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趁这只希军实际的话事人与圣骑士们商讨合作事宜时, 驱使坐骑向后退了几步,站在队列的末尾,借助高挑的希们, 挡住了那边因为厄休拉的存在, 时不时飘来的眼神。
“你看啊,厄休拉。”他开口了:“就算是现在这种全程看起来扑朔迷离的,参杂了各路人马试图搅混水的案件,也离不开一条简单的逻辑链。”
”总结归纳一下, 其实此次事件只存在简单的猎物与猎人两个立场。“
“我注意到你用了一个东方典故。”厄休拉觉得侧着身子说话太累了, 干脆示意了一下对方, 就跳了下去。
艾瑞克想了想, 也翻身下了马, 两个人靠着这种希专门驯养的对待骑士及其乖巧的战马, 在最后一排安静等待谈判结果的希们的围观下,分析起了案件。
“黄雀?”厄休拉抱着胳膊:“还不止一只, 包括你吗?”
“你知道成功逮捕圣佩德罗之虎那个案子吗?”艾瑞克反问道。
“ 我记得好像是叫维斯特里亚住宅案 ”厄休拉回忆了一下这个称号出现在书里的内容, 有些不确定地说。说实话这个案子如果放在她的现在所处的现实背景下,可算得上惊心动魄, 罪犯那个圣佩德罗之虎的名号也是大有来头,可厄休拉记住这个案子毫无特点的名字可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因为在这个案件中福尔摩斯先生当了“螳螂”。
负责案件的贝尼斯警官那句:“啊, 福尔摩斯先生,你藏进海加布尔树丛,我可是爬在庄园里的树上,看着你在下面,只看谁先到手证人。”(引用自上文所述原文)
这次案件是全书中,福尔摩斯第一次认可苏格兰场的年轻人, 让厄休拉印象深刻。
“啊,在我们所见之外还有好几场的追逐,而这些捕猎与被捕猎的关系与我们毫无关系,我们两个,应该说我只是在几个了解背景的人的推动下被动加入的。”厄休拉在结合自己读过的内容后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你觉得你是福尔摩斯先生还是贝尼斯警官。”
“在半小时之前我觉得自己在树丛,不过现在我自认已经安稳地坐在了树上。”艾瑞克指了一下天空:“有位极其好心的先生为我们提供了结实的枝干,让我在看到罗斯小姐的情况后,抓住了真相的尾巴。”
“啊,对了,那位先生有嘱咐你什么吗?”艾瑞克将头盔的面罩掀开了一个小角,露出银灰色的眼睛,看着厄休拉。
“或者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他最后有说正义必将战胜邪恶这类的,至于奇怪的话,一直坚持自己是莫里亚蒂算吗?”厄休拉回答:"而且这个名号居然还有人抢。'
"怎么说?”错过了贝克街格子的艾瑞克的眼睛亮了亮。
“罗斯小姐也宣称自己是莫里亚蒂,对了,她还说自己同时是海伦。”
“你怎么看?”艾瑞克若有所思:“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毕竟我并没有和那位罗斯小姐怎么大过交道,而她好像还在一切开始之前委托你保护她,用了一个很俗套的爱情与亲情冲突的矛盾。”
“我的想法啊~”厄休拉拖长了语调:“前面那些证明是错误的想法我就不费口舌了,现在的我认为罗斯小姐可能是被人绑架了。”
“嗯?”
“说绑架可能不合适,私奔?”厄休拉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一开始以为罗斯小姐在整件事情中表现出的无措和前后矛盾是因为她有自己的计划,从中途我就把她从求助者放到了你说的“黄雀”位置上,但是……”
”在发现这位小姐是假的时候,我有些混乱了。“厄休拉坦白道:“尤其是那位先生对她的态度很微妙,出于我对那位先生的了解,他应该不是一个无缘无故用死去宿敌名头的人吧。”
“还完全没有化妆,大大咧咧用着自己的原貌,前面的那位是他的影子,而最后他的本体居然也跟来了。”
“影子和本体都这么说?”艾瑞克露出意外的表情。
“没错。”厄休拉很确认地点点头。
“确实和他一向的作风不符,这样说来只有一个可能了。“艾瑞克抬起头看着那僵持不下的两棵树。
“他在试图保护什么人,如果使用莫里亚蒂的名头可以保护一个在他看来无辜的人,那他会使用的。”
“而这个人基本可以确定是真的那位罗斯小姐,但是她在哪里呢?”
