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踏进客厅,敏感的发现气压很低。
周妈从厨房出来,给她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道:“先生回来了,跟夫人在楼上吵架,估计闹了什么矛盾,明镜小姐您小心点。”
那天祝文杰闹过后,大家心照不宣两人的婚姻名存实亡。
明镜点点头,问道:“奶奶今天怎么样?”
周妈脸上带了笑:“老夫人今天精神头好些了,也能吃下去饭了,刚还给我念叨您呢。”
“我去看看。”
看完祝奶奶,明镜上楼,楼梯右侧是祝文韬和林清的卧室,他俩的房间对面是祝少丹的卧室,左侧是祝湘湘和客房。
祝文韬和林清的卧房内传出隐隐约约的争吵声,还有砸花瓶的声音。
“祝文韬,我跟你二十载同甘共苦的夫妻情分,抵不过一个三个月的新欢,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拉扯两个孩子,照顾你妈,我容易吗?”
“照顾孩子和妈有保姆,你做什么了?天天逛街喝茶打麻将,你那些姐妹哪个不羡慕你?你现在给我抱怨,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祝文韬你简直不是人……。”
“啪。”狠狠甩门的声音。
祝文韬刚出房间,脸上的怒气还没来得及收敛,就撞上了刚上楼的明镜,神情有一瞬间的尴尬。
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说什么,自己也觉得没脸面对女儿,快步下楼离开了。
房间内传来林清撕心裂肺的哭声。
林清从来是骄傲的,明镜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明镜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哭声渐渐小了,林清打了一个电话。
应该是打给私家侦探的,要对方加快脚步,她等不及了。
男女在婚姻中从来是不平等的,想要追求所谓的平等,就要保持绝对的清醒。
还好,不算蠢。
楼下传来祝湘湘的声音,明镜抬脚回了自己房间。
——
“祝总,公司出事了。”
祝文韬刚摁下门铃,就接到王秘书的电话。
周灵打开门,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看到祝文韬瞬间变脸,极有眼色的沉默。
祝文韬挂了电话,沉声道:“你自己吃吧,别等我了,我回趟公司。”
周灵没有多问,说了一句:“等我一分钟。”
再回来手上多了一个小巧的便当袋,“你胃不好,我做了你爱吃的烙饼,还有熬了一下午的猪蹄汤,凉了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口感可能没那么好了,但总比饿着强。”
祝文韬面色似有触动,摸了摸她的脸:“辛苦你了。”
周灵踮起脚尖伸手给他整了整衣领,柔声道:“路上开车慢点,到了给我发个短信,快去吧,别耽误事儿。”
祝文韬亲了亲她的额头,“等我。”
直到人离开,周灵摸了摸鬓边碎发,笑了笑,转身进屋。
——
祝氏早些年是做餐饮起家的,当时本地小镇有一家老牌羊肉汤远近闻名,听说家里祖上是御厨,手握秘方,传承了几百年。
但这家老板家里出了事,急需用钱,祝文韬当机立断借遍了亲戚朋友从这个老板手里把秘方买了下来,并接手了这家店,他和林清一主外一主内,很快就把祝家羊肉汤的名气做起来了,不到五年就成了本省的名片,分店开遍了本省各大城市乡镇。
后来祝文韬赶上房地产发展的快车,又转型投资房地产,他运气不错,又遇上贵人,赚了个盆满钵满,产业转型成功,并于十年前成功上市,十年来祝文韬大刀阔斧,广纳人才,公司发展的蒸蒸日上,他在江州如今也算排的上号的人物了。
祝氏近来最大的动作是与老牌地产公司盛大联合开发的学府春天楼盘,盛大在大环境下逐渐式微,且经济实力跟不上了,这才与祝氏达成合作,一个出钱,一个出地,别小看了这块地,被誉为江州最贵的一块地皮,两大地产公司的合作可谓强强联合,在本市掀起了一阵风波,学府春天还未开盘就成了香饽饽,房价一度飙升到惊人的数字。
然而半个月前,盛大忽然被债权人申请破产重整,即将交房的楼盘被司法查封,祝氏现阶段把几乎所有主力都放在了这个项目上,莆一遭到打击,元气大伤,资金无法回笼,接下来的几大项目都要流产。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盛大出事的消息一直被压,如果爆出来影响股价,事情就麻烦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又卷钱跑了,连替罪羊都没了,祝文韬要一己抗下所有压力。
“祝总,钱总现阶段联系不上,已经报警,但公司的损失无法估量,且消息已经快压不住了,必须尽快想到办法。”
祝文韬脸色阴沉的可怖,“姓钱的王八蛋,别让我再见到他。”
“盛大那边无力回天了吗?”
王秘书摇摇头,“早些时候就有风声盛大要被方舟收购,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又没了消息,我怀疑这次盛大出事就是对方做的一个局,我们公司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方舟集团?每拖一天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这个沈舟不愧是老谋深算的商海一霸。”
“祝总您看,是不是要约一下沈先生?”
祝文韬不想舔着老脸去求人,但商海沉浮多年,他早已明白一个道理,面子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安排吧。”
——
寂月庵。
明提坐在廊下,双手托腮,望着夜空发呆。
“二师姐,你已经走了三十五天了,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看我们啊?我们好想你啊。”
身后的房门咯吱一声响了,一个八九岁的女孩走出来。
“阿尘,大师姐怎么样了?”女孩扭头问道。
明尘摇头,“希望二师姐能带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