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俱乐部2半上流社会

“你一直以为我是他的秘密情人,所以,你就有意地躲着我,对吧?”乌梅问。

虽然乌梅这样解释,但是欧升达还是满心疑惑,事情真的像乌梅说得那么纯洁?这么多年在鹏城打拼,欧升达认识的台湾人也不少了,台湾人的好色那是出名的,只有冷鸿海是不好色的?

他突然有了某种警觉,感到这乌梅似乎是冷鸿海派到他身边的一个周惜雪似的人物。

“也不是这样,你知道,我在鹏城也多多少少有点名气,世俗的压力我不能不正视。”欧升达这样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会注意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乌梅盯着欧升达,眼睛里充满期待。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个话题了,你太理想化了。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这事还是不要再提了。”欧升达忽然有些不自在,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

谁知乌梅却抢先他一步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心结,我也不勉强你。这样的事还是要两情相悦的好,我现在这样步步紧逼你也不舒服,这点我明白。所以,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适应。”

这话真使欧升达无话可说,乌梅要跟他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故事,这在别人那里肯定是求之不得的。可是,为什么在自己这里就成了艰难的蜀道?

欧升达摇摇头:“我真不明白,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

乌梅回答:“你不明白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产生了感情的那种感受,每天无论干什么都会不自觉地往那个人身上联想,但是又不敢跟别人说,就像小说里说的那样,心怀鬼胎,那种感觉简直是太折磨人了。”

“可是,你这样太难为自己了。”欧升达有些不好意思。

乌梅一笑:“可是,我愿意,我觉得只要我坚持下去,我跟你就像中国的大好形势,还是很有前景的。”

“唉,别说我现在对你没有这种想法,就是真有,你知道我也不能抛弃家庭,难道你就准备这样暗无天日下去?”欧升达问。

乌梅笑眯眯地回答:“怎么会呢?要是能跟你生个孩子,我就离开你,自己去生活。”

“啊?你这想法简直太荒唐了。”欧升达差点跳起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正一步步陷入一个泥沼,不行,得赶紧脱身。

“你害怕了是吧?”乌梅显得很开心,“怕我到时候携子要挟你?”

“你最好不要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心脏不好。”欧升达道。

乌梅调皮地看着欧升达:“呵呵,你现在就是怕我未来有一天跟你反目成仇,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我们的隐情,然后造成某种影响,叫你进退不得,对吧?”

欧升达没有想到乌梅会这样说,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还有啊,你心里一定在想,这冷鸿海以前对周浩那个样子,现在会不会把这招儿用在我身上,这个乌梅肯定是他的探子或者耳目对吧?”乌梅看着欧升达,似乎已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蛛丝马迹来。

欧升达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他既不能承认又无法否认,只好保持沉默。

“看样子,你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对吧?”乌梅问。

欧升达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这样的人哪里好,值得你如此下工夫?”

乌梅捞了一块豆腐,可能是觉得烫,就用嘴轻轻地吹着,想想道:“你就说这豆腐吧,虽然它普通,没有这些海鲜名贵,但是我特别喜欢吃,这是口味的问题,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解释。”

“感情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块豆腐啊?”欧升达不由得会心一笑。

乌梅歪着头问:“我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

欧升达轻轻地摆摆手,问:“还有个问题,你说要生个孩子?你说,假如你生了,对不起,我说的是假如。如果有人问起这个孩子的父亲,你怎么跟别人解释?”

乌梅道:“我可以跟别人说这孩子是我领养的啊?”

欧升达摇摇头,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荒唐,你觉得这样对孩子公平吗?你觉得你一定能做得天衣无缝,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吗?”

乌梅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会随时把这个孩子带在我身边的,这是我的孩子,我肯定会好好地待他。另外,我也想好了,到时候我去国外生孩子,这样别人不会知道的。”

欧升达头摇得更厉害:“你想过没有,你说到时候你自己养这个孩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真相?小的时候无所谓,大的时候他会不会恨自己的父亲?还有,万一他平时有个什么意外,需要个输血什么的,你怎么处理这种事?”

