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猎物
赵轩是命自己的十个户，去各自的营挑选出了那一些双手未有沾过人血的士卒出列，然后再打乱他们原来的建制，划分出每十个士卒为一组。站立校场左侧的他们，怀揣各种复杂心情，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时刻。校场的右侧便是一群即将死去那三多名山贼的入口，而他们是被赵轩营的精锐所看管。失去人身自由的他们，要么被关进硕大的囚笼，要么被一串串地捆绑起来。山贼们要是有人稍有异动，瞬间就被诛杀。
校场的东，南，西三面，早已经布置下了防止意外生而混编一起的火铳手，弓箭手和长枪手。位于北面的点将台四周，外围站立着刀盾手，而里面站立着戒备的火铳手。如此布置的目的既能保证重要人物的安全，又能防止山贼们逃跑，毕竟林子默是没有选择直接砍掉他们的脑袋，而是要这一场耍弄，检验一翻赵轩的那一些没有破胆士卒们的真正勇气。
此之前，林子默是自然会再一次表现出对山贼们的欺骗手法。他让传令兵把自己的话带给山贼们，让他们知道有一次活命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有没有真本事，那就得看个人的造化。第一批的十名山贼是几乎被捆得如同大闸蟹一样，被己方的士卒们驱赶着进了校场。左方是并排而立，手持扑刀的十名士卒，而右方便是双腿能够活动的十名山贼。
山贼们想要活命下去的办法，便是一盏茶的时间内不被杀，便可获得走出校场的自由。至于能活着走出校场的山贼，会不会校场以外被杀，那可就不是林子默保证的范围。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大限的利用山贼的剩余价值，所以根本就不会真心放走他们的任何一人。
领过林子默将令的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下点将台，故意拉长声音，高声喊道：“开始。”
十名山贼是朝西面八方，撒腿便跑。他们怀揣“希望”，想要得到这活下去的机会。事前，十名士卒是已经被各自的户告之，谁要是不能完成杀死一个山贼的差事，便鞭打二十下和罚没饷银三个月。他们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完全不想被打和没银钱花。所以，他们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便各自跑散开去追杀自己的“猎物”。
坐点将台上面的林子默是耷拉着脑袋，满面笑容，右手还很有规律的摇动着折扇，心情极好的看着一个个官军士卒是高举扑刀便后面追一个个玩命儿朝前面跑的山贼。他觉得自己安排的这一场破胆训练，就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不多时的功夫，校场内便传出了一个山贼被刀砍死而出的惨叫声音。
林子默是注意到面无表情的杨羽，轻轻一笑道：“你先认认真真地观摩一下，然后我才会安排你去操刀实践。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丢我的脸哦！”
完全没有听见的杨羽，虽然亲眼看见过自己的至亲之人死于山贼之手，但是真让他动手杀人，免不得心忐忑不安。自己看见这一种完全不对等的画面，觉得十分的解恨。十名内心恐惧到了极点的山贼们，一一地都被身后的官军士卒所杀死，而十名官军士卒杀完山贼们的表情都是大同小异，决计没有出现林子默第一次杀人时，那一种病态的快感。
第二批，第三批……山贼们是陆陆续续地被对应批次的官军士卒杀的只剩下二人左右。其有一些想朝校场外面跑的山贼，要么被火铳手打成筛子，要么被弓箭手射成刺猬，还有便是被长枪手捅得满身的窟窿，和被刀盾手是乱刀砍死。落了空的练胆士卒，自然而然被安排进下一组，再行继续完成每人杀死一个山贼的差事。
注意到场下已经有不少官军士卒开始呕吐不止的林子默是先传令下去暂时休息，然后突然站起身，走到杨羽的面前，语气平和道：“现，我想看你表现一下了。士卒们的差事是一人一杀，而你要做到一人十杀才行。你可千万不要让姐夫失望哦！”
已经呕吐过数遍的杨羽，没有胆量违拗自己姐夫的意思道：“我力而为好了。”
