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人,预付五两银子,本店所有商品,一律打八折。”舞希月高声喊着,整个屋里的客人都听到了。

随后,她在柜台旁边的墙上,记下那位大哥的名字。

大哥吃完了饭,舞希月当即给他打了八折,周围的人一看,果然是实打实的优惠,顿时都有些心动。

可五两银子不是个小数,来的客人也都不富裕,大家还是担心,若是自己叫了预付款,有一天这铺子掌柜跑路了,他们可怎么办?

张嫂子一边给众人打饭菜,一边说道:

“大家都是住在一条街上的,我们也是感激大家一直以来的帮助,才搞了这么一个活动,就是为了回馈大家。若是你们信不过我,不交预付款我们也是一样招待的。

“不过,预交了钱的你们都放心,就算我们老板不在了,这不还有我呢吗?我家三辈子在这街上住着,还能跑了不成?”

大伙一想,也是,这位铺子的女老板是外来人员,可张嫂子是紫砂街上的土著,若是这铺子关门,他们还可以找张嫂子赔钱呀。

“我也交五两。”

“我也……”

“我交十两,是不是打六折?”

……

舞希月欢欢喜喜收钱。

十日后,舞希月便凑足了五百多两银子。

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舞希月脸上笑容不断,可张嫂子却一脸忧愁。

“这下熟客都提前给了钱,接下来我们怕是一年也收不到什么钱了。大妹子,这么做到底是为啥?”

舞希月给了张嫂子五十两,道:

“嫂子,这些是接下来半年的本钱,你收着。我要是忙起来,这边可能就不会帮忙了,嫂子你若是一个人忙不过来,便招几个人帮忙。”

她说了自己的计划。

张嫂子接了银子。

沉甸甸的一袋,她拿着有些烫手。

“这么多银子,都交给我,你放心?”

“跟嫂子处了这么久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这边的店就拜托嫂子啦。等那边新店安排好了,我一定给嫂子包一个大红包。”

张嫂子腼腆地笑了。

舞希月便拿着三百两,和牙人签订了房租契书。

随后,又是招工,又是装修酒楼,足足忙活了半个月,顺喜酒楼终于开张了。

酒楼比紫砂街的饭庄来钱快多了,舞希月腰包很开就鼓了起来。

然而,日子过得好了,难免遭人眼红。

一日,紫砂街的房东忽然光顾了舞希月的饭庄。

当时舞希月赶巧也在铺子中,就见铺子内走进来一位穿长衫,摇着折扇的客人。

张嫂子和舞希月都很诧异,她们的饭庄,做的一直是穷人的生意,来者分明看起来是位有钱的老爷。

“这位客人,您是要吃点什么吗?”

虽感到奇怪,张嫂子依然热情地招呼着。

客人走近她们面前,好奇地看着案板上摆放着的一盆盆菜和米饭。

舞希月这家饭庄,和别的饭庄不一样。

别的饭庄或酒楼,是客人点了什么菜,写在菜单上,有小二传至后厨,后厨做好了菜,端到客人的桌上。

而舞希月的饭庄,是每日提前把饭菜做好了,摆放在桌案上,排成一排,每个木盆里,装一种菜。

客人选择什么菜,便给他装上一盘,端到桌子上。

客人只能在这些已经做好的菜里面选择,不过,舞希月会经常换菜单,每日的菜,是经常会换的。

虽然这种方式,比不上其他饭庄现做的美味,可因着舞希月的铺子原本定位的就是紫砂街上贫穷的做苦力的那些人,这些人只图个饱肚子,倒是并不怎么在意菜是不是现做的,还是做了有一个时辰了。

尤其是舞希月定价低,量大管饱,绿豆汤还能免费续,是不是还送些咸菜和花生米,这才收到做苦力的大哥们的欢迎。

这样的菜,也只有这些做苦力的大哥们会喜欢,穿长衫摇扇子的客人,如何会看一眼?

果然,眼前这位穿长衫的客人,看着木盆里堆积如山的菜,皱紧了眉头。

最终,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尝上一尝。

“你就是这家铺子的老板,夏丹吗?”长衫客问舞希月。

舞希月点点头,“您是?”

“我是你的房东,你这铺子,是我的。”

舞希月一怔,忙问道:“您今日前来是有何贵干?”

房东皱紧了眉头,手在鼻前扇着风。

“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铺子外。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房东掸着衣裳,“这房子,我要收回来。不出租了。”

“什么?”舞希月惊道,“可我租了三年。”

“多交的租金,我可以退给你。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可否问一句,您为何要收回铺子?”

作为房东,房子租给谁不是租呢?舞希月猜测,他定是看到铺子的生意好,想要加租金。

舞希月租这间铺子的时候,因着它无人问津,所以租金很低。

若是房东不狮子大开口的话,稍微加一点租金,舞希月也是愿意的。

“这你不用管,我就是要收回。”

见房东不肯开口,舞希月便主动说道:“您若是觉得租金太便宜了,稍微加一点,我也能接受。租金加一成,怎么样?”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房子我另有用处,就是租金再加三成,我也不能再租给你了。还是请你尽快交回房子,我好把租金退给你。我给你十日的时间,怎么样?”

连租金加三成也不行,看来,这房东是铁了心不租给她了。

舞希月也不再废话,送走了房东,便开始想办法。

眼下,她欠着客人们那么多预付款,若是一一还回去,她手里的银子,只怕就不够支撑酒楼那边的日常开销了。

张嫂子见她脸色有些差,抽个空问起来:“房东走了?他来有什么事啊?”

舞希月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张嫂子。

“哎呀,咱这铺子,是不能开了?”张嫂子感觉天塌了。

这么好的一份工作,她可不想失去啊。

“这可怎么办?大妹子你快想想办法。”

舞希月摇摇头。“没办法了。房东说租金加三成也不肯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