乌梅很意外,她没想到欧升达会这样问。还没等她回答,欧升达又说:“你这样做的目的也许是单纯的,可是,它衍生出来的后果是麻烦的。首先一条,你就是把跟你生孩子的男人,当然,假设是我,你就把我先放在一个道德的审判台上了。”

“这个我真没想这么细。”乌梅有些缺乏了底气。

“你爱的男人你一定是希望他是一个有道德、能负责、让你佩服的男人。假如,你生完孩子就到一边生活,他完全不管不问,这样的男人还是你当初爱的那个人吗?再说,他心里不会承受良心的谴责吗?”欧升达语气平静,但句句话都很有力。

乌梅轻轻叹口气:“也许我真太天真了。”

“好了,吃饭,以后别提这事了。”欧升达用漏勺盛了些食物给乌梅。

乌梅吃了一会儿,抬起头:“但是,我不会放弃对你的爱。”她的目光很坚毅,就像要奔赴刑场的革命者。

欧升达哭笑不得,只好自己喝了杯酒,但是,感觉那酒很苦。

因为跟王光玉合作的事叫欧升达有些心烦,这天,他接到楚之洋的电话就赶到了会所。

楚之洋正一个人在十九号别墅的游泳池旁晒着太阳。见欧升达过来,他懒洋洋地问:“怎么了?看起来情绪不高啊?”

欧升达就把这几天王光玉提出的方案大概跟楚之洋说了说。楚之洋听完以后想了半天:“这是好事啊。怎么,放着钱不捡,老辛辛苦苦地搞什么开发,你没病吧?”

欧升达叹口气道:“是啊,我自己都这样怀疑。你看,人家王光玉大手笔地搞资本腾挪,赚了多少钱?像我这样一个又一个项目地慢慢做,还要承担那么大的风险,是有点笨啊。”

楚之洋递了个鸭梨给欧升达:“尝尝,很甜。”

欧升达接过来,却不吃,只是仔细地看着。

楚之洋问:“你怎么个意思?”

欧升达道:“我就想啊,这选鸭梨也是个学问。你看啊,各个都受过伤,或风吹、或雨打、或天灾、或人祸。伤口是一个鸭梨最脆弱的地方,会随时间扩大,直到侵遍整个果子。但是,之洋,你注意过没有,这鸭梨受伤的地方往往最甜。”

“我真服了你,怎么吃个鸭梨也要想那么多?”楚之洋有些不屑地道。

欧升达接着说:“为什么会有鸭梨?为什么会有这种颜色的鸭梨?为什么会有这种颜色这种形状的鸭梨?”

楚之洋切了一声:“长成荔枝那样就不叫鸭梨了。”

欧升达拿着那个鸭梨继续道:“从落花结果开始,鸭梨就在接受大自然一次次的遴选,营养的遴选、光照的遴选、风雨的遴选、病虫害的遴选等等。还有一些长势不错的鸭梨,因为位置易摘,在还没有完全成熟时,就被嘴馋的孩子和宠孩子的大人提前收获了。往往一树鸭梨到最后成熟时连起初的三成也不到。看来令人痛心,招人惋惜。”

“我有点明白了,你是觉得王光玉这样做有些危险,容易赚钱可能意味着容易失败?”楚之洋直起身体。

欧升达倒是躺在躺椅上没动。他道:“鸭梨就是鸭梨,它们没有思想,也就没有抱怨,没有牢骚。其实我们又何尝不能学学鸭梨呢?总是看不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好像面对一堵墙,过不去也要过,哪怕撞个头破血流。为什么不能绕一绕呢?或者干脆放弃不是更好吗?”

“这话有点不像你欧升达说的啊?”楚之洋看着欧升达。

欧升达回答:“如果我们这些人继续不知收敛,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总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法律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那么,危险就不远了。”

“嗯?”楚之洋忽然嗯了一声,不知道欧升达为什么要说这番话。

欧升达咬了一口鸭梨:“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跟不跟王光玉继续合作下去,公司的战略研究部门搜集了一下王光玉的康美电器最近的新闻,发现很多都是负面的。”

“哦?”楚之洋看着欧升达。

欧升达望着楚之洋,忧心忡忡地说:“这两天我的财务总监王野辰跟我说了个事情。他发现,康美电器上市部分是赢利的,而非上市部分则有巨大的亏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楚之洋道:“这有什么。把利润做到上市公司,而把债务和亏损放进母公司,这也算是上市公司的惯常做法,我也这样做过。你刚上市,以后你也有可能这样做。”

“不,我觉得这跟王光玉的急剧扩张有关系。无论上市还是非上市部分,购销形同一体的康美电器已因快速扩张,大举进占消费能力薄弱的二线、三线城市,导致单店销售额下滑和利润降低。即便在一线城市,康美电器也在一直加大门店密度,加之同业竞争日益激烈,同样造成单店销售下降。”欧升达扳着手指道。

