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睡两个小时,神清气爽。

她记得睡着的时候是靠在艾丽莎身上的,醒来的时候却在帐篷里,应该是艾丽莎给她抱回来的。

这女人力气可真大。

时莜萱走出帐篷就闻见阵阵鱼香,在距离帐篷三十几米远的地方砌了几个简单的灶台,鱼香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艾丽莎背对着她在灶台上忙碌着,背影有些眼熟……

不是,是特别熟悉。

无数个午夜梦回,她都曾经在梦中看见过这个身影,让她又恨又痛。

该死,怎么会这么像呢。

这时候小猪突然跑过来,脏兮兮的小手抱住她大腿告状:“妈咪你可算醒了,我们快去看看艾丽莎。”

小家伙紧张兮兮,小脸很严肃。

时莜萱拿出消毒湿巾给她擦净小脸小手,边擦边问:“为什么要去看着艾丽莎呢?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如果你不喜欢她,我给她辞退就行了,不用看着。”

本来她是跟孩子开个玩笑,却不料小家伙当真了。

时然很生气,甩开母亲的手,小大人似的质问她:“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有眼……没眼光!”

“好几个小朋友的妈咪都看上艾丽莎了,刚才趁你睡着不在,要给艾丽莎高薪挖她去别人家,你还要辞退艾丽莎?”

“您要是真给艾丽莎辞退了,我就没有好妈咪,只有坏妈咪,小猪再也不要跟妈咪好了。”

小家伙这是真生气了,本来出来就是陪孩子一起玩,让孩子高兴的事情,逗得孩子不开心没必要。

时莜萱急忙哄她:“小猪别气,妈咪是逗你玩的,妈咪给你保证艾丽莎不会走,别人给多少钱她也不会走。”

“您怎么知道?”小家伙不太相信。

她揉揉女儿头顶,笑呵呵道:“因为我们小猪特别特别招人喜欢,艾丽莎非常喜欢你,所以不会走的。”

“嗯。”

这个答案,小猪很满意。

……

经过大家一上午的忙碌,每家两道菜端上餐桌。

餐桌很简单,外面阳光正好,微风阵阵,索性就都摆在外面。

菜色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

不过没有一道是外面买的,都是大家一齐动手,从树上摘的,地里采的,河里捞的……

并且亲自动手加工成美食,满满都是成就感。

不过时莜萱没出力,做饭的时候她在睡觉,所以坐到餐桌边多少有些愧疚。

好在有艾丽莎很能干,不只做了一盆糖醋鱼,还做了一道河虾炒蒜苗。

色香味俱全,这两道菜成了餐桌上最受欢迎的菜。

另外她还“顺便”在幼儿园对面的树丛里逮到两只野兔。

由别人家佣人收拾干净,在艾丽莎的指导下做成红烧兔肉,同样让大家吃得过瘾。

时莜萱给时然挑了一块鱼肉去掉刺,却没有挟给时然,而是放进艾丽莎碗里:“你别总照顾她,自己也多吃点。”

再不吃就没有了。

对面坐着一名美艳的贵妇,她儿子是幼儿园有名的“鼻涕虫”,不过老公却是在国家要害部门工作,因此人五人六地不给别人放进眼里。

在场这么多人,她看时莜萱尤其不顺眼。

时莜萱不只比她长得漂亮,家里还很有钱,她嫉妒。

见时莜萱给艾丽莎夹菜,贵妇当即以为机会来了,翘着兰花指,皮笑肉不笑道:“哎哟喂,我们朱夫人对下人还真是好呢,不只让下人和我们同一张桌子吃饭,还给下人夹菜……知道的呢说您是善良,体恤下人,不知道的……”

剩下半截话她故意没说,捂着嘴嗤笑。

话不说全,比说全了更容易引人遐想。

艾丽莎抱着时莜萱进帐篷的时候,餐桌上大多人都看见了。

如果那女人不这么说话,还没有人往那方面想,但被她这么一提醒,大家看时莜萱和艾丽莎的眼神就不对了。

带着鄙视和不屑。

L国虽然富庶,但民风保守,对这些小众的事情格外反感。

那女人这样说话绝对就是故意的,故意往时莜萱身上泼脏水,抹黑她。

时莜萱要是当场发作,她又没明说出来,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不发作给这口气咽下,就成了变相承认那女人诬陷,栽赃的话。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餐桌突然谁都不说话了。

甚至还有人给自家孩子的椅子往自己面前挪挪,距离时然远点,虽然这点距离也顶不了什么用,不过说明态度。

时莜萱端起水杯喝一口,微微笑下,淡定开口:“艾丽莎不是我们家下人,她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前一段时间我女儿和齐衡爬大象从上面摔下来,要不是艾丽莎正好接住她,今天我们还能不能坐这可就两说了。”

这件事幼儿园的员工,和很多家长们都知道,她只解释了一句,气氛立刻就变了。

救命恩人就不能和普通下人同样的待遇,如果同样会被人说嘴,说这家人没有人情味,不懂感恩心。

时莜萱刚才的做法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气氛重新活跃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起当初救时然那件事。

园长也道:“是啊,当初我们都在,要不是艾丽莎及时赶到,就多了一桩人间惨剧,失去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也得吃牢房。”

她说完还应景地擦拭下眼角,然后夹起一块肉也放进艾丽莎盘子里。

园长奶奶已经快六十了,怎么也不能给她也带上。

贵妇讪讪地笑下,想要转移话题给这件事盖过去。

但没那么容易。

时莜萱一直秉承的原则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女人既然主动送到面前找死,她也不能不成全。

“我刚才听说张夫人找我们家艾丽莎单独谈话,艾丽莎的脸色就一直都不好,她又不会说话,所以烦请张夫人告诉我,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啊?呵呵,没说什么呀……对,没说什么,就是说点闲话。”张夫人躲闪着时莜萱的目光,神色很慌乱。

她没有想到时莜萱不按套路出牌,居然在餐桌上就大喇喇地问出来。

挖墙脚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她才抹黑过时莜萱和艾丽莎的关系,现在要是当着所有的人面说出挖朱家墙角。

就有她对艾丽莎有那种意思,故意抹黑时莜萱的嫌疑,而且这嫌疑只要一旦定下,就容易背一辈子,说不定老公会因为这件事跟她离婚!

张夫人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她是真急了。

心急就容易乱方寸,方寸乱了就会出昏招,张夫人开始乱咬。

“我没找她说什么,是我钻石项链不见了,有人看见艾丽莎捡去了,所以我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