林子默是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口气坚定的知会道：“不是力，而是一定。这是你为死去亲人报仇的大好机会。若你要是觉得十人不够祭你家人的亡灵，我可以安排你无限制的杀下去，直到你把全身的力气用完为止。”
说完话的他，侧身走到自己义弟的身旁，低声交代了一番接下来的事情。听到赵轩是乐不可支，笑声连连。一面走下点将台，命自己的士卒去准备木桩，一面摇动脑袋的他，觉得自己的义兄真是用心良苦。不过，自己凭借多年的经验判断，杨羽这小子恐怕够呛。
回坐主将位置上面林子默，看见赵轩的士卒们是搬运来十支木桩，然后便由两名士卒扶住一支木桩，而另一名士卒抡起手木槌猛砸木桩的顶部，直至把它牢靠的陷入地面为止。完成差事的这一批人退下去之后，另一批官军士卒是押着十名山贼，进入了校场。这十名贼人是被分别的绑了一支木桩上面动弹不得。林子默之所以这样安排，便是念及杨梦棋和杨羽之间的关系，要不然自己才懒得花费这一番工夫。
重站起身的林子默，顾念自己和杨梦棋的夫妻感情，神情和善道：“我陪你一同去。”
年少气盛的杨羽，心怀读书人的万丈豪情，但是杀人这差事办将起来可就完全不一样。自己的内心是反反复复地被各种杂念纠结。他自然是想为死去的父母和弟妹报仇。不过，没有杀过人的杨羽，免不得内心里面会害怕。他和那一群粗人不一样的地方，便于有脑子和想法。长期经受条件反射训练的士卒们只知道听命行事，要不然便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所以，不会过多犹豫的他们，选择你死和我死之间，当然会选择前者。
跟林子默身后的杨羽，步履显得有一些沉重的走下点将台，直接的来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山贼面前。他看见山贼的脸孔已经开始扭曲变形，双眼充满了恨意，而神情透露出一股想吃人的气息。杨羽第一眼看见对方的时候，本能的朝后面退了一步。自己是深知打架和杀人，完全就是两码事情。这时，走过来的一名士卒是双手捧着一把长刀，递送到了战战兢兢地杨羽。双手握住刀柄的他，顿时有一种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觉。
负手而力的林子默，站杨羽的左边不远处，稍微带有命令的口吻道：“开始！”
双手紧紧握住刀柄的杨羽，鼓起勇气的朝前走了三步。他用刀尖对准了山贼的胸口，但是迟迟不敢下手。自己非常的明白，这一刀下去的结果，便是一条活生生地人命丧于他手。即便他的面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山贼，也是一条人命。
瞧见自己将要被一个怂人杀死的山贼，突然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便破口大骂道：“你一个黄口小儿，毛都还没有长齐，便想杀死爷爷。呸，要是没有人给你撑腰，做梦去！老子死你的手，实是太丢人。”
没有想听这一个山贼继续骂下去的林子默，轻描淡写的呼唤了一声高翔的名字。心领神会的高翔是走近山贼面前，两记十足的重拳，便把他的下巴给打脱臼了。即便忍住剧烈疼痛的山贼，想骂也骂不出来。不过，他的双眼是死死地盯住杨羽不放。又过了半杯茶的功夫，双手已经汗流不止的杨羽，仍旧没有下手。进退两难的他，完全不知所措。站旁边的赵轩等人，要不是瞧林子默的面子上，早就放声的大笑起来。
“我让你杀一个山贼，有这么困难吗？”林子默是显得有一点儿不满意杨羽的表现道。
侧过身的杨羽，满脸出大汗道：“姐夫，你容我再试一试，毕竟我从未干过这种事情。”
双手握刀的他是左比划过去，右比划过去，然后闭上双眼，高高地举起手长刀，‘啊’的大叫了一声，一刀下去便砍了一个空。用力过猛的杨羽，受到作用力的影响，差一点儿是一头栽倒地。实忍不住的赵轩等人，‘哈哈哈’的放声大笑起来。
没有笑的林子默是瞧见他这一幅样子继续展下去的结果，挺多就只能当一个太平时期的小吏，而自己娘子杨梦棋还对她这一个堂弟急于厚望。自己是摇了一下脑袋，伸出右手停于半空，而站一旁的高翔是心领神会的拔出自己腰间的钢刀，双手捧着刀刃递送了过去。
抓住刀柄的林子默，脸上便习惯性的浮现出诡异的笑容。面对山贼，疾步上前的他，右手一个用力横劈，直接就把山贼的头给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