至缓解杀意之外，什么都做不到，也并不能像是两位师姐一般，将那一端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但天际之上笼绕的黑云几乎将视野完全占据，便是她，也能感受得到场中此时浩瀚的波动。
顾曰自打遇到楚星舞之后，便早已经知道，许冬至日后必然会有此一战，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当这一幕真的出现在眼前之时，还是不由得有些担忧。
当下小手不由得微微捏紧。
“许先生……不要出事啊……”
“别太担心。小冬子的实力，不会输的。”
或许是注意到顾曰有些太过紧张了，宋霏文安慰道。
“况且，若是他等会儿控制不住，还需要你来救场呢。”
宋霏文说着，目光对着司马家的方向，有些稍稍的出神。
三师父所算的天命……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
怎么会这么强？！
便是身为天外天的司马褚，在面对眼前似乎可以将一切吞噬撕碎的黑暗面前，竟也是瞬间脸色苍白不已。
与骁骑没有什么区别。
实力的绝对差距，此时便已经彻彻底底展露无遗！
司马褚大口喘着粗气，面色有些狰狞。
“许冬至！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天外天。”
许冬至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天外天之中分为四大境界，入圣，神异，天微，湮世。
司马褚正正好好，便处在入圣一阶，不过是堪堪踏入了天外天的门槛之中。
尽管如此，他如此也已是与天境之间判若云泥。
但面对许冬至之时的下场，却毫不比天境的骁骑与司马博羽好上多少。
感受着那股让人喘不上气，心战神移的气势，他明白，眼前这人的实力，至少要比自己，强了不止五个档次！
天外天与寻常天境之间，最本质的区别，无疑便是，他们已经领悟到了所谓的天道。
寻常的武者，只是一如既往的修炼体魄，感悟属性，说到底，也不过是肉身之力，唯有到了天境的级别，才能真正有所感悟。
而天外天，便不再是修炼肉体的外力，而是修心。
修真气！
许冬至刚刚一记大虚之中蕴含的真气，便是他司马褚全力而出，也不过只有其中的十分之一！
可看着许冬至，很显然，便是用出这一招之后，也几乎没有什么损耗，这便是他们之间宛如天堑一般的，差距！
“许冬至！你敢！”
司马褚能感受到的东西，司马断自然也不会遗漏。
眼看着自己手中的天外天，此时便要死在许冬至手中，连忙大喝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
可许冬至只是轻轻笑了笑，而后手掌轻压。
原本司马褚几乎耗尽了全身真气才勉强抗住的大虚，此时再度往下狠狠压了几分，霎时间一口腥臭的血液喷溅而出。
眼看着司马褚只怕很快便要扛不住了，司马断霎时间心乱如麻，犹豫片刻之后，便盯着那三位天境说道。
“快，助他一臂之力！”
“若今日能胜，你们皆是……大……功？”
可话说了一半，司马断这才注意到，三位天境之中，唯一留下来的，却只有秦非一个人。
而另外两人，却不知是什么时候，便已经趁着混乱溜走了。
许冬至早有察觉，但却没有阻拦，只是笑了笑说道：“你现在，还有什么炮灰可以用么？”
“饭桶！废物！”
司马顿大怒道。
“我花这么多的资源，将你们培养到如今的地步，这便是报答？！”
“若是我司马家能撑过今夜，便是他们的死期！”
“你撑不过去的。”许冬至笑着看了看秦非，“难不成你指望秦殿主会出手？”
司马断自然不可能指望秦非。
毕竟他向来对后者多有欺压，今夜更是以虐待他亲生女儿作为诱饵，想要引秦非与许冬至出手，好将这两人斩杀。
此时秦非没有背刺一击，便已经说得上是幸运了！
“如若没有了，那便到此为止吧。”
“许冬至，你……”
司马断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许冬至掌心微微一握。
如海岳般浩瀚无双的黑气，竟是刹那之间便将司马褚包围其中。
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下一瞬便充斥进众人的耳中，听得人浑身鸡皮疙瘩都忍不住翻腾而起。
而后不久，便悄悄归于平静。
一代天外天，就此陨落。
许冬至看了看手中的血迹，扭头对着司马断走去。
“司马家主，我们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吧？”
……
另一边，邢礼与那位副会长几乎是不要命地窜逃而去。
“会长，我们这般溜了，是不是不太好？我担心司马断日后找我二人算账！”
邢礼几乎被他的话气笑了。
“找我们算账？他司马断自己能不能熬过今天晚上，都是个未知数！”
“我现在担心的，反倒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副会长问道。
“武协高手，今夜全灭，地境之上留下的，只有我们二人。天云武协先前曾帮助司马断数次对许冬至出手，我担心的，是许冬至的报复。”
“这倒是不必了。”那副会长听完之后，了然笑道，“天海可不是临江那种小地方。许冬至就算再强，一个人也绝对不可能控制住天海，到时候，他也必然需要借助武协的力量，只要武协还在，你我还是武协会长，他便不会真的对我们下死手。”
“但愿吧……”
邢礼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这么个可能。
只是话音未落，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息。
“不需要。”
“请二位，就这么死在这里吧。”
“什么人？！”
突然出现的声响让二人顿时一惊，连忙停下脚步，循声看去。
只是在看到那人的面容之时，邢礼面容之上却早已被惊惧占满。
“怎么可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