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节 输血
众心纷纷一愣,不知道古先生是什么意思。难道苗人和汉人在体质上,或是对毒的抗性上和汉人还有什么不同吗?
古先生看出了众人的疑惑,解释道:“假如你们不提到起这位姑娘是位苗人,我倒几乎忘记了。在离此八百里的苗寨中,有巫蛊老司,人称乍得老司,在云南苗人中威望极高。此人巫术医术双绝,苗人中有传说那乍得老司是数千年前蚩尤的军师阿普老司的传人,可以通阴辨阳。有苗人气绝七日,心脉都不在跳动,可是尸身上温,家人不忍下葬,后来请到乍得老司。老司看过一眼后便说道:‘此人本来命已应绝,只是却有一魄不忍离开家人。可以施法使其续命三年。’取来其妻、子各两滴眼泪,做辰州符烧成灰和眼泪给病人喂下,那病人果然好转。直到在三年后的当天去世。苗疆毒虫甚多,常有人被蛇虫所伤,只要找到乍得老司,他都不须给病人切肉放毒,只将辰州符一张贴于树上,沿树皮划开,那树皮之上登时流出黑血,而病人之毒也自然便解了。”
赵族长惊讶到:“时常听到苗医神奇,没想到竟神奇到斯?若按古先生所说,不是比中医还在厉害几分了?”
古先生说道:“其实医术本身并没有厉害与不厉害之分。苗医和中医都是几千年前先人所传下来,确切的分析下来,其实苗医本身还与中医同祖。数千年前神农氏尝百草,奠定了中医的基础,而苗人先祖蚩尤本身也是神农氏一枝。只不过经过了数千年的发展,有了不同而矣。”
林国余说道:“既然如此,古先生告诉我乍得老司苗寨的所在地,我马上去把他请来。”
古先生摇了摇头:“我先前未说乍得老司之事,也是因为乍得老司身为老司,在苗人中地位极尊,他又怎么会轻易的下步出苗寨?别说是让他出苗寨看病,就算是亲自登门,他也不一定会给这位小姑娘看病。我刚才也是听到你们说这位小姑娘也是苗人,心想念在同族之面,或许有可能让乍得老司出手。”
林国余看了看一旁昏睡不醒的寥雄,说道:“可是,我要是带了寥雄兄弟前去,这八百里的路途,三天之内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的。等走到了苗寨,寥雄兄弟怕是已经不行了。”
古先生说道:“古某不才,若想解了这位姑娘身上的奇毒当然是不能,但是要延长她十几日的性命倒还是可以的。”
林国余一听古先生有办法可以让寥雄多活十几天,那么便有足够的时间让寥雄到苗寨了,连忙扑通一声给古先生跪倒在地:“望先生施神术,救我寥雄兄弟一命。”
赵族长也说道:“古先生,请赐于灵药,若是能救这位小姑娘,我赵家村定当重礼相谢。”
古先生两只手把林国余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林先生解了这一代的瘟疫,同他相比,鄙人实在是惭愧,怎么敢受此大礼。只不过,这办法虽然可以处长她十几日的性命,却有一样东西,却是有些……”
赵族长说道:“需要什么东西,古先生讲明言。我赵家村倾尽全村之力也定将找到。”
古先生说道:“这东西,若说容易取,倒也容易,若要说麻烦,却也麻烦。便是需要一桶血。”
赵族生有些纳闷:“血?你说的是黑狗血吗?”赵族长先前知道林易仁以黑狗肉去瘟疫,自然就产生想到了黑狗。“虽然林先生破瘟疫时将我全村的黑狗已经用尽,但愿现在去其它村子找来几只黑狗倒也不难。”
古先生摇了摇头:“不是黑狗血,而是新鲜的人血。这位小姑娘身上中的剧毒,早已经流遍全身血液肌肤,只在先将她全身的血液尽换一遍,才可以能使她在这十几日内无虞。只是这新鲜的人血,却……”
林国余本来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听说只是要一桶血,当即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说道:“先生,请取我的血吧。”
古先生叹道:“以你一人,如何能取够这位小姑娘全身之血?纵然是够了,你失血过多,哪里还有力气带她去苗寨?只不过多给她十余日的性命,让她受十余日的苦,却也不值得。”
林国余指了指一旁边的胡里胡涂:“若是我身上的血不够,还可以取他二人身上的血来代替。”
古先生道:“他二人我刚才也注意到了,身中尸毒尚未完全的复原,若取他们的血输入这位小姑娘的体内,只怕……非但不能延活十日,搞不好还会当场送命。所以我才说,这东西,说容易取也容易,说难,却也极难。”说道,看向一旁边的赵族长。
此时虽然已经是民国,但是在这些偏远地区的汉人,还是有许多会奉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准则,更何况是人身的精血。
赵族长本来就在沉思,看到古先生看向自己,当然明白。说道:“古先生,这件事你放心,我赵家村上下每人为寥姑娘献一点血,也足够她换遍全身的了。”转头对赵正绍说道:“你出去同大伙儿讲,林先生是我赵家村的大恩人,他的亲人现在有了难处,要我村每人献出小半碗的鲜血,同意的,都来这个院子里排队,不同意的,开除宗籍,立刻卷铺盖离开赵家村!”
赵正绍出去,把这句话传达了下去。
在封建社会中,一个家族族长的话如同圣旨王命一般不容违抗,赵族长的这句话一出,当然全村的老少都集合到了寥雄所在的这个院子里,后面还一直排队排到了整个巷子。其实就算赵族长的这话不出,下面也早有许多村民听到寥雄要血,聚集到了门口,准备献血。更有许多那日和林易仁一起抗御过山魈进攻的青年在人群中举起胳膊,大声叫着要献血的,拼命的挤过人群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