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了。”
片刻之后,许冬至颔首道,随后回身望着顾曰,“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走一趟吧。”
顾曰自然也没有反对,便随着许冬至来到温老爷子的书房之中。
此时的书房之中,已然为二人各备上了一杯茶。
温老爷子正端坐书桌后方,看到二人到来,笑道:“坐吧。”
而后看着顾曰笑道:“这位,应该就是顾家独女,顾大小姐了吧?久闻其名,果然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
忽然被点到名字,顾曰仿佛触了电一般,连忙从凳子上窜了起来:“是,见过温家主。”
温老爷子摆摆手:“顾小姐不用这般拘谨,我当年与你父亲也算是有些交游,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温叔就好。”
“冬至能带你回来,便说明了对你的信任,他信任的人,便是我的朋友。”
眼看顾曰依旧十分僵硬的站着,许冬至苦笑将其拉回了椅子上。
“爸,你这么焦急找我们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自然不是。”温老爷子抿了口茶,“刚才外边发生的事,还有药宁那边的情况,我都知道了。”
而后眼眸顿时锐利起来,看上去,全然没有一副垂垂老矣的痕迹。
“冬至,你玩了这么大一出,几乎将整个天云都收入麾下,司马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之后,可有什么计划?”
许冬至微微垂下目光。
“司马家与我父母当年的死,必然关系不浅,这般血仇,我自然要亲上司马家门,好好问一问。”
“有把握?”
“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昨天晚上。”
温老爷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许冬至不由噎了一下。
“爸……你怎么……”
许冬至有些疑惑地看着温老爷子。
昨夜暴走的事情,许冬至即便是对温初夏,也只是一笔带过,如今知道完整情况的,除了他和顾曰之外,便只有三师父了。
温老爷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的,是么?”温老爷子苦笑一声,“我虽然将整个家族都交给了初夏,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甩手掌柜,但不意味着,我比当年退步了。”
一番话下来,许冬至这才发现,自己或许小看了这位一手庞大温家的老人。
想想也是,能从当年一个流落无助的孩子,一跃成为名震临江的温家之主,即便这其中有许不疑的帮忙,但温老爷子的能力,也决然不可小觑。
只怕如今的温氏集团之中,依旧埋藏有不少只听命于老爷子的暗子。如今想想,对于前些日子集团之中发生的事情,温老爷子之所以一直袖手旁观,恐怕也只是想借此机会,好好看一看自己和温初夏的能力罢了。
而温老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转身按动书架边上的某处。
只听一阵轰隆声渐起,高耸接着天花板的书架,竟是缓缓朝着两侧打开。
露出了其后墙上的一道保险门。
温老爷子按下指纹把保险门打开,而后伸出手,从漆黑中小心翼翼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将其放在桌上。
“爸,这是?”
许冬至眯起眼问道。
如温老爷子这般地位的人,有一个自己的暗室并不奇怪,真正让他疑惑的,是那个盒子。
不需要刻意感知,只是面对面,便能感受到其中一股凛然的气息。
叶清眉的气息!那道一剑纵斩天下万物的气势,许冬至再熟悉不过了!
难道是大师父留下的东西?
而很快,他的疑惑便得到了温老爷子的解释。
只见温老爷子仿佛对待婴儿一般,轻轻打开了木盒,啪的一声轻响之后,盒盖打开。
许冬至这才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竟是一枚漆黑的匕首!
匕首不大,估摸着半掌长,但即便是远远观看,也能感受到其上逸散而出的森然杀机。
温老爷子将其捧在掌心,凝眸端详了半晌。
“这是你师父,那位凌厉英气的剑仙二十年前,让我代为保管的东西。”
“她当年曾说过,当你准备前往天海的时候,交给你。”
而后缓缓放在了许冬至的掌心之中。
“现在,它是你的了。”
许冬至看着手中的匕首,有些怔怔出神。
三位师父……
你们二十年前,就已经预料到这一步了么?你们究竟还埋下了多少的暗棋?
将这一切甩开,许冬至也有些不明白,这枚匕首,究竟是什么意思?
温老爷子注意到了许冬至脸上奇怪的表情,苦笑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它的意义如何,但既然是那位留下的,拿着总归会有它的用处。”
“也是。谢谢爸。”
许冬至也不再想下去,收进了兜里,对着温老爷子躬身抱拳。
“你小子,和我还整这些虚的。”温老爷子笑嗔摆手。
而后看向边上始终如同木偶一样呆呆坐着的顾曰。后者此时的动作依旧僵硬至极,似乎这个场面对她而言实在有些太过尴尬。
“顾小姐。”
“啊,是!”
听到声音,顾曰仿佛被老师点名一样窜了起来。
温老爷子笑道:“你应该对冬至有些意思吧?”
“哈?”
“……”
话音出口,许冬至与顾曰皆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后者俏脸更是瞬间绯红,不知所措。
“爸……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许冬至苦笑着正要开口,却被温老爷子摆摆手阻止了。
“这些话,由我来说或许不是很合适,但其实,我不反对你们。”温老爷子正色道,看这表情,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也知道,冬至这孩子的实力,其实世俗的规则,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作用。”
寂静无声,温老爷子索性说道。
“当初的婚约,也不过是出于对我和那三位仙子的尊重罢了。说起来,其实是我温家高攀了。”
“老头子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会掺和其中。但只有一条。”
温老爷子看向许冬至,极其认真地说道:“冬至,我不干涉你日后与多少女子有所牵扯,只希望你能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亏待初夏。”
“你就当做,一个父亲最后的恳求,成么?”
那副姿态,看得许冬至脑瓜子有些嗡嗡的。
什么鬼情况?
听起来怎么有种只要家里红旗不倒,不管外头彩旗飘飘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来自老丈人的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