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希月早就在兰心殿等着莫雨霏了。

听到莫雨霏来的消息,她忙让人请了她进来。

“好久不见啊。舞希月。”莫雨霏打量着舞希月,从前的舞希月不爱打扮,总是素净着一张脸,眼前你的舞希月,却浓妆艳抹,却另有一番风情。

舞希月打扮得如以前不同,想要扮演另外一个人,在莫雨霏看来,很可笑。

因为她一眼就认出了舞希月,一个人的打扮可以改变,眼神却是不会变的。

莫雨霏很肯定,眼前的女人就是舞希月。

她今天,就要让舞希月承认这一点。

“好久不见啊,莫小姐。”

万万没想到,舞希月也没有掩饰,而是直接在莫雨霏的面前,承认了自己就是舞希月。

这倒让莫雨霏有些意外。

“嗯?怎么不装了?”

“我能骗得过别人,可怎么能骗得过莫小姐你呢?你那么聪明那么厉害?”舞希月语带讽刺。

“再说,我为什么要装?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一切。太后赐我白绫,是皇上不舍得我死,救下了我。我根本就没有去冷宫。皇上怎么说的送我去冷宫呢?

“这一切,都是做给你们看的罢了。我一直就在养心殿。原本,我那样生活也很好。可皇上一定要给我一个名分,所以,他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

“你还未立后,眼下我就是后宫位份最高的人。皇上说了,我会是他唯一的女人。你这个皇后,只会是一个摆设。”

舞希月一字一句说着,眼看着莫雨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你这贱人,你太可恶了……”细凤听不下去了,指着舞希月的鼻子骂,挥舞着爪子就要冲上去抓挠舞希月。

可莫雨霏拦住了细凤。

她知道,舞希月是故意激怒她。

“舞希月,我还不至于那么傻上你的当。你说这些也没有用。”

“哦?那你为什么捏紧了拳头?当真不生气吗?”

“皇上再怎么宠你,你也只是一个妾,而我,会是大周的中宫皇后,万人敬仰的国母。”

“那真是恭喜你了呢。”

忽然,外间传来太监的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莫雨霏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舞希月就“哎哟”一声,倒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莫雨霏满脸疑惑。

灼湛风走进来地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舞希月倒在地上,捂着脸,而一旁的莫雨霏,正对她怒目而视。

“爱妃,这是怎么了?”灼湛风忙冲过去,满脸疼惜地扶起了舞希月,“摔疼了吗?”

舞希月窝在灼湛风的怀里,泪水盈盈。

这时,莫雨霏也意识到了什么,心中顿时紧张。

“皇上,你不要怪莫小姐,她是未来的皇后,教训臣妾这个妃子也是应该的。都怪臣妾,不能让莫小姐满意。……”

莫雨霏心中感叹:“好歹毒。”

但她没有辩解,她很明白男人,只会听得进心爱的女子的话,辩解也是无用的。

细凤不懂这个道理,兀自替自家小姐辩解着:

“皇上,不是这样的,她是自己摔倒的。我们小姐碰都没有碰到她。”

灼湛风狠狠瞪着莫雨霏。

“雨霏,朕答应不动你们莫家,你就应该守信用,少管朕的事情。你最近,有些越界了。再这样下去,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莫雨霏有口难言,只得吃下这哑巴亏,扶着细凤走了。

等屋子内静下来,灼湛风搀扶起舞希月,道:

“怎么样,你心里好受一些了吗?”

舞希月还沉浸在戏里。“陛下,都是臣妾的不是,害得陛下和未来皇后不和。”

灼湛风扶额,“别装了,你脸上妆容完好,哪里像是被打过了,倒是莫雨霏的丫鬟,脸上明晃晃的几个手印子。”

“额……”舞希月吐了吐舌头。

灼湛风却不但没有责怪她,还自责起来了。

“是朕没用,明知道那封信,是莫雨霏做的,却碍于莫家的势力和地位,不能动她。甚至还要娶她为皇后。”

每每想到这,身为帝王的他,就感到气愤和憋屈。

“陛下……”舞希月望着灼湛风,皇上近来,常常露出这种自责的表情。

“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灼湛风绽开笑脸,转移了话题,“怎么样?朕命人把兰心殿重修葺了一番,你还满意吗?”

“陛下不必大费周折的。这里臣妾已经住惯了。”

舞希月自然地挽起灼湛风的胳膊,带着他看自己重新布置过的兰心殿。

灼湛风的心思,却完全不在参观上。

他时刻能感觉到舞希月身上飘过来的似有若无的香气,亲密的肢体接触,也令他心猿意马。

舞希月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屋内的摆设,心中想的却是:今夜陛下会留宿吗?

不知为何,她想起那次她中毒后失忆,陛下骗着她在兰心殿同寝的那一夜。

那是他们到目前为止,唯一同床共寝的一次,虽然,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

如今,她都已经正式成为妃嫔了,那一关,是躲不过去的了吧?

可既然她已经打算好了要一辈子留在皇宫里,那一天,总会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吧。

想到此,她又恢复了浑身的轻松。

接下来,给皇上泡茶,陪皇上用膳,下棋,伺候皇上沐浴,都做得信手拈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彻底进入了角色,真的当自己是皇上的宠妃,期待着侍寝,期待着紧接着而来的荣华富贵。

这一切,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希月,你今晚的笑容,比往日多了好多。”灼湛风忽然说道。

“是吗?”舞希月被灼湛风点破,羞涩地低下了头。

皇上不会看出她的心思了吧?真是丢死人了。

可灼湛风并不能看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只以为她是为了韩谙,而假装出的笑容。

想到此,他更加自责,也更加心疼舞希月了。

“陛下,该安寝了。”舞希月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色,低声说道。

“是吗?”灼湛风站了起来。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他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