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被林衍包养的,用来让我相信……他有白月光的。”祁驯审视他的神色,不错过分毫。

付方双手紧紧抓着膝盖上薄薄的布料,精神恍惚,“我妈妈呢?”

“你回答,你妈妈就没事。”祁驯靠在椅子里,神情全然没有在山区里的颓然狼狈。

付方腮帮子都绷疼了,他还是不松口,“我妈妈是林总在照顾,我不担心,如果你伤害我妈妈,林总不会放过你!”

祁驯:“你要是不担心,你就不会来找我。”

付方低头,声音小小的,“我不怕。”

祁驯失去了耐心,抬手接过陈助理手上的材料,直接甩在付方脸上。

付方捡起来一看,吓得眼睛瞪大,瞳孔剧烈收缩。

上面全是他妈妈的事情,房间床位,用的什么药,安全通道在哪里,甚至连医生是从哪个小学毕业都写在上面了!

“你、你要做什么!”付方声音尖锐变调,刺得人脑瓜子疼。

祁驯摁了下太阳穴,他厌烦这种动辄大惊小怪的人,“回答我的问题,林衍包养你做什么?”

付方哭出来,“他包养我,就是演戏,演戏而已!祁总,放过我妈妈!”

祁驯眼睛微微亮起来,“演什么?”

“演一个照片上的男人。”

“……谁?”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祁总,求求你了,别这样对我妈妈!”付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横流。

祁驯看着厌烦,只觉得好恶心。

只有林衍才能哭到他心上。

祁驯强压不满,“名字呢?你总知道他的名字吧?”

付方摇头,“我不知道,林总从来不说,他不说的……他说不该打听的事情,别打听,我真的不知道!”

“陈助理,打电话给玉山疗养院,给他们捐一栋楼,让人给VIP1号病房的付女士,送点好东西。”祁驯平静地吩咐。

付方终于崩溃,跪在地上,抓住祁驯裤脚。

“祁总!我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我有一次偷偷进了书房,想找找那个人,看到那张照片的背面写着一个字。”

祁驯长指一弯,勾起根烟,“继续说。”

付方擦掉眼泪,声音一颤一颤的,“一个字,可能是那个人的姓,文,语文的文。”

吧嗒——

祁驯手中的烟毫无征兆地掉落,和他的皮鞋磕出一声轻响。

半截烟丝在地上继续明明灭灭地亮。

“文?语文的文?”祁驯面色苍白,从肩膀到支在大腿上的手都在抖。

付方点头,眼泪流成两条尼罗河,“是。”

当头一棒,打得祁驯脑子发昏。

林衍醉酒后的那两声呢喃,至今还在耳边回**。

文州。

祁驯脑子不清醒,他竟然又问,“你们做了吗?”

付方摇头,“林哥不碰我。”

祁驯摆摆手,陈助理上前带走付方。

付方却疯了似的抓住祁驯,“祁总!我妈妈!我妈妈!我都回答了,您不能再对我妈妈下手!”

陈助理赶紧拽开他,祁驯已经在发疯的边缘了。

“放心,你的母亲不会有事,我现在就送你出国,以后你就在美国发展,我们给你制定了方案,不会亏待你,有房有车有巨款!”

付方手指僵硬,松开祁驯,任由陈助理把他付出去,带上车,送进机场。

付方进入候机室后,陈助理和保镖都只能止步于此。

付方脸上的紧张和惶恐就完全消失了。

他拐弯找到厕所,三长一短地敲。

不多时,门从里面被打开。

付方迫不及待进去。

周粥穿着宽松的T恤,靠在洗手台边,“怎么样?”

“放心!祁驯听完你们发现我不见了,还要继续计划后,就开始问我……”

付方一口气说完,口干舌燥,接过周粥手边的水,咕咚灌了半瓶下去。

周粥点头,“做得很好,你母亲早就被林总送去挪威了,现在玉山疗养院里的,只是个演员。你现在跟我走,飞挪威见你母亲,接下来你就自由了。”

付方有点不舍得,鼻尖酸酸的,况且,他从来没感觉自己不自由过。

周粥从兜里拿出两张支票,“林总估计祁驯会给你开条件,所以把之前承诺你的条件翻了两倍。”

上面的零多的付方不敢数。

付方后退半步,摇摇头,“我不能要,我已经拿得够多了。”

“林总说,你以后就是背井离乡了,多拿点,有保障,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需要帮忙,都可以找他。”

付方心酸得想哭,“好,替我谢谢林总。”

周粥张开手,“抱一个吧,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付方点头。

两人短暂抱了三秒,又有人三长一短地敲门。

付方冲周粥笑笑,开门跟人走了。

周粥摊开手掌,上面静静躺着一枚窃听器——是刚从付方身上摘下来的。

他低头收起来,给林衍拨了个电话,“林总,一切安排就绪。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

林衍说,“不着急,我最近没有见到人,无法确定该怎么实施计划。”

周粥听明白了,这是要去实验一下,看看“小白鼠”的反应,再调整计划。

林衍说要去试探,可他却一点不着急在祁驯面前前晃。

反倒是祁驯的身影总在院所附近晃,却再也没有直接冲上来。

看得贺筹啧啧称奇,连夸林衍好手段,竟然让疯狗知道害怕了。

林衍笑笑不说话。

江律知道后也笑,他估摸着两人是真的没戏了,第二天就抱了束红艳艳的玫瑰来。

林衍也不负他望收下,但拒绝的话还是少不了。

“为什么?”江律大为不解。

林衍摘下一朵玫瑰放在桌上,“江总,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束玫瑰,我用别的用途。”

江律眼神往窗外一看,顿时明白了,他有点生气,“你用我的玫瑰去气人?”

“不,江总,我没有这种爱好。”林衍掏出手机,给江律转了一千,“算我买的,江总就别问了。”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眼里半分笑意都没有,一片沉静。

江律气闷,转身离开,那钱直接退还,并附带一句,“用就用,不需要你付钱,你的追求者,还不至于连朵花都买不起。要是需要演员,还请林老师优先考虑我。”

林衍看着这话,笑出声来,这将近三十的人了,生个气还这么有趣。

若是解决了祁驯,他们未必不能了解着发展一下。

他可再也不想谈轰轰烈烈的爱情了,只想好好的安家。

林衍深吸一口气,抱起玫瑰下班。

结果车子不知道怎么坏了,怎么都打不燃火,恰好他今天又下班特别晚,打车也不方便。

林衍四下望望,扫到拐角处的阴影动了下。

他心下了然,摸出手机给人发消息抱怨。

“我这破车,竟然坏了,三百万的车,说坏就坏,一点天理都没有,我明天让冷瑜把他们家收购了!”

话语亲昵,拐角后的人呼吸猝然加重。

林衍边说边往外边走,穿行在小道里。

那阴影不远不近地缀在身后,林衍像是没察觉到,步伐悠闲,还顺手在路边买了碗热干面当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