“哦?这些你怎么知道的?”楚之洋问。

“你不要忘了,我跟王光玉是好朋友。王野辰跟他的首席财务官马娜思关系也很好,他们经常一起喝个咖啡吃个饭什么的,所以有些事王野辰还是知道一些的。”欧升达回答。

“你不会是叫王野辰使用了美男计吧?”楚之洋似笑非笑地问。

欧升达不屑地道:“我跟王光玉又不是什么阶级敌人,用不着搞间谍活动。”

“王野辰还发现了些什么?”楚之洋问。

欧升达坐起身来,问:“你知道上次王光玉给我用的钱是怎么回事吗?”

“怎么回事?就是钱呗。”楚之洋似乎没注意听。

“我跟你讲,这在康美电器那里叫沉淀资金。”

“哦?这倒是个新鲜词,你说说,咋回事?”楚之洋来了兴趣。

欧升达吃完了鸭梨,但是,并不扔掉果核。他慢慢地解释道:“王光玉从厂商进货,支付的则是三到六个月期限的银行票据;如果销售畅旺,回款迅速,则康美始终可以稳占大量现金流。这部分资金在财报中属于应付账款,实际上则可以灵活运用。这些应付账款好比免费资金,要被调去做更高收益的投资。大部分流向康美电器体系之外,投向房地产、证券等耗资巨大的领域。”

楚之洋很不以为然:“哦,这跟我公司占用供应商的货款是一个道理。”

欧升达道:“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你那些供应商的资金能有多少?康美电器占用的又是多少?”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楚之洋问。

欧升达把果核摆在桌子上,慢慢地说:“你有所不知,康美电器的销售速度下滑,周转率比以前差远了。而他又大量投资房地产、收购其他公司,于是,他的资金链开始紧了。”

“那他可以贷款啊?”楚之洋问。

“贷款?你以为银行那么容易就贷给他?”

“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了,说点开心的。对了,听说最近会所来了批新货,晚上用用?”楚之洋一脸**笑。

“你得了,我现在好不容易安静一阵子,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欧升达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家乐教授挺大度的,你不会是自我太监了吧?”楚之洋嘲笑着欧升达。

“要不把你新任马子借我用用,她要说我是太监,我保证承认。”欧升达反戈一击。

“靠,又想给我戴绿帽子?”楚之洋斜睨着他。

欧升达脸一红:“得,我算是落在你手里了。算了,以后这事我都自力更生。”

楚之洋叹了口气:“唉,这个周惜雪可把我害苦了,把我搞得似乎对爱情没信心了。”

“最近有没有跟她联系?”欧升达问。

“没有,听说她还没有找到工作。”楚之洋脸色有点凝重。

“经济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欧升达问。

楚之洋叹口气道:“也很难说,据说当时古梦柏在会所的经济问题都是她和周浩给解决的。周浩现在虽然还干老本行,可是,元气大伤,估计也难照顾到她。”

欧升达喝了口饮料,道:“叫你在欧洲的同事去看看她嘛。”

“没法去,一是同事们跟她关系都很紧张,不愿意去看她;二是,古梦柏那人心胸比较狭隘,去看她,搞不好会给她添麻烦。”楚之洋道。

“哎,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一点没爱过她吗?”欧升达问。

“怎么说呢,如果你不伤元气的话,说明你没真正爱过。跟周惜雪我承认我一直有私心,一直防备她,但是,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假戏真做。”楚之洋眼望着游泳池,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唉,别说这个了。跟你说个事儿,我最近发现了个美女,打算介绍给你。”欧升达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楚之洋又躺下去:“得了,你过手的我不放心。”

“你小子怎么这么小肚鸡肠,我现在顶多算是介绍人,不是经手人。再说了,我怎么能把我的淘汰品给你老弟呢?”欧升达扩了两下胸。

“真的?”楚之洋又坐起来。

“你要是有兴趣,我现在就把她找来。”欧升达拍着胸脯。

楚之洋一下子站起来:“行啊,让我看看你最近的鉴赏力是不是急速下降。”

岳小吟不是一个人来的,这一点欧升达能理解。毕竟是来相亲,一个人兴冲冲地来总有种给人送货上门的意思。可是,她带了两个,除了凌来来以外还有一个叫江香兰的女人,据说是个律师。只见她微施粉黛,娇俏的鼻子秀气地生在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脸上,脸庞线条柔美细滑,皮肤几乎吹弹得破,一时间叫欧升达想起了一个著名的广告:在我的脸上弹钢琴。

大家坐定,欧升达问岳小吟:“怎么样,我说到做到吧?”

