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沐想得很美好,但现实却告诉他,细颈花瓶这种高难度的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不光是他,连贺丛邱这种全能天才都失败了。
穆沐看着他跟贺丛邱面前丑了吧唧的失败品,耷拉着小脑袋幽幽地叹了口气。
陶艺好难学哦。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研究,现在就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现眼了。
罗周周见状,终于有种扳回一局的感觉,得意洋洋地宣布:“我师父给我做的这个才是最漂亮的!你们都没有吧?”
穆沐抿着嘴,低下头没有说话,垂着长长的睫毛,不知道是在看地板上的花纹还是在看什么,小小的一团显得可怜巴巴的。
罗周周忽然又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故意炫耀,她不想让漂亮弟弟这么难过的。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道歉,就看到穆阿姨摸了摸穆沐的脑袋,笑着说:“沐宝喜欢这种花瓶吗?妈妈来帮你做好不好?”
穆沐的眼睛咻的一下亮了起来,他怎么给忘了,妈妈学过陶艺!
小团子瞬间就不自闭了,连忙站起来给穆佩芝让出位置,激动地拿小手胡乱比划着说:“妈妈我要最漂亮的!要比刚刚那个还要漂亮的!”
穆佩芝淡定地点头:“好,妈妈给沐宝做个最最最最漂亮的!”
她重新拿了一块黏土,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动了起来,动作熟稔,从容不迫,跟专门做陶艺的店主叔叔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而且她长得好看,气质也很优雅,捏塑的时候连人带作品都非常有美感。
所有人都看愣了,穆沐也不例外。
他知道妈妈是个非常非常敬业的演员,演过很多种职业,而且每次正式进组拍摄之前,妈妈都会先去了解和学习相关的专业技能,陶艺就是其中之一。
这也是妈妈整天都非常忙的原因,网上那些影迷甚至半开玩笑地说他妈妈每次演完新的角色都会收获一项新的技能,就算不当演员,也能轻松在不少行业混上饭吃。
妈妈在演员这个职业上能有现在的成就,除了演戏天赋之外,也离不开她的认真和努力。
有天分又很努力的人,注定会获得耀眼的成就。
其实上辈子小的时候他也曾因为爸爸妈妈总是不回家陪他玩而难过,尤其是妈妈,经常答应了陪他却又因为突然有工作而失约,让他一次次希望落空。
至于爸爸,整天不是忙着赚钱就是在粘着妈妈,就算跟他待在一起,也只会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尴尬。
他知道爸爸妈妈感情一直很好,所以才会有哥哥姐姐和他相继出生。
可是他也想要爸爸妈妈的陪伴,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玩。
他心里不是没有埋怨过,只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直到他慢慢长大,也有了自己想要努力追寻的梦想和目标,他才开始理解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
即便是天才,时间和精力也是有限的,人一旦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和工作中去,就会顾不上生活中的很多事,会不小心忽略掉身边人的感受,甚至连必要的吃饭睡觉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偏偏他们家所有家庭成员都是这种人,上辈子的他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他没有其他人那么聪明,哪怕再努力,也没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还不小心搞坏了身体。
这两天的相处让他发现,妈妈不是不在意他,只是忙起来就会顾不上陪他。
因为他上辈子一直在掩饰自己真正的想法,总是努力表现得很正常,伪装成和哥哥姐姐一样的天才,好像没有家人的陪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所以妈妈才会优先去忙工作。
就好比他做实验做到最关键的一步,好朋友突然跑来跟他说自己心情不好需要人陪,他也会选择优先去做实验。
因为普通的心情不好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不去陪朋友,朋友也可以自己调整过来。
上辈子的他在爸爸妈妈看来甚至可能都不算是“普通的心情不好”,而是很正常地在忙他自己的事。
或许是重生之后他天天在家咸鱼躺平,爸爸妈妈发现了他的异常,觉得没有他们的干预,他自己一个人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所以他们对他的关心就比以前多了不少,妈妈还为了带着他出来玩特意接了这个综艺。
说到底,还是那个最简单的道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哭出来,爸爸妈妈根本不知道他想吃糖。
穆沐看着那团黏土在妈妈手里逐渐变成一个非常漂亮的细颈花瓶,心里对妈妈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他现在能很明确地感受到,妈妈是爱他的。
这让他心里很踏实,也很幸福。
糖很好吃,他应该早一点尝试跟爸爸妈妈哭一哭。
穆佩芝顺利地捏出来一个还算漂亮的花瓶,扭头想问问儿子满意不满意,却发现小家伙眼圈有点红,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崇拜和依恋。
穆佩芝又一次被触动到了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她伸手摸了把儿子的小脸蛋,笑着问:“喜欢吗?”
