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无奈,“我跟他分手都快半年了,见面了别在人前提啊,我怕他不高兴。”

江律心尖一抖。

这么快?

谁啊?

他还准备给林衍一个缓口气的空间,结果冒出来个人截胡……

“家属是……冷总?”江律侥幸问。

“男朋友。”

林衍很清楚,江律是个很好的人,如果告诉他真相,那一定会连累人。

江律维持着脸上的笑,抓了几次外套,“啊,好,很好啊,带来吧。”

还是贺筹看不下去了,把人推出去。

虽然是临时的庆功宴,但在渝城有头有脸的修复师都来了,原本只当是冷总又要拿钱砸了。

结果一瞧见那画,什么话都咽回去了。

“林总厉害!”

“两兄弟都厉害啊。”

“哎呀,新秀又起了!”

“贺文刻那个老东西真是捡便宜了……”

恭维声音再多,却都还记着冷瑜之前警告的话,林衍不爱打官腔,都不敢上前搭讪。

付方捧着甜点,小口小口地吃,“林先生,我都可以吃吗?”

林衍点头,目光在场内扫过,“你确定这么叫?”

“哥……”

“别叫哥。”林衍蹙眉。

付方为难,“那我叫什么?”

林衍反问他,“恋人之间应该叫什么?”

付方福至心灵,“宝贝!宝宝!”

林衍点头,隐去心头的不舒服,“随便吃,没人敢说你。”

付方犹豫了下,再次问,“那我平时叫林哥行吗?”

林衍考虑了下付方张口闭口都是宝贝,他自己都受不了,便默许了。

付方抬头冲他笑,继续埋头啃食甜食。

林衍闭眼靠在沙发上休息,静静等着付方吃完,然后打包了一份草莓蛋糕往外走。

他只需要来露个脸,至于合作,自有江律这个老板来。

林衍走得很慢,方便付方散步消食。

付方抱着肚子,慢吞吞地问,“……我能问问,您究竟需要我做什么吗?”

林衍没说话,停下了脚步。

付方抬头,又是那个男人!

付方不消他多说,直接往前一步,叉着腰问,“你来干什么!骚扰犯法!”

祁驯没说话,他站在槐树边,半张脸都在阴影里,半张着嘴吸气。

林衍手里提着草莓蛋糕。

不是给他的。

祁驯感觉心脏一片片碎开了。

林衍给他买的第一个蛋糕就是草莓的,所以他最爱吃草莓蛋糕。

但现在,林衍把这些,尽数给了另一个人。

付方没得到回应,转身抱着林衍胳膊晃,“宝宝!你看看他,他竟然不理会我!是不是看不起我?”

林衍:“给小付道歉。”

祁驯声音都是抖的,他指着付方,“你让我给他道歉?”

林衍倨傲地看他。

祁驯转身就想走。

林衍开口,“不道歉,以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祁驯顿住,僵硬回身。

“对不起。”

林衍看到了他的眼泪,一颗接一颗。

他不觉得心疼,只觉得畅快,这就受不了了吗?

你以爱之名困住我的时候呢?

林衍再没多看他一眼,揽着付方上车。

陈助理悄咪咪从暗处挪出来,他伸长脖子看林衍离开的方向,好像问问,这就完了吗?

不再狠一点吗?

“砰!”

陈助理惊悚回头。

祁驯一拳打在老槐树上,皮肉翻开。

陈助理秉持着补刀的理念上前,“祁总,现在怎么办啊,林先生似乎是来真的,您真的是替身啊。”

祁驯猛然开口,“你想死的话,多说点。”

陈助理意识到自己的幸灾乐祸的太明显了,立马闭嘴。

祁驯抬手送了送领带,半晌还是气不顺,直接扯下来缠在手上,“去林衍别墅。”

陈助理摇摇头,这时候去,简直就是找死。

十分钟后,祁驯和林衍几乎是同步下车。

刺啦——

迈凯伦在身侧旋转九十度,卡着石块儿停下,扑了林衍一脸车尾气。

付方跳下车,指着林衍哭,“你要是不把他解决了,你今晚就睡沙发!”

陈助理嘴巴张成O型,这演员真是演得出神入化!

祁驯的脸色已经没有形容词了,暴雨密布,只差电闪雷鸣齐上阵。

“祁总还是这么掉价。”林衍说。

冷漠绝情。

祁驯捂住心口,“你不是我老婆,你把我老婆还给我!”

林衍冷笑。

祁驯仓皇上前,抓着林衍袖子,“老婆,你看看我,我现在很正常的!我不会……我不会……”

“说啊,你不敢什么?”林衍看他,眼里满是憎恶。

祁驯被刺痛,连连后退。

他曾经觉得自己做得不过分,他甚至觉得这些都是因为林衍挑衅他。

可现在,真的要在外人面前说出来,他却一个字都不敢吐出来。

林衍抬手摁在他肩膀上,往下一压。

祁驯扑通一声跪进尘土里。

林衍恨声道,“懦夫。”

不敢正视自己的过错,不敢真正诚恳地道歉。

祁驯咬牙,抓着林衍的袖子不肯松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会再犯了,我真的会了,我真的会爱人了,我……”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衍反问。

祁驯呆愣几瞬,目光转向他身边的付方。

林衍自然地收回手,揽着付方,“祁总,我还是喜欢这种听话懂事又乖巧的,你不符合我的要求。”

一锤落下。

祁驯膝行两步,“不!林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有四年!不,五年!”

林衍眼里山雨欲来,他把付方推进院子。

“乖,进去看电视,等会儿洗了澡再吃蛋糕。”

祁驯求神般看着他。

林衍转身抬脚踹在他肩膀上,“五年?四年?你觉得很多?”

祁驯马上爬起来,不住点头。

林衍脸部扭曲,温和早已被丢在了那座别墅里,“可我不觉得多,我有很多个五年可以玩。”

祁驯摇头,“不,不会,你对我很好的!”

“你知道他多少岁吗?”

林衍怜悯地看他。

“十九岁。”

“正是我最喜欢的年纪。”

大雨倾盆。

噼里啪啦的雨点敲在头顶,砸得人生疼。

祁驯许久才把脑子里的线接上线,“十九岁?”

雨水顺着林衍的脸颊往下落。

滚烫混着冰凉。

惊雷炸响,闪电在天边连成一片白光。

祁驯如梦初醒,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林衍头上,“你,你进去!”

林衍扯下来丢掉,“我早就说过了,我看到你的东西就恶心!”

祁驯也如衣裳被丢弃在雨中。

陈助理还有点职业良心,撑着伞出来给他打上。

二月的雨水足,院子里的土没半刻钟都泡发了,地上那件西装也起了气泡,咕隆咕隆。

祁驯抬头,二楼的阳台上有个人影。

是付方。

付方站在阳台上,大声喊了一句,“多谢你!林哥的吻技很好,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