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警区准备的怎么样了?”麦景陶把目光投向田泥,田泥站姿笔挺,肃声喊道:“水警区警员已经全部集结在湾仔待命,随时可以行动!”
“好。”
麦景陶十分满意,颔首说道:“命令水警区赶往中环,随时准备进行武装驱散。”
“yes,sir!”
田泥再度敬礼。
坚宝宁的脸色却瞬间骤变,狠狠刮向水警区负责人田泥。田泥则目不斜视,紧盯着警务处长,不理睬旁边副处长的眼神。伊辅、歌顿、昆先、布力等人表情都有所变化。
水警区!
一个扩编不到一年的部门,总计有三百多名警员,全部戴枪,配有两艘水警船,十几艘快艇,是警队在水上的武装部队。
这个部门竟然成为麦景陶最后翻盘的底牌!
难怪,麦sir面对华人警员的攻势能一直稳得住,原来是手上还有一股力量,可千万别小瞧三百多名警员,组织起来能改变一区形势的。毕竟,港岛华警再多,也不敢公然违抗上级命令,并且对英籍警官开枪。
有这股力量麦景陶就能控制局面。
“大家都去做事吧。”
麦处长挥了挥手,把手上能调动的力量都已调动,整个人反倒轻松起来,出声道:“我等各位的好消息。”
“yes,sir!”
警官们齐齐敬礼,一起转身离开办公室。
走廊上,田泥手臂夹着文件,小跑两步,追到坚sir身旁低声道:“sorry,sir。”
“各自的选择,没什么好道歉。”坚宝宁面无表情,冷声答道。
田泥知道反水军队派,将来必然两面不是人,可却依旧道:“我只是不想让华人做大,不管警务处长的职权在谁手中,您和麦sir都是自己人,可落在华人手里不一样。”
“华人是外族!”
坚宝宁点点头,轻声答道:“知道了。”
旋即,他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歌顿、昆先对视一眼,快速跟上坚sir的步伐,一起来到行动副处长办公室。办公室内,坚宝宁将文件狠狠拍在桌面,出声说道:“田泥什么时候靠向麦sir的!”
歌顿沉吟片刻,出声道:“可能是在答应给水警区增配船只的时候,水警区的扩编本就是麦sir的意思,原以为他出手大方是为了拉拢我们,看来是早已经买通了田sir。”
“田sir现在手上三百多号人,管辖警队的水上力量,政治资本确实更强。”
毫无疑问,田泥是军队派土生土长的官僚,正常情况,绝不可能倒向官府派。因此,坚宝宁、歌顿等人从未想到水警区会成为官府派的武器,在战场上打出致命一击。
可水警上岸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
“看来麦sir从扩编水警区开始,便把水警区看作是最后力量,不仅下大力气扩建,还花大价钱买通。”坚宝宁对于手下出了叛徒,心中十分震惊。
军队派总共就剩下四个处长级成员,现在又折一名大将。
幸好,华人势力站出来搞事,否则,军队派只怕要土崩瓦解,活不过下一届处长任期。由此看来,麦景陶几个斗争失败,却也是不折不挠,私下里做足工作,只等今天。
实际上,麦景陶不仅费力气支持水警区,还向田泥承诺,若能延续下一个任期。会继续扩大水警区,把水警区提升为大区部门,编织加到五百人以上,委任田泥为高级助理处长。
因为,在陆上警区不断失控的大环境下,水上警区确实是一股新增力量。而且水上警区需要的船只、极度依赖警队批准,确实更好制约。麦景陶是要把水警区当作核心力量培养,否则,田泥也不会投入官府派的阵营。
“坚sir,现在怎么办?”昆先表情有些焦急:“政治部的压力,加上水警上岸的武力支持,华人警员恐怕很难扛得住。这次华人警员要是崩了,行动处也会完蛋。”
麦sir只要稍微腾出手来,便能轻松解决他们。
坚宝宁拳峰轻轻砸在桌面,咬牙说道:“让港岛各警署行动部准备集结,水警上岸有没有用,得先问过我们行动处!”
这又是一招破釜沉舟。
豁出去了!
这一场战争,官府派、军队派、华警阵营全都豁出去,谁赢,谁话事警队!
……
“杰森,让安全科的警员提高戒备。”麦景陶在办公室里向安全科警司说道:“注意防范华警骚乱,对最坏的情况,要有一份防止预案。”
“是。”
“长官。”一位精干健硕的鬼佬警司喊道。
行动部。
何定贤让颜雄、阿鬼二人赶去一线,再把陈子超调到身边,得知政治部人马已出动,旋即下令:“阿超,你带重案组的兄弟赶到中环,一句话,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出指挥权。”
“yes,sir!”