“唉,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个关键的物件。”厄休拉想了想暗示艾瑞克:“那个镜子啊!我的“前未婚夫”还专门为那个镜子留了长发。”
“要说我父母在推动我参与进这次案件中,那他更是直接接触了从罗斯小姐那里得到的关键物品。”
年轻的侦探想起了在黑天鹅杂货铺里面踩坑的全部过程,他先是看了一眼厄休拉,确认对方没有因为这个话题心情变差,才在默默思考了一下开口道;"那把真的镜子,现在在杂货铺老板手里,说实在的,如果你需要保管一件东西,没有地方会比他的库房更安全。”
“为什么这么说?”厄休拉对此很感兴趣,因为她并没有觉得那个店的安保级别高到什么程度。
“因为库房里有龙。”侦探先生回答地干脆简洁,但是及其有说服力:“大大小小十二只。”
“……”那确实安保很高。
“老板居然可以在伦敦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养龙。”厄休拉突然反应过来:“你不管吗?你不是被叫做什么执法……,女巫协会好多人都在说你阻止她们养奇怪东西,怎么龙就可以了。”
“因为那些龙是高等智慧生物。”艾瑞克回答:“而且严格来说那个库房不在伦敦,而是在妖精之乡的龙谷。”
“哦。”
“总之,罗斯小姐,因为不明确假的那位是什么时候替代的,所以我们先还是这样称呼她吧。”艾瑞克继续说:“她专门来下了委托,把镜子以一种合理的借口给了你保管,然后我……不是你的前未婚夫又专门将它塞进了一个安全的库房。”
“对了,那个罗纳德骑士。”厄休拉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他当时好像也在找镜子。”
“那应该是圣骑士内部的通知,他们当时确实有收集各种魔镜的行为。”
“有意思了,结合里伦敦本身是一个倒影的属性,几方人同时和镜子扯上关系。”艾瑞克轻笑道:“对了,我记得海伦的镜子是有一句刻字的,就那句很有名的情话,海伦对特洛伊王子说的以你为右什么的。”
“很浪漫,但是不符合我审美的情话。”艾瑞克看着厄休拉笑道:“如果是我更希望你可以在我做傻事的时候给我一拳。”
“……或者被火球追着砸”厄休拉面无表情。
“咳咳,总之我觉得这句话刻在镜子上很奇怪,尤其它的主人是海伦,而不是海伦送给恋人的镜子。”
“刻在自己的镜子上,比起是对恋人的鼓励,更像是……”
艾瑞克突然顿住了,他和厄休拉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
“对自己说的!”
“啊哈,这样就清楚了,真正的罗斯小姐应该一开始就被自己的影子交换了。”艾瑞克想托了一下面罩:“这样就说得通了。”
“那个罗斯小姐自称海伦是说得通了,那莫里亚蒂呢?”
“为了完成童话逻辑。”艾瑞克回答:“在埃及的时候她是知道我们的关系的,你父母和孩我父母的小秘密先不提,但如果排除他们的插手,你因为镜子被拉进了里伦敦这场麻烦,你说我会怎么样。”
“当然是也掺和进来。”
“没错,前几年,莫里亚蒂刚刚确认死亡的时候,伦敦的报纸被其残余的党羽控制,说了不少那位先生的坏话,在华生医生文章的影响力下,才算好转,再然后那位先生回来了,捕获莫兰上校,名声大作,莫里亚蒂的名声也因为最后一人的入狱而彻底崩塌,人人喊打。”
“所以……”
“所以这是一个现实版的正义与邪恶的童话。”艾瑞克分析道:“伦敦人在这些舆论下有了一个印象,莫里亚蒂是坏人,被正义的侦探福尔摩斯所打败。”
“啊,这样说如果罗斯小姐坐上了红王座,还自称是莫里亚蒂,那……”
“那所有站在她那方的人都会被当成邪恶的反派,虽然大部分确实是这个人设。”艾瑞克说:“里伦敦刚刚觉醒意识,从我们经历的那些关卡和游戏就可以看出来,它可能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心态,对正义和邪恶的心态应该也来自于基础。”
“这个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厄休拉想了想补充道:“那位先生当时示意我看街道,那应该是现实的投影,那里没有一个小孩子出现。”
“是的,因为孩子们都入睡了,而大人在今晚是不允许睡觉的。”一直在听他们谈话的一个希,突然插话道。
“这就让里伦敦的世界单纯了很多。”对方说:“我相信不少孩子就算对你们前面说的代表埃德加。”
“是这样啊,这个消息非常重要,谢谢你,塔尔。”艾瑞克沉思道:“看来那位罗斯小姐将事情安排得非常妥当。”
“确实没有什么漏洞,苏菲虽然在他们那方,但是考虑到白方是她家的人,就算成为失败的一方她也不会有危险。”厄休拉想了想说:“不对,我们刚刚分析的情况应该是基于福尔摩斯先生的行动推断的,是罗斯小姐无法成为女王,正义获胜的一个结果。”
“我们根本没办法确认她不想啊。”
“确实,可那又如何呢?”艾瑞克平静地说:“套用最开始他们宣称这是一场新特洛伊的说法,那女王候选这种事就是一个带来纷争的金苹果,里伦敦现在正处于帕里斯的困境里,各方都在给它许诺。”
“可有着实权的王这种东西,应该和旧日神明一样只存在故事中才合理。就连阿瓦隆都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王,里伦敦又怎么可以有一个自称是王的……”
“艾伦,他们过来了。”那个叫塔尔的希提醒道。
厄休拉踮起脚看了看,只见布鲁诺兄弟和罗兰上尉正往这边走来,艾瑞克扣上了面罩。
“华生小姐。”埃德加·布鲁诺先开口了:“你和希军……”他的视线停留在那个和女巫小姐站得很近的希身上。虽然他们都带着头盔,这个圣骑士还是可以确认对方就是前面与少女同骑的那个。
“啊呀,我还没有向你们介绍呢~”厄休拉笑眯眯道:“你们都知道的,我前面甩了那个小福尔摩斯吧。”
罗兰上尉听见这句话,敏感地察觉到事情好像不对。果然,接下来那个处于某种奇怪修罗场氛围中心女巫小姐的话,立马印证了他的不祥预感。
“这位精灵骑士刚刚从邪恶的黑暗势力(指影怪)手里救了我。”女巫小姐用一副甜蜜蜜的语调说:“我被他正派的气质和英俊的相貌所打动,已经决定以身相许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