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ty eigth child

贝希莫斯烦躁地看了看时间,越发地迫不及待了。

皇家学院在开学的一星转后,连续三个星转都要进行军训,也就是说,他有近60天没有见到那人了。从今天起贝希莫斯可以回去休息一个星转,贝希莫斯在赶回去的时候同时也感到不安,这一次那人并没有过来接他。贝希莫斯有些失望和别扭,明明说好了,明明说好了他会来接他的。

贝希莫斯泄气地拍了拍飞行器,他望着窗外,对那金发执事难以捉摸的态度感到心慌。

一到目的地贝希莫斯就跳下飞行器,到处寻找着金发执事的足迹。被下人告之的贝希莫斯向第一区的偏僻的边角走去,他有些疑惑,路西法在哪里做什么呢?

贝希莫斯跑出建筑群,阳光没了遮挡直接撒到贝希莫斯的身上,灰眸的少年只觉得心底一点寒意冒出,他看到心底的那个身影站在不远处,垂下的头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路西法——”

金发执事似乎有些吃惊地转过身子来,然后贝希莫斯就看见了,被执事遮挡住的墓碑上,所写下的名字。

世界一瞬间死寂下来。

色.欲来到繁育室,这只是他的一个心血**,他想要看看,那个女人的“孩子”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了。

那个女人的体质并不算好,当初他们就知道了,即使没有在第一时间爆炸,她也绝对撑不到完整“新人类”的诞生,在father 的请求下他们找来了埃莫森,为那女人延长了寿命,但仅仅是延长,而已。即使她撑到最后剩下了“新人类”,她也绝对会死。这是当然的,色.欲艳笑着,碰过father的女人都得死呢……

father,father,你就是毒啊,染上了如果不够强的话,就只能死了呢……

那女人所生下的“孩子”既带有先天的残缺,又没有啃食到自己的母亲补充能量,在繁育室中如何能存在下去呢?早就说过了,人类的法则是无法用于“新人类”,哪怕是残缺的“新人类”,他们所遵守的法则是至高无上的肉弱强食。

色.欲拉开了门,然后愣住了。

以往四处爬动的红色肉块消失了,繁育室银色光滑的地面干干净净——那些使徒呢,之前父体计划中所有的失败品全部不见了?

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色.欲冰蓝色的眸子穿过黑暗直视房间的角落,然后他看见了,“他”。

“他”已经褪去使徒那可怕的形态,雪白的皮肤遮盖住红色的肉膜,让人根本无法想象那水嫩的皮肤下那鲜红的内在,单看身躯的话,“他”已经和一般的婴儿毫无差别了。黑暗遮挡不住色.欲的目光,所以色.欲很清楚地看到,“他”并没有脸。

色.欲的脚步声似乎惊动了“他”,“他”抬起了头,仰望着美丽的银发青年。

“这真是一个惊喜呢。”色.欲蹲下来,将“他”像一个婴儿般抱起:“你吸收了其他的使徒?已经很接近完全体了,那个女人的执念真不不可小看啊……”

色.欲看着怀中乖巧无比的“他”,摸了摸“他”的头。

“但是很可惜啊,father不愿意承认你。”色.欲的声音很轻,带点苦涩:“所以你什么也不是……”

一直很乖巧的“他”在色.欲的怀中颤了颤,发出像猫儿一般的呜咽声。

色.欲沉默久许,然后站起来抱着“他”向外走去。

“好吧,至少我们可以远远地,远远地看一眼father,我们的父……”

“下午好,色.欲。”

色.欲回头就看到傲慢那张笑眯眯的脸,金发执事似乎心情很好地打着招呼,看到色.欲怀中的“婴儿”后,傲慢有些意外地推了推眼镜。

“哎呀呀,真是出人意料。”傲慢端详着“他”空白的脸:“真不错……”

色.欲皱起了眉头,他盯着傲慢那明显愉悦的脸,开始感到不妙。对于眼前的暴君来说,能让他愉悦的事情……

“你做了什么?”色.欲向傲慢走近一步,突然变了脸色,他闻到了令他厌恶的气息,属于那名灰眸少年的味道。色.欲已经意识到,对面的鬼畜究竟干了什么。

“该死!”色.欲将手中的“婴儿”塞到傲慢怀中,转身向卧室跑去。“你会将father逼疯的!”

傲慢抱着“婴儿”,看着色.欲离去的背影,脸上始终挂着那温文尔雅的笑容。

“那又怎么样?”傲慢抱着“婴儿”,慢悠悠地跟过去:“疯掉的父亲大人和总是想要逃跑的父亲大人,我只觉得前者更好独占啊。”

金发的执事偏头似乎瞥向黑暗,微笑。

“不好好考虑一下本人的提议么,懒惰?”

等色.欲赶到卧室的时候,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尖叫怒吼,他推开门,看到愤怒无比的少年抓着神情茫然的男人,毫无章法地乱打着,发泄着。

银发青年冷着脸,无视贝希莫斯愤怒充满泪水的眼,将少年打昏扔到一旁。聂驳古由始至终都是一副空洞的神情,直到贝希莫斯昏在一旁时,男人才突然抖动了一下,他像是老旧坏掉的机器一样,缓慢而机械地跪在少年身边,他的眼中没有站在一旁的色.欲,没有门口抱着“婴儿”的傲慢,浑浊的眼中只有那个昏迷中的少年。男人将脸埋在少年的手中,身体佝偻成一个坏掉了的弧度。

“骂我吧打我吧杀我吧……只要你高兴……只要你高兴就好……”

死寂的房间中只有男人的颤音在抖动着,像是坏掉的录音机不断空洞地重复着。

“只要你高兴就好……”

傲慢无视色.欲愤怒的目光,像是在若有所思,他怀中的“婴儿”用“他”那没有脸的脸对着喃喃自语的男人和昏迷的少年,一直在看着,在看着。

你们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