陈子超立正敬礼,又补充道:“何sir,要不要留点兄弟在大馆……”
“用不着。”何定贤笑着道:“鬼佬如果狗急跳墙到这种地步,那就比比麦sir和我谁的枪快。”
“是,长官!”
这时一名行动部警司匆匆来到办公室,出声道:“何sir,坚sir找你。”
“好,马上到。”
何定贤点头答应,拿起一盒雪茄,起身离开办公室。
……
三千多名集会华人手上扛着横幅,照片,和名牌,已经来到中环的德辅道,将车道两旁塞的满满当当,整个中环交通都已经基本瘫痪。鬼佬们见到人山人海的华人,群情激愤,声嘶力竭的喊叫。纷纷丢下车辆,逃离现场,进商店躲避。
有的华人店铺在门口挂起中文标识,上面写着“中华万岁”,有的华人店铺门口则插着青天白日旗,有的华人商行门口插着红旗。总之,华人老板都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民族身份,以免被误伤。
当然,这些商铺基本不会收留鬼佬,有些店主较为心善,也有收留一些女人、小孩、害怕风暴伤害无辜者。而有些华人藏在商铺里,见到鬼佬被酒瓶砸中,西装燃起火苗,一个个都兴奋的大叫,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时候别同华人们讲正义,道德,因为华人实在受过太多不公,太多欺辱!鬼佬用坚船利炮打进中华大地,用烟土摧毁百姓精神,用白银收割华夏经济的时候,想没想过正义,知不知道什么叫道德?
《道德经》是留给道士念的,他们是一个又一个的普通人,心中屈辱就需要用血与火、刀与枪来发泄。
“干死他!”
“草!”
“死差佬,平时上街打酱油,今天怎么拦起人这么用力,该当烂仔的时候,TMD去当警察!”一个中年大叔穿着背心,坐在杂货铺板凳上抠脚,对着外界的情形时而较好,时而破口大骂:“差佬,你是烂仔来的,不是警察!”
这时一组政治部警员赶到中环现场,当即下车奔向指挥中的军装警长,上前出示证件:“政治部高级警司李凯文,现在奉警务处长命令,前来接管一线行动。”
“我命令你们后撤组织阵型,准备武装驱散集会市民。”
湾仔区军装警长钟德伟满脸尘土,在命令声中露出一脸不耐烦的神色,手持警棍说道:“阿sir,现在撤退集会市民马上就会控制不住,前方不到一百米就是中环广场,恕我不能从命!”
李凯文撩开西装衣角,拔出一把手枪,直接顶在钟德伟头上,出声道:“那就马上调头!调头镇压集会人群!”
钟德伟手中最有力的武器即是一根警棍,望着脑门上的警枪,身体一僵,四周的华人警员也齐齐色变,不得不说,很多军装警察露出了犹豫、惊恐之色。
此刻,钟德伟感受到背后人群的呼喊声变大,心底好像有了骨气,硬生生挺着:“阿sir,我只服从直属长官的命令,请让我的直属长官下令。”
“铐起来!”李凯文放下枪,出声喝道:“带我去找你的长官。”
两名政治部警员立即上前将钟德伟摁住,其中一名警员掏出手铐,正要上铐。一位两鬓斑白,个子矮小的军装警却带着十几人赶到现场,手里捏着烟喝道:“谁敢铐我的人!”
“陈sir,陈sir。”四周的军装警察齐齐出声喊道。
李凯文回头望向陈立,上前示威道:“现在我要接手中环的行动指挥权,你有什么意见?”
陈立叼着香烟,恶狠狠盯住他,冷笑道:“四个人,四条枪,就想要临阵收权?政治部,军情处的狗而已,算什么东西!”
李凯文皱起眉头,环顾四周一圈,将手悄悄搭在枪柄上,凝声说道:“我尊重你为警队服务的年限,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兵权,交还是不交!”
陈立将手中的烟头弹到一个鬼佬警员脸上,嚣张的道:“交你妈个头,扑街仔!今天就是港督跪地上求我,一线也是华人说的算!知道吗!劝你办事更尊重我一点,老骨头惊不起吓!”
鬼佬警员给烟头弹到,一个激动便拔枪要射,下一刻,四周突然蹿出五名华人便衣,将枪同时指向鬼佬的头。旺角探长江祖辉用枪对着李凯文,挑起嘴角笑道:“怎么样?”
“是不是把刑事组的指挥权也上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