穆沐疯狂点头:“喜欢!特别喜欢!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花瓶!妈妈太厉害啦!”
穆佩芝被夸得有点晕乎,趁着儿子还没反应过来,又捏了一把小家伙另外一边脸颊。
软乎乎的小团子欺负起来实在是太爽了!
穆沐本来还在因为妈妈给他做了一个特别漂亮的花瓶而激动,直到被第二次捏了脸,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去看妈妈沾满了黏土的手。
直播间的观众们就看到漂亮崽崽瞬间气成一只圆滚滚的小河豚,用软软的小奶音冲他妈妈奶猫咆哮:“妈妈你又欺负我!!!”
【哈哈哈哈哈漂亮崽崽真的好好欺负啊】
【太可爱了,这谁顶得住啊】
【跟姐姐狠狠共情了,崽这么软,换了我也想欺负,嘿嘿】
【妈妈坏坏,沐宝快到姨姨怀里来】
穆佩芝看着自家崽顶着个大花脸冲她发脾气,实在没忍住,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她一笑,其他人也都跟着笑,穆沐被笑得更加生气了,想报复回去又不舍得弄花妈妈脸上漂漂亮亮的妆容,气得他只能跑去祸害小伙伴。
贺丛邱明明是唯一一个没有笑话穆沐的人,却因为站得离穆沐最近,不幸成为气疯了的漂亮弟弟手里的第一个受害者。
穆沐两只小手都沾满了黏土,一边一个小巴掌,把贺丛邱冷酷的小脸给涂成了小花猫。
贺丛邱都还没来得及生气呢,穆沐就已经先笑成了一团。
这可是两辈子第一次看到贺丛邱一脸脏兮兮的模样,实在是太新鲜了,穆沐一下子就忘记了被妈妈戏弄之后的气愤,笑得捂着肚子直流眼泪,甚至想在地上打个滚。
贺丛邱努力维持着冷酷的小表情,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白色的帕子,按住穆沐就开始给他擦脸。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邱邱是要给自己擦脸呢】
【我也,小霸总看起来就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没想到居然先给沐宝擦?】
【虽然小霸总的表情很冷酷,但他真的好宠沐宝啊,这样都不生气】
【哈哈哈我觉得他肯定是受不了这么漂亮的弟弟被糊一脸脏兮兮的泥】
穆沐也没想到贺丛邱会是这种反应,他被对方按着肩膀,后面是墙,想跑都没地方跑,只能闭着眼任由贺丛邱借着擦脸的机会把他脸上的软肉揉来揉去。
好在贺丛邱用的力气并不大,趁机报复完就放过了他。
穆沐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偷瞄,发现贺丛邱看起来不像在生气,才嬉笑着说:“丛邱哥哥,对不起嘛。”
贺丛邱收起手帕,又握住他的手腕往外走,“去洗手。”
穆佩芝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跟贺芸说:“我们也去洗手,差不多该回去了。”
两个人一起出了门,然后就看到贺丛邱拧开水龙头,正在一脸认真地帮穆沐洗手。
穆佩芝笑道:“芸芸你看,你们家邱邱也太会照顾人了。”
日常被儿子照顾的贺芸面色微红地说:“邱邱早熟。”
被贺丛邱照顾着的穆沐察觉到了妈妈的视线,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很快又把小脑袋扭了回去,还故意很大声地哼了一下。
妈妈刚刚欺负完他还没跟他道歉呢,他要拿小本本记仇!
穆沐狠心地想,要是妈妈不来哄他,他就先冷落妈妈十分钟!
穆佩芝跟贺芸一起走了过来,打开旁边另一个水龙头开始洗手。
穆沐的两只手都正被贺丛邱握住揉肥皂泡泡,他放心地把洗手这项工作交给贺丛邱,注意力全都跑到旁边的妈妈身上了。
已经一分钟了,妈妈还没过来哄他。
穆沐顿时更生气了,决定再追加个五分钟,他要十五分钟不理妈妈了!