凌来来有些不满地对欧升达道:“欧董,你怎么这么直接,你这样问,人家小吟怎么回答?”

欧升达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声道:“我错了,我错了,几位美女点菜,我今天请大家吃好的,当做赔礼。”

转眼看去,楚之洋正神不守舍地摆弄着手机。

欧升达马上就声讨:“你小子装什么,赶紧给几位美女倒茶啊。”

楚之洋赶紧站起来倒茶,欧升达注意到他今天显得很紧张,倒茶时动作都有些慌张。

于是,他道:“楚总,你怎么今天跟十八岁的小伙子似的,毛手毛脚的?”

几个女人哧哧地笑起来,楚之洋的脸腾地红了。

欧升达问凌来来:“怎么今天没见到王主席,平时你俩不是总如漆似胶地粘在一起吗?”

“哦,他陪北京的几个朋友乘天子皇号出海去了。”凌来来回答。

“天子皇号?”欧升达不禁看了楚之洋一眼。

他俩虽然没去过,但都知道,天子皇号是香港一艘著名的赌船。据说那条船上参与豪赌的赌徒至少有五分之四以上是大陆人,而且十人中有九人是内地官场上的领导干部,且级别都很高。据说在那里,每天去的人输掉的钱不下几个亿。

但是,他没表现得很惊讶,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凌来来今天打扮得很野性,她看欧升达不断地打量她,有些不好意思:“欧董,怎么,看我这样不是很习惯吧?”

欧升达诚实地道:“是有点,这跟你平时不大一样啊。”

凌来来笑了:“是光玉喜欢这样。”

“哦,我懂了,很多男人都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打扮成他梦想中的样子。”欧升达点着头。

凌来来脸一红,低头不语。

“要是我嘛,我就不刻意讨男人的欢心。”岳小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你就是不爱他,你要是爱他一定肯为他做任何事。”坐在一旁的江香兰忽然插了一句。

“呦,为了男人就放弃自我?我才没那么傻。”话虽这样说,岳小吟眼神却是不自觉地瞟到了楚之洋的身上。

江香兰瞟了岳小吟一眼:“怎么叫放弃自我?我要是爱一个男人,比如他是东北人喜欢吃大蒜,我虽然不喜欢,但是我绝对不会限制他吃。看到他满足的样子,我就会感到幸福,至于那大蒜味完全不是问题。”

“哎呀,还是咱们来来幸福,每天都能收到王主席的礼物。我听说王主席就是在外地,或者来来在外景地拍戏,礼物都是风雨不误?”岳小吟忽然把话题转向了凌来来。

凌来来更加脸红,道:“哪有的事。”

岳小吟笑道:“他开电器商店,不是想让你开百货商店吧?”

凌来来用手打了一下岳小吟,说道:“讨厌。”

这个动作一下子叫欧升达想起那天王光玉的那个动作,原来是有家传的。

转头看看楚之洋,他似乎很拘谨。欧升达就道:“反正离吃饭还有段时间,你是不是跟岳小姐出去走走?”

楚之洋似乎有些尴尬,红着脸说:“不必了吧?”

欧升达有些好奇:“你小子今天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窗外的竹林里,欧升达回头对凌来来道:“这俩人有戏。”

凌来来“嗯”了一声,说:“我也能感觉到,岳小吟是紧张了。她要是一紧张就会像个刺猬一样,谁都碰不得。”

“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江香兰附和着。

“你们是说,刚才她那样子是装出来的?”欧升达问。

凌来来笑了一下:“装倒不是,她就是那样,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总是无所谓的样子,要是自己感兴趣的,总是挑三拣四的。”

欧升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凌来来问:“你明白什么啦?”

欧升达回答:“这就像客户到我们售楼部买房子,售楼小姐说什么他都说好好好的,那肯定就是随便看看的;而带着挑剔的眼光,这个房间小啦、厨房设计不合理啦、墙壁上有裂缝啦,这样的才是买主。”

两个女人忽然咯咯地笑起来。

不过,欧升达忽然奇怪起来。楚之洋今天怎么啦?一见钟情?不大可能啊。他这个人是一贯的什么都不在乎,车子都是常换的,说是要体验新感觉,包括女人也一样。今天怎么这么一反常态?

