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解惑
端起一碗酒的林子默，想要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于是站起身来，敬了纳兰建业一碗。没有怪责高翔的他，默许了这一种处理和应对的方法，毕竟自己好歹也是明朝廷正式任命的知府。林子默是觉得给自己眼前这一位羌族美少女上一点儿颜色，更加有利于小姑娘的成长。
纳兰真是注视着林子默，显得相当不服气道：“我们之间的箭法，算是平手。先前，我已经说过，你想要迎娶我过门，那么还得和我的三位哥哥比试一番才行。”
林子默是真没有想娶她进门的意思，但是又被这一个小妮子逼迫到了墙角。自己代表汉人和朝廷这一方，要是不展现出一点儿真实力，恐怕他们日后更加不服自己的“管教”。想来想去的他觉得她想玩，那么自己就陪同纳兰真是玩上一玩。
独自喝起酒的纳兰建业，没有站出来劝阻，毕竟自己也很想看一看林子默的实力。自己的大儿子，二儿子和三儿子瞧见小妹受辱，自是不平的站了起来，非要给来对方一些颜色看看。身形魁梧的他们，神情中流露出想要生吞活剥了眼前的汉人。
老大是命一名手下拿来了自己的二十多斤的大刀，神气活现的走到中间，昂首挺胸的高声喊道：“你们谁愿意出来和我较量一番？”
耷拉着脑袋的林子默，先是看了看他这一身的横肉，再看了一眼盘子里面的熟牛肉，似乎感觉有一曲同工之妙，似笑非笑道：“王强，你就去陪纳兰头领的大少爷切磋一下。这里不是沙场，你们要点到为止，不可伤及对方的性命和身体。”
领过命的王强，右手提溜着一把钢刀，稳步的走到了中间，面对这一位纳兰金大少爷是见了一个比武前的礼。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纳兰金，双手握住刀柄就是王强是猛劈过来。侧身游走了两步的王强，用右手中的钢刀是隔开了对手第一波势大力沉的攻击。
一边吃肉，一边喝酒的林子默，看见这种男人与男人，刚对刚之间的打斗很是过瘾和热血沸腾。自己瞧得出他们没有花架子，没有战术，没有过多的技艺，只是一味的在比拼各自的勇武，力气，不怕死，敢拼敢杀。两刀在磕碰之际，除了能够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以外，总能看见碰撞出来的一点儿亮光。两人名义上是在比武，而实际上是在拼命。
纳兰金是使出浑身解数的同王强是过了十余招，不能奈何对方分毫。横握手中长刀的王强，实战经验非常丰富，于是显得游刃有余，完全不急于拿下自己面前的对手。突然急躁起来的纳兰金，怒吼了一声，用尽全力的再向对手发起了进攻。
实在坐不住的纳兰建业是豁然站起身，瞧出了王强要动真格，于是担忧起自己的儿子会出现意外，大声喊道：“你们都给我住手。”
虽然纳兰金心有不甘，但是不得不听出自己父亲的号令形式。坐在地面的林子默，喝过一口酒，不急不慢的喊住王强可以收刀。听命于自家主子的王强，面色无异常之色的把钢刀放回了刀鞘之中，重新站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面对自己父亲的纳兰金本想说出一些什么话，却不料想被纳兰建业呵斥道：“给我退下。”
不敢再多开口的纳兰金是才怏怏不快的退了下去。纳兰土和纳兰火本想跃跃欲试的出战，反被他们父亲的眼神的逼退。内心已经有了七，八分数的纳兰建业，瞧得出林子默是要以和为贵，所以没有给他周围身经百战的护卫们下达必胜的死命令。
纳兰真是瞧见自己的三位哥哥都不敢言语，便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闹着玩，而是动真格的。
她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再一次站出来据理力争道：“你老让我嫁给汉人，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我不想嫁给他，而想嫁给汉人中一个叫赵文轩的男子。”
面色开始阴晴不定的纳兰建业，不再维护自己女儿的面子，而是为了自己这一支部族的长远道：“给我滚出去。这里有你说话和做主的份儿吗？”
