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坐在季媛苏对面,即使被骂成是疯狗,她也依然平静。

不知是性格人使然,还是岁月沉淀,佣人整个人都平静地过分了。

这让季媛苏有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夫人。”佣人的语气仍然尊敬。

季媛苏却一个激灵,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别想污蔑我,我告诉你不可能!别以为靠一张嘴,就能抹黑我。”

佣人平静道,夫人你相信因果吗?举头三尺有神明,不只是我神明也看见了你的所作所为。”

季媛苏被她说的背后毛毛的,“什么神明,你少危言耸听,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佣人叹气,“夫人你为什么就偏要执迷不悟呢?我那天听到了你和老爷在争执,也听到了你对云舒夫人下药的事情。”

季媛苏心脏狠狠一颤,但还是嘴硬道,“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她下药了,我告诉你不要血口喷人,否则我杀了你!”

季媛苏已然开始发狂,佣人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她要尽力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其实多年以前,我就亲眼目睹了你谋害云舒夫人,那时候我胆子小,怕惹事,硬生生将这件事瞒了下去,谁知道就因为我的一时懦弱助纣为虐,害了云舒夫人的性命。为此,我愧疚了很多年。”

佣人哽咽了一下,然后说,“如今你又故技重施,又想对老爷动手,这次我不会再退缩了,我会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警察。”

“你敢!”季媛苏彻底慌了,“你怎么会知道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是不是自己瞎想的?”

她这颠倒是非的能力,真让佣人感到害怕。

“我有没有胡说,您心里不清楚吗?”佣人厉声道,“需不需要我给你讲讲我当年究竟看到了什么,这些回忆时时如同噩梦一样纠缠着我,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被折磨了二十年!”

季媛苏吞了一口口水,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她那些技俩只对周自强这种心智不稳定的蠢蛋有用。

面对佣人这种上了年纪,且隐忍多年精神力强大的,根本没有半点用途。

反而弄得她自己更心慌了,“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一定是真的,而且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知道你的记忆没有出现混乱?”

季媛苏垂死挣扎,加重语气,“我告诉你,做伪证是犯法的!”

佣人不卑不亢,“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果真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是假的,那我自愿承担一切责任,不过你这个恶魔,你一定会把牢底坐穿的!”

说完,警察就将佣人带了出去,此时季媛苏已经彻底崩溃。

野兽般嘶吼了一声,眼睛都因为过度动怒,变成了血红色。

此时,旁边的警察说,“我们已经把证人带去录证词了,证据证人都在,你现在坦白从宽,还能争取减刑。”

听到警察的话,季媛苏不免有想起了刚刚那个佣人说的牢底坐穿。

她又一次疯了似的抱住脑袋,“不!绝对不能这样,我要见我女儿!我要见我女儿!”

季媛苏一直闹着要见上官宫舞,警察说这么她都不听,整个人一直处于癫狂的状态,看起来特别恐怖。

“我要见我女儿,叫她来,我要见她!”

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执意要见女儿,不清楚她见女儿究竟有什么用意。

但最后还是通知了上官宫舞,但是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见自己。

正忙于为母亲奔走的上官宫舞,接到警察的电话之后,快速驱车来到了警察局\'。

说来也巧,她以最快速度赶到医院的时候,证人徐妈刚好录完口供,从警察局大门口出来。

上官宫舞一下车,就看到了她,疑惑地问道,“徐妈,你怎么在这儿?你来我看我妈的?”

“宫舞小姐好,”徐妈先是恭敬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毫不避讳地说,“我是来当证人录证词的。

“徐妈,你在说什么?”

佣人道,“我只是来向警察交代事实,做了错事是一定要收到惩罚的,而且你母亲早就不是做错事那么简单了。”

“你胡说!我妈肯定是被冤枉的,你是上官扬灵院子里的阿姨,快说,是不是她派你来诬陷我妈的?是不是她?”

