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嫣挑了挑眉稍,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小丫鬟,语气热烈:“紫鸢!你叫紫鸢!嫣儿记得你!”
“是。”像是没想到自己一个丫鬟的名字能被一个人这么开心的叫出来,小丫鬟浅浅的露出一抹笑意:“奴婢是紫鸢。”
像是中了什么大奖一样,凤九嫣咯咯笑了半天,又从头上将那支鸢尾花的簪子取了下来:“紫鸢,鸢尾花!”
紫鸢怔了一下,摆摆手,温柔又耐心的和凤九嫣解释:“凤姑娘,这个奴婢是不能要的,你自己拿着就好。”
凤九嫣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还是两手拿着那簪子往紫鸢面前递,努努嘴不开心的道:“紫鸢戴,好看!”
拿着扫把的紫鸢无奈的又好笑,凤九嫣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紫鸢,又把手里的簪子往对方面前送了送。
紫鸢莫名觉得眼眶有些发热,默默的接过凤九嫣手里的簪子,簪子微微有些重量,雕刻的鸢尾花栩栩如生,分外好看。
“为什么?”紫鸢有些疑惑的看向凤九嫣,难道就因为自己叫紫鸢,凤九嫣的头上正好有一只鸢尾花的簪子?
这未免有些离谱,在深宫待久了的人,想法从来不会那么天真,或者说,曾经天真过,但是现在,早就过了那个天真的年纪。
凤九嫣像是没听懂一般,见紫鸢接过了那支簪子,开心的蹦起来,像个孩子。
紫鸢愣了愣,才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珍而重之的将那支簪子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可能是因为那支簪子的缘故,紫鸢对凤九嫣的态度不像原来那么疏离,凤九嫣下午找她说话的时候,她都耐着性子一一答了。
凤九嫣虽然都问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但是却能从里面得出不少宫中的消息来。
据凤九嫣所知,制盐业都掌握在官府手中,而最近,江南知府忽然上报,江南的制盐业出了问题,导致盐价上涨,好多百姓都吃不起盐。
而咸盐,不仅是一个重要的调料品,也是维持人-体正常发育不可或缺的一种物质。
若是人们长时间不吃盐,会诱发很多疾病的发生,损害神经,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正是为什么食盐会掌握在官府手里的原因。
从紫鸢的口中,凤九嫣得知,因为江南那边食盐价格的疯长,各个地区也受到了一定的波及和影响,就连京城的食盐价格都往上上调了几文钱。
几文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普通百姓来说,却是比大数目。
凤九嫣托着下巴,皱着眉头蹲在一堆花草面前愁眉不展。
她倒也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大善人,只不过现在在这个世界待着,作为一个先知者,就想着大家都是人,或许她应该做些什么。
可是现在她被困在这深宫中,还真的为之做不了什么。
就连她的小医馆,她都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刘铮一走,可能真的关门大吉了,凤九嫣正惆怅着,一抬眼便对上了紫鸢的目光,凤九嫣眨了眨眼眸,也看着对方。
两人四目相对,半晌,还是紫鸢先开口:“凤姑娘,你在这儿干嘛啊?”
“我的蚂蚁跑丢了,我来寻我的蚂蚁。”凤九嫣指了指一片空白的地板,委屈巴巴的看着紫鸢。
紫鸢愣了愣,哭笑不得的问:“那你可找到了?”
凤九嫣哭丧着脸摇摇头:“没有,蚂蚁太多,属于我的那只找不到了。”
“那你必然是对它感情不深,下次遇到喜欢的,还是做个标记,这样要是弄丢了,寻得时候也比较好寻。”紫鸢开玩笑说道。
凤九嫣只怔了一瞬,便笑起来:“紫鸢说的对,做个标记便不会找不见了!”
“嗯。”被凤九嫣的笑感染到,紫鸢眉眼间的一丝愁思好像都散了不少。
——
御书房。
刘福跪在一边给夜宏骁磨着墨,夜邑临跪在不远处,而夜宏骁则拿着一本奏折在批改,偶尔停下动作,拿起旁边的笔批注一下。
御书房内安静无声,夜邑临已经跪在那里一个多时辰,腿都跪的没有了知觉,但是坐在那里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他便也一动不敢动。
好像终于批完了手中的奏折,那人将其合起来放到了一边,这才抬眼看了过来,眼神淡漠冷酷,让夜邑临心里紧了紧。
夜宏骁眯着眼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好像时光过得很快,虽然不曾留下什么痕迹,但是待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四季好像都走过了好多个,眼前呱呱落地的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长为一位青壮年,已经可以与他叫板,或者开始想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左不过是为了坐下的这把椅子。
“江南盐业一直是你的人在管着,这回怎么会出事?”半晌,夜宏骁回神,语气淡淡的问道,听不出里面的情绪。
夜邑临挺直着脊背,垂着眼看着地面,低声回答:“父皇,江南那边的家族盘根错节,就算是有知府看着,也并没有什么大用,反而因为那些家族的关系,很多权利行使起来并不是很方便。”
“所以呢?”作为一个上位者,从来关注的不是过程,而是他想要的结果有没有实现,所以夜邑临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说到夜宏骁想要的答案什么。
这让夜宏骁不由有些失望,因为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他将所有希望都压在了对方上面,但是这一刻,他好像对于之前的一些决定有些后悔。
夜邑临被夜宏骁问的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张了张嘴,半晌默默的闭上,不再开口。
夜宏骁对其更加失望,说话的语调依旧带着威严:“你可记得你还是个太子?朕一直将你带在身边,很多事让你去亲自处理,结果,你处理的是什么鬼东西?一天到晚不想着如何治国,竟走歪门邪道!”
听到最后,夜邑临心里一阵瑟缩,他总觉得夜宏骁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又不敢开口询问,只能低着头挨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