再也不敢耍小性子的纳兰真，只得乖乖地转身离开。重新坐下的纳兰建业，喝了一碗酒，试图平复一下心情。站在一边的管家，懂得自己主子的心意，于是命令八名羌族少女唱起来，跳起来，以便缓和气氛。
没有主动开口的林子默，内心很是满意高翔和王强的表现，毕竟二人拿捏的很好。他们既给自己挽回和挣回了面子，又没有坏自己的大事，毕竟给了纳兰建业有充足的台阶下。至于纳兰真说的一席话，心存疑虑的他没有完全当真。
心情调整过来的纳兰建议，带有自嘲的口吻道：“平日里，这四个儿女都被我给宠坏，是才在大人的面前失了礼数，着实过意不去，还望大人见谅。”
“不打紧。”不以为然的林子默，发出爽朗的笑声道：“我们还是喝酒，吃肉，看歌舞。”
答应下来的纳兰建业，脸上是再一次露出真心笑容。虽然酒席间少了几个人，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二人的好心情。感觉时机还不成熟的纳兰建业没有提出盐铁等事宜，想要再进一步加深双方的关系。自己和达天明都是羌人，但历来都是面和心不合。他的力量有限，所以吃过对方不少的亏。现如今，纳兰建业注意到林子默和达天明有间隙，而想要抓住这一个机会的自己也需要汉人官府的支持，所以心生出两方联姻的念头。
在纳兰建业看来，自己只要有了林子默是所代表朝廷的支持，那么便不会被达天明的部族所吞并。反过来，他可就有机会合并其它更小的羌人部族来壮大自己，以此来达到初步双方分庭抗礼到吃掉对方，最终的一统这里的羌人部族。
虽然林子默和纳兰建业是聊了不少话题，但是都无关紧要。两人在交谈过程中，彼此之间的试探也不少。两个多时辰过去，感觉差不多的林子默是才站起身来，想要告辞离开。身为主人的纳兰建业，感觉有所收获，于是亲自带上自己的人马把他们是亲自护送出了领地。
送走了林子默的纳兰建业，返身回到了自己的官寨。坐在屋子里面的他，感觉口渴，端起水来就喝。自己的妻子，三个儿子和纳兰真是一起走了进来。放下水碗的他，看见他们的到来，便清楚的知道五人的目的和想法都是一直的。
纳兰建业的正妻坐到他的身边，一本正经道：“据说，这一个庆阳知府林子默可是有家室的人。你非要把女儿嫁给他，那么也只能做小。那样，你这一张老脸往那里搁？而女儿中意的千户赵文轩，没有娶亲，非常适合老爷你和汉人联谊的构想。”
纳兰建业注视着自己的这一些儿女，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不便于表态的纳兰真，以无声的方式来表达默认，而他其余的三个儿子都异口同声，表示同意他们母亲的看法。纳兰建业的三个儿子虽然不喜欢汉人，但是都真心疼妹妹。她只要喜欢，那么他们当哥哥的就支持。
摇了摇脑袋的纳兰建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妇人之见和孺子之见。我纳兰建业虽然不敢自称英雄，但是自问还算一个明眼人。”
不解的纳兰真，神情中流露出相当的不悦道：“我就看不出来林子默有什么好？赵文轩的勇武可是父亲眼见过的，一剑击杀我们达天明的第一勇士，那叫一个漂亮。你老中意的林子默，却要旁人来保护和替他出手，真是一个窝囊废。”
她的这一席话刚落，便得到了自己三位兄长的附和，而苦笑了一下的纳兰建业，再一次的长吁短叹道：“我真是担心自己死了以后，我们这一支部族还是否能够存在？”
身为长子的纳兰金，自恃勇武道：“你老也太悲观了。我相信自己能够把我们的部族发展壮大，再也不用看达天明等人的脸色过活。”
坐直身体的纳兰建业，不看好自己的长子，不便于直接表达继承问题，而是摆出一副传道授业解惑的模样道：“你们都认为林子默是很差劲，甚至连赵文轩的一小半都不如。你们看见得只是这一个人的表象，而不是全部。在你们看来，只有那一些习武之人才是真英雄，殊不知这汉人是重文轻武。哎，你们都试想一下，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还有那日所发生的事儿，官府中无一人不对林子默是尊敬有加。既然他能让这一帮子武艺高强的人心悦诚服，那么足可见他的个人本事决计不会小。”
顿了顿，端起水碗又喝了一口的纳兰建业，继续道：“依照汉人的话说，敢打敢杀，那是匹夫之勇。只有那一些动脑子，懂谋虑的人才是聪明人。论起单打独斗，我们羌人自是不输给汉人，而论排兵布阵，便是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