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老头

一人一马行于林间，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之前的一番历练，我已经不再害怕骑马了，虽说马术平平，勉强不会被马儿摔下來，可现在的情势已经轮不到我选择了。骑马，尚可逃出生天，若是踽踽独行，只怕走到白发苍苍也走不出这里。

我不知道绿萝他们是否会來寻找我，既然下定决心，就不会再回去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选择较为难走的山路，相比宽城的城市大道，这山间小路的确是难走了些。

这匹枣红色的马儿身材虽是高大，脾气还算是温顺，我不晓得它从前叫什么名字，看大大的脑袋，样子有几分像是兔子，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兔哥儿！我轻轻地拍了拍兔哥儿的背，俯身在它耳边说道，“兔哥儿，兔哥儿，以后咱俩找个清清静静地方过日子，你再也不用征战沙场了，好不好？”

战马不愧是战马，平日里训练有素，好像能听懂我的话一般，打了个喷嚏，点了点头应允我。真是一匹通人性的好马儿，有此良伴，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我和兔哥儿沿着山路走了好久，入了树林生出，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我开始有些着急了。这着急不为别的，一是手头沒有食物，肚子叫的欢，二是夜里林中难免会有野兽出沒，我一个弱女子，身无分文，有沒有刀刃傍身，若是不提早准备些火把什么的，只怕夜里会很危险。

我坐在马上一路念念有词，是不是和兔哥儿商量几句。

“兔哥儿，你说我们是先找吃的还是先生火呢？”

“兔哥儿，你打得过老虎吗？”

“兔哥儿，你喜欢吃肉吗？不，我忘了，你吃素的哦。罪过！罪过！”

“兔哥儿，你说我们能平安的度过今晚吗？”

我唠唠叨叨的碎念着，起初兔哥儿还会摇头摆尾敷衍我几句，可到了后來，被我念叨的烦了，充耳不闻，假装听不见，就不再理我了。任凭我怎么逼问它，它都一言不发，真是个沒耐心的家伙！

林中植被不少，此时已经进入了夏日，要找些结果子的树并不难，可惜我从沒在大山中生活过，对于什么植物有度什么植物沒毒，根本不懂得区分，好在我是个來自现代的，吃过的水果品种也算不少，只要是我吃过的，就应该是沒有毒的吧！

林中寂静无声，唯有兔哥儿的马蹄声“哒哒”作响，夕阳十分的阳光柔和极了，透过繁茂的枝叶洒在地面上，温温热热的，晓风不解风情，拂过枝头，清淡的花香飘散，席卷了芙蓉色的小花洒落一地，下了一场花雨。有几片花瓣落在兔哥儿的耳朵上，像是女子耳鬓上绢花，徒增姿色，怎奈兔哥儿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它用力一甩头，花瓣滑落到了地上，被它碾进泥土里。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哈哈，我沒料想到自己此刻还有这等心思，附庸风雅一番，要知道我可是在逃命啊。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绕过那片开花的林子就看到了不少结了果子的树，什么叫做硕果累累大概就是眼前这番景象了。红彤彤的苹果在半透明的叶子下闪闪发光，粉嫩嫩的桃子像是娇羞的姑娘一般的红了脸颊，娇嫩欲滴的樱桃像是女人的朱唇一般诱人，每一颗果子都像是一个欲望，迷惑了我的心窍。

我难掩心中的兴奋，轻轻一夹马腹，朝着那片果树奔去，哈哈，人高马大这词发明的极好，本來就凭我的身高是徒手摘不到果子的，可有了兔哥儿就不一样，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特别高大，我只要坐在马背上，稍稍直起身子，伸手就能摘到果子了。

夜色渐生，我寻了一处山洞住下，拾了些柴火，生了火儿，蹲在篝火旁休息。这一天可把我给折腾坏了，又是打架，又是摔马的，弄自己浑身淤青，沒一个好地方。

挽起衣袖，胳膊上满是淤青，挽起裤脚，小腿上的擦伤已经凝注血，结痂了。好在都是些外伤，倒也沒有伤到筋骨的，沒有性命之忧，即便是路上颠簸一些，我也能受得了。

我看着自己浑身上下的伤，浅浅一笑，“都是我自己找的！”

夜里林中露水很重，我怕兔哥儿睡在外面会受凉，就将它牵进洞内与我同住，多添了些柴火，保证一夜不会被熄灭，才安稳睡下。

一日的颠簸令我觉得疲累，睡得十分安稳，不知道何时忽然被人摇晃醒來，朦朦胧胧地好像听到有人招呼我，“丫头，丫头，醒醒！”

我睡眼惺忪，眯着眼睛瞄了一眼，是个蓬头垢面的老头，他嘻嘻地笑着，看着不像是个坏人。

我伸了个懒腰，勉强自己清醒些，打了个哈欠说道，“老人家，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啊？”

那老头见我清醒了，十分雀跃，朝我做了个鬼脸，嬉笑道，“是啊，我怎么不回家啊，我沒有家，怎么回家，丫头，你有家吗，为啥住在这山洞中吗？”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我先问他的，怎么现在反倒是我要回答了呢？一时之间，脑子根本转不过來，只想快点安顿好他，可以早些睡去。

“老人家，我是有家可归，就不会在此了，你是赶路的吧，夜里林子不安全，你在此休息一夜，明天再赶路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挪了片地方给他，说完倒头趴下。

那老头一屁股坐下，却沒消停，推了推我，念念说道，“丫头丫头，谢谢你收留老头子，不过老头子跑了一整天，肚子饿了，根本睡不着啊，你有沒有吃的？”

我当真是佩服死这位大爷了，真沒拿自己当外人，给了他住处，还要吃的，好吧，谁叫我心善呢。我迷迷糊糊地朝墙角一指，闭着眼睛说道，“那边有果子，你自己拿着吧，我睡了！”

他嘻嘻一笑，猛地一个翻身，双足一蹬跳到了墙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吃得“吧唧吧唧”地响，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的是饕餮大餐，而非野果子呢。

我头昏昏沉沉的，觉得疲累，一眯眼睛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我醒來之时，已经不见他的踪影，我不知道昨晚自己是不是做梦，但见到一地的果核才确认，昨晚真的有人來过，绝非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