手机上一条信息: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是涵涵,这条短信取自曹植的《七哀诗》。欧升达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尹诗双走进来,问:“欧董,什么时候开饭?”

欧升达道:“一小时以后吧。”

尹诗双问:“要不要拿副牌给你们?”

欧升达看看凌来来。她一笑:“好啊。”

尹诗双转身要走,忽然问:“你把岳小吟介绍给楚总了?”

“怎么,你觉得他俩不合适吗?”欧升达反问。

尹诗双有些不大自然地笑笑:“我怎么知道。”

不久服务员拿来了扑克,三个人开始斗地主。

两个女孩子似乎很熟练,欧升达却是很一般。

“看样子欧董平时不怎么打牌啊?”江香兰似乎很随意地问。

“嗯,我平时比较忙。再说,在公司午休的时候,他们打牌也不好意思叫我。”欧升达回答。

“嗯。”江香兰出了一条龙。

“炸她!”凌来来嚷道。

欧升达耸耸肩,表示没办法。

江香兰赢了,面若桃花,而凌来来的脸却臭臭的。

欧升达道:“靓女,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嘛。打牌如人生,天下万道归一。”

“哦?”江香兰好气地看着欧升达。

欧升达慢慢地抓着牌,说道:“打牌的时候,拿到了一手不好的牌,不要去抱怨,而应该去考虑如何出好这一手牌,来改变局势扭转乾坤,这样才能在下一局更从容地面对。如果只会抱怨放弃,那失去的,就远不只是一局牌了。”

江香兰也说:“嗯,欧董说得很好,打牌要想打好,需要多跟高手一起打。倒不是势利,而是高手有高手的思维,成功带动成功。”

凌来来看着两个人:“哟,这一唱一和地给我上起课来了?不过我爱听。”

欧升达笑了:“赶紧打牌,别说闲话,我这可是一手好牌。”

凌来来忽然问欧升达:“欧董,我问你,你觉得岳小吟和楚总能成吗?”

欧升达道:“人生如牌局,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下把能拿到什么牌。每一张牌,都是牌局整体的一部分或一分子。它们之间,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对立,由此组成了牌局的矛盾运动。哪张牌和哪张牌配合能合适,关键是看打牌人的心态。”

凌来来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是,我觉得他俩似乎条件都太好了,会不会互不相让啊?”

欧升达笑了:“谈恋爱就像打牌,技术高点的人,会算牌,心里老是惦记着别人家的牌;技术稍差的人,只管出牌,一心看着自己手中的牌。其实,牌只是游戏,千万别太认真。”

“是吗?”凌来来看着欧升达,一时竟忘了出牌。

欧升达轻笑着:“记得《红楼梦》吗?王熙凤,书有一副对联说的就是她: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想王熙凤何等威风、何等荣耀,但死时被芦席一卷抛尸野外,确实让我们深思。打牌的学问也在于此,最后算来算去地算计了自己,是最悲哀的。”

“哦?”凌来来犹犹豫豫地出了一张牌。

“我赢啦!”江香兰高兴地跳起来。

“对不起,我走神了。”凌来来道。

欧升达宽厚地说:“没关系,你的遗憾变成了朋友的快乐,也不是件坏事。”

“哦?”江香兰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充满崇拜。

“光玉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欧升达问。

凌来来回答:“没有。对了,欧董坐过天子皇号吗?”

“哦,没有,不过有一次在维多利亚港看到过。”欧升达慢慢地洗着牌。

“听说上面有很多美女啊。”凌来来神秘地道。

“那些庸脂俗粉还能跟两位美女比?你俩要上船那一定是六宫粉黛无颜色。”欧升达呵呵地笑着。

“欧董真逗!”两个女孩子咯咯地笑起来。

欧升达不再说话,慢慢地发牌给两个女孩子。

“欧董,据说你太太很厉害,知性优雅。什么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凌来来忽然道。

“她也就是个普通女人,没你说得那么好。”欧升达不知道凌来来为什么要这样问。

“谁说的,光玉可是对乐教授很推崇,总说她身上有女人应该具备的一切,智慧、品位、温柔,所有女人的优点她都全了。”凌来来道。

欧升达看着她:“他真这么说的?”

凌来来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