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舞希月沉浸在皇上细密的吻、温柔的爱抚中。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回应他。

灼湛风从未想过,她会这般主动。

顿时,他欣喜不已,第一次感受到她也是爱着他的。

“希月,希月……”

他动情地喊着她的名字。

“不,不要叫我希月。”

舞希月伸手捂住他的嘴。

“陛下,叫我真正的名字吧。记住,我的真名,叫落瑶。苏落瑶。”

灼湛风顿了一下,她终于肯将自己的真名告诉他了。

“落瑶、落瑶、苏落瑶……”

他更加用力地一遍遍,近乎歇斯底里地喊着她的名字。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寂静的夜里,激起层层涟漪,回应他的,是舞希月轻柔的吻。

烛光摇曳,仿佛触及到了夜的尽头。

他终于彻彻底底地拥有了她。

舞希月的眼里落下泪来,她终于把自己彻底交付了出去。

这是他应得的。

他的嗓音因为不断呼喊她的名字,而有些嘶哑,他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身上。

她在即将被送上快乐的巅峰的时候,伸手摸到了早已藏在床下的匕首。

她流着幸福的泪水,将那匕首,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血水四溅。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落瑶,苏落瑶……”

他脸上有惊讶,不解,困惑,还有被背叛后的失望。

他的眼神在问:为什么?

舞希月擦掉脸上的泪水和血水。

“这一刀,是你应得的。”

她迅速从情欲中抽离,眼神恢复了清冷和疏离。

小谙,姐姐替你报仇了。

不,她也是在为自己报仇。

她爱他,但她不能为了这样一个人,留在吃人的深宫里。

娘亲,等着,女儿就要回来陪您了。

她推开灼湛风。

他经历了极致的快乐和极度的悲伤,此刻已经彻底倒了下去。

那把刀,正中他的心脏。

很快,他就会死。

这是你应得的。皇上,你杀了那么多人,也该尝一尝被杀的滋味。

她迅速换了衣裳,走进一间下人房。

“娘娘,您?”柳岸心见到舞希月,很吃惊。这个时候,娘娘不是应该和皇上沉浸在温柔乡里吗?

舞希月面容平静。

“柳姑娘,你说过,会帮我。”

柳岸心点头。“娘娘想让奴婢做什么?”

“我想让你以我的身份,去景仁宫,向莫雨霏挑衅示威。”舞希月道。

柳岸心疑惑地看着舞希月。“为何?这并不符合娘娘您的为人。”

她困惑极了,娘娘在帝后大婚的日子,把皇上留下来,已经很令她吃惊了,如今还要以此去挑衅莫雨霏,就更加令她不解了。

“柳姑娘不愿意帮忙吗?”舞希月问。

“不,我愿意。”虽然不理解,但柳岸心直觉舞希月不会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片刻后,柳岸心装扮后出了兰心殿,径直朝着景仁宫走去。

舞希月则是打扮成宫女,远远跟着她。

这个时候,她能找到的人,竟然只有柳岸心。

景仁宫内,皇后莫雨霏因为皇上新婚夜未留宿景仁宫而大发雷霆。

此刻柳岸心前来,正是为了火上浇油。

不出舞希月所料,很快景仁宫便吵翻了天。

趁着混乱,舞希月在景仁宫放了一把火。

火势越来越大,火光印透了半边天。

舞希月远远地听到莫雨霏的惨叫声,火光在她的脸上跳跃,她站在那里,看了好久好久,直到救火的人越来越多,她才离开。

她只随身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和韩谙的骨灰。

这个皇宫,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吗?

她没有去找花嬷嬷。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她闯了这么大的祸,若是被抓到,会连累花嬷嬷的。

就在她出皇宫的时候,抓她的金吾卫也同时出动了。

金吾卫是护卫皇家的卫队,不可小觑。

舞希月从包裹里,拿出一只玉镯。

这镯子,曾是江雪菡赠与她的。

上面的毒,可改变人的样貌。

她毫不犹豫地戴上了镯子。想不到有一日,这个镯子会派上用场。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她没有立刻离开京城,而是在京城距离皇宫很近的地方,找了个客栈,大大方方地住了下来。

金吾卫出了皇宫,便直奔几个城门而去,出城的人,是第一批被检查的对象,直到封锁了城门,才会回过头来搜查城内。

这给她争取了两日的时间,而两日后,她的样貌也在那有毒的玉镯的助力下,变得很丑:皮肤松弛下垂了,细纹遍布,毛孔和黑头出来了,就连鼻头,也变成了酒糟鼻,发际线上移,眉毛还秃了。

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已经改变了六七分的容貌,自言自语道:

“江雪菡,还真是感谢你啊,给我留了这么好的东西。”

再对着镜子,一番装扮,原本六七分的差距,便被扩大到八九分,任是爹妈来了,也认不出她是谁了。

第三日,她走出了客栈。

外面到处是金吾卫,每一个行人都会被抓住再三盘问。

她如机敏的猫一般嗅着周围的危险气息。

打听到金吾卫在搜寻行人的每一件家当,她看了看手里的骨灰盒。

随身带着一个骨灰盒,这太奇怪了。

她只得找了个空地,挖了个坑。

“小谙,对不起,姐姐不能现在把你带回家。不过,姐姐发誓,以后一定会让你回家的。”

她把小谙埋在了坑里,做了个记号,又在周围转了几圈,尽量记住这个地方,最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因为容貌改变,且随身的东西简单普通,金吾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很顺利地出了城门。

但她没有银子,只能徒步回家。

虽山高路远,但想家的心,是怎么都挡不住的。

她凭着双脚,翻山越岭。

偶尔停下来,找些替人浆洗衣物的零活做,或者做些绣活卖,挣几顿饭钱,然后继续赶路。

虽然过得艰辛,但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家了,见到娘亲了,她便又有了赶路的力气。

因着容貌丑陋,她不太引人注意,一路上意外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