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嫣喝着杯中的茶,看着两人闲聊。
两人像是认识多年的故友,杜风宁虽然对夜阚承有几分恭敬,但是多半时候两人的相处方式都比较随意。
“大哥已经悉数接管了家中的生意,我爹身体还是那样,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坏。”杜风宁回了一句。
夜阚承话不多,杜风宁俨然也不是个话多的人,所以没说几句,房间内就安静了下来。
凤九嫣看了对面的杜风宁一眼,转头去看夜阚承:“皇叔,你们早就认识?”
“嗯。”夜阚承回了一个字。
凤九嫣有些无语的看向杜风宁,想到之前夜阚承和自己说的,转而问杜风宁:“听说你很有学问,为什么皇叔说你这回科举考不上?”
杜风宁闻言,眼里闪过讶异,没想到夜阚承连这个也和面前的人说,对于面前的人,杜风宁不由更好奇对方的身份了。
“比之京城姜云升,在下的确要差一点。”杜风宁随便扯了一句回应。
凤九嫣又不是傻子,九月中旬才会科举考试,现在连考试题目都不知道是什么呢,面前的人就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真当她没脑子?
知道两人都不愿细说,凤九嫣便也不再多问,默默的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代本王向杜老爷子问好。”不一会儿,夜阚承起身,看着杜风宁说了一句。
杜风宁也起身,对着夜阚承点了带你头,应道:“好。”
夜阚承看向凤九嫣:“嫣儿,走吧。”
凤九嫣郁闷的应了一声,起身跟在夜阚承身后往外走,本来以为走这一遭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想却是白走一遭。
出了静乐斋,凤九嫣低眉敛目的跟在夜阚承身后,一句话不说。
夜阚承看的好笑,声音微低:“嫣儿,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未必就是好事。”
“所以呢?这就是你吊着我的理由?那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把我卷进来。”凤九嫣抬眼,眼里带着些淡淡的冷意。
乌苏离京城极近,越往北走,气温就越低,太阳渐渐西斜,残阳一片通红,映红了半边天,凤九嫣身上穿的不多,有些微凉。
去权州的时候还是初夏,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初秋。
一个季节就这样悄然滑了过去。
夜阚承背后是火红的残阳,对方看着凤九嫣的时候,像是踏火而来。
凤九嫣很多时候是个很懒的人,因为想太多,会让她很烦躁,前世的时候,她有一段时间患了躁郁症,莫名其妙就会很暴躁,想做一些极端的事情,后来通过吃药,看心理医生,才慢慢缓解。
后来,她就很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事情若是摆在面前,她会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若是那件事还没有到来,她便也不会多想,她会静静的等那件事到来,到时候再想办法。
一个人有一个人处理事情的方式,这就是凤九嫣处理事情的方式。
夜阚承想逼她加入到他们的阵营,她知道事情的走向会很麻烦,所以,并不愿意介入其中,她承认,这段时间,她选择的事逃避。
很多事,夜阚承不说,她就直接当做不知道。
但是在杜风宁这件事上,夜阚承做的有些过了。
这种时候,她会去想,从决定在乌苏逗留两日开始,夜阚承是不是已经在给她布置陷阱了?
不是凤九嫣乱想,而是有些事一直摆在那里,凤九嫣觉得事情逼到不得不去解决的时候,她再去解决,显然,现在好像就是到了不得不去解决的地步。
“嫣儿,或许一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呢?”夜阚承抿了抿薄唇,眼眸深邃的看着面前的人。
“哪有那么多的事情就是注定好的?只不过一切都是人为的罢了。”凤九嫣木着脸,淡淡的回了一句。
觉得再谈下去没什么意义,凤九嫣转身往前走,夜阚承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倩影,薄唇紧抿,抬脚往前走去。
刚刚缓和一点的关系,好像因为杜风宁的事,又陷入到了冰点之中。
凤九嫣回到房间之后便没有再出去过,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出去过,而这一次,夜阚承没再来敲门。
不知不觉,凤九嫣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白,起身收拾了一下,推门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黑风提着东西往楼下走。
“凤姑娘,您醒了?”黑风对着凤九嫣恭敬的拱了拱手,低声询问。
凤九嫣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对反手里的行李不说话。
注意到对方的视线,黑风挠了挠头,低声道:“凤姑娘,主子说临时有事,昨晚已经连夜先回京城了,凤姑娘,那信使今日也要走,就剩我和黑水以及您了,主子说不用着急,凤姑娘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您看,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黑风和黑水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凤九嫣,好像已经彻底是凤九嫣的人了,不过听到黑风的话,凤九嫣怔了怔,那人已经离开了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
“既然可以多玩两日,那便多留两日吧。”凤九嫣淡淡的抬眼,低声说了句,随后又回了房间。
黑风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最后叹了口气,提着手里的东西转身朝楼下走去。
房间内。
凤九嫣抬眼看着头顶的窗幔发怔,不一会儿又转头看向里面的墙壁,随后又缓缓合上了眼。
接下来的几日,凤九嫣没再在房间内待着,而是出门去玩儿,路上随意的溜达,走累了便走个茶馆要个包间,一坐就是一下午。
楼下嘈杂的声音响起,凤九嫣百无聊赖的转头往窗外看。
是卖面条的女子又在当街被她的丈夫追打。
凤九嫣皱了皱眉头,本不想多管闲事,最后还是揉了揉眉心,对着一旁的黑风招了招手:“下去看看。”
“是。”黑风抿了抿唇,看了看旁边的黑水,转身朝楼下走去。
街上的人好像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见黑风将人撂了出去,没热闹看了,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