不愧是母女俩,脑回路一模一样,说的话也差不多。

徐妈虽然痛恨季媛苏,但是祸不及女儿。况且上官宫舞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本性不坏,只是被坏妈妈教歪了而已。

“宫舞小姐,既然碰到了那我就提醒你一句,小心点季媛苏,她已经疯了,没有任何人性可言。”

“你瞎说什么?是上官扬灵那个贱人派你来诋毁我妈的?我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我是自愿来的,不关小姐的事,因为我看到了你母亲把你父亲气进医院,还看到了她当年怎么一步步把云舒夫人逼向死路。”

别人的事情,上官宫舞并不关心,但涉及到父亲的事,她就坐不住了。

“你这个老东西,你瞎说什么?我妈不知道多爱我爸,又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所以我才会提醒你小心,你妈妈变了,变得没有人性了。”她会对你爸爸下手,同样也会对你下手。”

比起一个外人,上官宫舞肯定更相信自己母亲,“你个老东西,少胡说八道,你要是再抹黑我妈,我饶不了你!”

说完,就迈开步伐,怒气冲冲往警察局里面走。

佣人徐妈看她没有一点要相信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罢了她既然已经劝过,就仁至义尽了,至于信不信,会不会出事,就看上官宫舞的造化了。

进去警察局,上官宫舞立刻被负责她母亲案子的警察锁定,“上官小姐,你来了,你母亲一直吵着要见您。”

“她有说见我干什么吗?”上官宫舞问道。

警察摇头,“自从和证人对质之后,你母亲情绪变得很激动,这是典型的供罪前应激。”

“供罪前应激?”这种专业名词,上官宫舞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犯人在极力抗拒罪名,突然被强有力的证据定罪,她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这种应激反应。”

“定罪?”上官宫舞挑重点问道,“定什么罪?我妈怎么了?为什么要定她的罪?”

警察道,“你母亲故意伤害你父亲罪名成立,系故意伤害罪,证人和证据确凿,但你母亲说什么都不肯认罪。”

“母亲对父亲下毒手?”上官宫舞感觉脑袋嗡得一声震响,她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棍,“难道那个用法人说的都是真的,她真是在好心提醒我?”

上官宫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更要命的是,警察还在继续揭露母亲的真面目,“除此之外,母亲还给一位名叫周自强的先生,注射了致死量的药品,以及二十年前的一桩命案,也和你母亲有解不开的联系。”

上官宫舞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大脑发懵,这还是她印象中得体知性的母亲吗?这真的是母亲的做出来的事吗?

“上官小姐,你有听我说话吗?”警察见她愣住了,伸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

上官宫舞猛的回过神来,脸色变得煞白一片,“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我母亲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不相相信。”

“上官小姐,我们这里收集了大量的证据,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过来看看。”警察说着,真的要带她去看证据,但是上官宫舞怂了。

她苍白着一张脸说道,“我先去见我妈。”

考虑到上官宫舞不能承受那些带来的冲击性,警察也没有为难她,而且按照她的意愿,安排母子俩见面。

害怕季媛苏情绪暴躁伤人,这一次的探视改成了电话形式。

母子俩隔着防弹玻璃,用电话进行交流,人是面对面的,能够看出她们俩的情绪都不好。

上官宫舞脑海中还回响着刚刚警察说的那些话,她真的很想问问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一时间又不知道究竟从哪问起。

然而此时,季媛苏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而是张口问道,“你去看过你爸了吗?你爸怎么样了?醒没有?要是他醒了,务必安排我去和他见一面。”

听着口气毫不避嫌,好像不是警察说的那样,好像父亲的伤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上官宫舞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激动的问道,“妈,爸的病到底怎么回事?其实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季媛苏哽了一下,冷冰冰的说,“这些事情你不用知道,去帮我打听一下你爸的情况。”

“妈,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外面的警察说,是你故意行凶把爸害进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