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湛风吩咐完李玉,回头忙哄着太后。

“母后,瞧您气的。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母后犯不着为这事生气。朕也只是看上她的脸,玩几日,腻了,也就放下了。不会耽误朕娶莫家千金的。”

说到最后一句,灼湛风警告地看向莫雨霏。

莫雨霏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心中却是纳罕,为何皇上言语中,颇为轻贱舞希月?

他不是视舞希月为=如珠似玉吗?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李玉领着一个女子而来。

太后和莫雨霏同时朝那女子看去,两人都是一愣。

“这……”

太后眯起了眼睛,再次打量那女子。

莫雨霏搀扶着太后,朝那女子走近。

女子十分乖觉地立刻跪拜行礼,口中呼道:“民女柳岸心,见过太后,见过莫姑娘。”

“柳什么?”太后左看右看,最后,干脆捏起女子的下巴,如看牲口一般,将女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雨霏啊,哀家年纪大了,眼睛花。你仔细看看?”太后吓到了一般,无力地靠在了莫雨霏的身上。

莫雨霏当然看清了。

“太后,这女子并非舞希月,倒是和舞希月有八分相似。”

莫雨霏再次盯着这名叫做柳岸心的女子。

这女子虽然面容和舞希月很相似,就连嗓音,也一模一样,但她的眼神,却和舞希月相差甚远。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如此,她便放心了。

莫雨霏搀扶着太后坐下。

灼湛风道:“母后,人你是见到了。朕查过了,她是个良家女子。朕爱她的容貌,所以把她带回宫了。朕要封她为嫔,诏书已经写好了。母后,您没有意见吧?”

他又转向莫雨霏,阴阳怪气地说道:“还是说,朕要纳妃,还需你这位未来皇后同意?”

莫雨霏吓得忙道:“雨霏不敢。”

皇上这意思很明显:你们把朕心爱的女子弄没了,朕找个替身,你们这也要管吗?

太后和莫雨霏面面相觑。

想了好久,太后才总算找到一点可说的:“她的出身……”

灼湛风冷哼一声:“朕也是这一次才明白,这天下,长得相像的人,居然如此之多。除了这个叫做柳岸心的女子,京城的万花楼里还有位花魁,也长着这样一张脸。”

说着,灼湛风拉起柳岸心,一手将她抱在怀里,一手摩挲着她的脸,他的眸子,痴迷地盯着她的脸。

太后和莫雨霏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你疯了。”太后压低声音。

花魁这两个字,是能从一个帝王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更别说把人弄到宫里来了。

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如此说来,这个叫做柳岸心的女子的出身,也不重要了,至少,她是清白人家的女儿。

可太后还是很窝火,为了一个女人,皇上居然威胁她。

她气得颤抖起来,莫雨霏劝道:

“太后,当心身子。”

太后推开莫雨霏。

“皇上,你听着,你可以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但她的身份,只能是宫女。”

灼湛风笑道:“母后,诏书已经拟好。封嫔之事,已经板上钉钉。”

“哀家不答应,这个嫔位,她休想。”

“朕会让母后答应的。”

说着,灼湛风拿出一张奏折。

“这是昨日莫家呈上来,请立世子的折子。”

太后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

“大侄儿都要立世子啦?也是,他下个月,便满十六岁了。”

说完,太后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瞬间收回了心神。

但灼湛风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满脸的失望。

他一次次地证明,自己才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可现实一次次打破他的希望。

母后的心里,果然还是更加在意莫家,而不是他。

从前,他心疼母后夹在莫家和皇家会为难,如今看来,若没有母后的偏心和支撑,莫家也不会跋扈到如今的地步。

从此以后,他要重新看待母后、莫家和自己的关系了。

“母后果然还是更加关心莫家。而朕,想要一个心爱的女子,也不能。”

灼湛风把奏折扔到太后的面前。

“只要母后在朕立柳岸心的诏书上盖章,朕便同意莫家立世子。如何?”

“你……”

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同她做交易。

拿莫家的事情来威胁她。

这是太后最最见不得了。

她最大的心结,就是莫家和皇上之间的互相猜忌,互相不信任。

如今,皇上居然不藏着掖着了,竟然这样把窗户纸捅破,要她在莫家和自己的亲儿子之间做选择。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哀家向着娘家吗?”

灼湛风伤心地说道:“难道不是吗?母后,莫家的大事小情,你都要亲自操持。莫青的所有愿望,你都满足。可朕呢?朕只是想要一个心爱的女子。朕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你——”太后又气又伤心,晕倒了过去。

顿时,养心殿内乱作一团。

太医很快来了,太后也回到了慈安殿,忙乱了一阵后,终于平静下来。

灼湛风望着一室的狼藉,嘴角却浮现一丝凄苦的笑。

“陛下……”柳岸心走近灼湛风,试图安慰他。

“滚!”灼湛风一个字便让她定在了原地。

灼湛风转身,盯着柳岸心,一字一句道:“记着自己的任务。若是有一丁点差错,朕便杀了你全族。”

柳岸心如遭雷击,慢慢低下头,应着:“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晚间,便有小宫女将太后找上门的事情告诉了舞希月。

舞希月得知皇上和太后大吵一架,把太后气得晕了过去,不由有些担心皇上。

“李公公,带我去见皇上吧。”她对李玉说道。

李玉忙带着舞希月悄悄进了皇上的寝殿。

只见皇上独自坐在桌上,望着一副画出神,就连屋里有人进来,也没有察觉。

直到舞希月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才说道:“朕不需要伺候,出去!”

舞希月停顿了片刻,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心想,或许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她转身。

可很快,灼湛风便察觉到了来的人是舞希月。

“希月,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