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了一阵子,又停了下来。

“主子,咱们不能再等了。追兵很快就会到的。”

舞希月听到那个凶脸侍卫焦急的声音。

“咳咳——”

紧接着,是灼湛风剧烈地咳嗽声。

他的咳嗽似乎又加重了。

“主子,您方才不该动用内力的。”侍卫道。

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舞希月知道,那是灼湛风从药瓶里拿药丸的声音。

灼湛风吞了一颗药丸,闭眼皱眉咽了下去,才说道:“我身份已经暴露,他们不会放过这女人的,留下她,她只有死路一条。”

侍卫不再说话。

舞希月虽疼痛难忍,却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方才,她还在心里埋怨他,明明她对他有恩,为何他偏偏要连累自己这个临产之人,来受这份颠簸之苦?

原来,他竟是为了救她,才带上了她。

只是,如今的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他为何要不遗余力地救自己?

可不等她想明白,腹中又是一阵剧痛,她忍不住痛苦地呻吟出声。

“你怎么了?”灼湛风掀开马车的帘子,见她捂着肚子,表情痛苦,道,“你再忍一下,文大夫马上就来了。”

舞希月看向外面,见那凶脸的侍卫在灼湛风背后充满敌意地瞪着自己。

“主子,女子不都要生孩子,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您的身子却不容再等下去了。您方才动用了内力,应该马上去找章大夫,让他给您调理……”

“不必说了。”灼湛风怒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无须你多嘴。”

舞希月这才知道,马车停在这里,是在等待文御医。

可她,还能等到文御医吗?

羊水已经濡湿了她的下裳。阵痛也一阵强过一阵。

“好痛,好痛……”她呼吸都乱了。

灼湛风听到车内女子的惨叫一阵高过一阵,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文大夫什么时候才能来?”

众人摇头。

“啊——孩子,孩子出来了!”舞希月大喊道。

灼湛风又咳嗽了起来。

“你们,你们可有谁懂得女人生产之事?”

众人嘴角抽搐,主子疯了吗?这里都是男子,谁会懂得女人生产之事呢?

“什么?竟然无一人懂得吗?朕……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灼湛风怒骂。众侍卫低着头,不敢怒也不敢言。

“我。”忽然有一个声音传来,“我给我夫人接生过,懂得生产之事。”

灼湛风惊喜地循声望去,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说话之人,是被五花大绑的巡城御史。

“你当真了解女人生产之事?”

灼湛风咳嗽了一声,朝着巡城御史走去。

“主子,”凶脸侍卫痛心疾首地拦住他,“不可啊。他定会趁机逃跑的。”

灼湛风又岂会不知道有这个风险?但听着马车内女子越来越痛苦的喊叫声,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那你说说,该怎么做?”

“先要烧些开水,准备毛巾,这些是给产妇擦身体的。还要准备一些流食,产妇生产过程可能很长,中间给产妇吃点东西,这样才好有力气生孩子……”

“还要擦身体?”灼湛风愣住了。

这儿除了那个产妇,便都是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