穆佩芝的余光也在留意着小家伙的动静,见崽崽气得脸颊鼓鼓的,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她又有些想笑。
穆佩芝洗完手,又洗了条干净的帕子,趁小家伙没防备,直接把帕子糊在儿子的小脸上。
刚洗过的帕子有点凉,穆沐皱着脸哼唧一声,等妈妈给他擦完脸,他又把小脑袋扭开了。
穆佩芝忍着笑追过去问:“宝宝怎么不理妈妈了?”
穆沐心想既然妈妈主动来哄他了,那他就把十五分钟的冷战取消掉好了。
他学着贺丛邱的样子,绷着小脸说:“妈妈总是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爸爸!还要告诉哥哥姐姐!”
他看过节目组给的日程表,今天晚上直播结束,明天就能回家了,爸爸肯定会来接妈妈,顺便把他也接回家,到时候他要去跟爸爸告状!
穆佩芝看着儿子气鼓鼓的小模样,实在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穆沐立马转动漂亮的眼珠看了过去,不满地说:“妈妈你又笑话我!”
穆佩芝用帕子给他擦干净手,捏捏儿子软乎乎的小爪子,又揉了把儿子的小脑袋,笑着说:“行,你去告诉爸爸和哥哥姐姐,就说妈妈是坏蛋,欺负沐宝,让他们都不要理妈妈了。”
穆沐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还没付诸行动呢就开始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要是大家都不理妈妈,妈妈会很难过的。
虽然他知道爸爸不可能会不理妈妈,但他还是不忍心。
穆沐有点别扭地说:“我也不是不可以原谅妈妈。”
穆佩芝配合地问:“那宝宝要怎么样才愿意原谅妈妈呢?”
穆沐立马扬起小脑袋说:“只要妈妈晚上再给我做一顿饭,我就原谅妈妈。”
穆佩芝顿时觉得儿子实在是太好哄了,以后不会被别的小姑娘骗得团团转吧?
她忧心忡忡地把小家伙抱起来亲了一口,忍不住说:“以后要是有人欺负宝宝,一定要告诉妈妈和爸爸,不能随随便便就原谅对方,知道吗?”
穆沐心想除了妈妈根本没有人会欺负他,不过他还是点点头道:“知道啦。”
第30节
因为是拍摄的第二天,马上第一期就结束了需要有一个比较圆满的收尾,节目组没有再刻意为难嘉宾,提前给他们准备好了食材。
穆沐这次没有睡着,干脆搬了个小板凳帮妈妈剥毛豆,贺丛邱坐在他旁边跟他一起剥。
穆佩芝看着两个崽把小脑袋凑在一块边剥豆子边嘀嘀咕咕地聊天,忽然又有点想念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另外三个孩子。
老大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老二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外面疯够。
明天打个电话问问看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得上。
穆沐剥完一盘新鲜的毛豆,抬头就发现徐子期一脸怨气地找了过来。
“沐沐!你怎么都没有回来找我!我等了你大半天呢!”徐子期气势汹汹地问。
穆沐一拍脑门,心虚地说:“我忘了,对不起嘛,七七别生气了好不好?”
下午他们在玩泥巴,玩着玩着就把这件事给忘得干干净净,要不是徐子期来质问,他到现在都没想起来。
穆沐觉得自己的记性是真的很差,下次有什么事得让丛邱哥哥帮他记一下才行。
贺丛邱跟他哥哥姐姐们一样,全都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脑容量惊人,堪称人形AI,还不用随身携带,想想就很好用,嘿嘿。
徐子期听到沐沐软软地跟他道歉,怒火已经消散了大半,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委屈:“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穆沐连忙点头:“我记住啦!”
然后他又想起来问:“对了七七,你的小木鸟做好了吗?”
徐子期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说:“快要好了!等我做好肯定会立马告诉你。”
穆沐就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做出来,笑了笑说:“没关系,我不着急,你慢慢做,做得漂亮一点就更好了。”
徐子期立马说:“那我肯定做得比胖麻雀好看!”
穆沐没有拆穿他,一边惦记着漂亮姐姐的胖麻雀一边敷衍道:“七七加油!”
晚饭过后,穆沐很自觉跟贺丛邱一起洗澡,然后换上睡衣爬上床准备睡觉。
今天一整天都没睡,他困得洗澡的时候都不小心睡着了,还是贺丛邱把他叫醒的。
想到明天回了家就不能跟妈妈一起睡了,穆沐强行打起精神,在**打了几个滚,努力瞪大眼睛等妈妈回来。
穆佩芝洗完澡回来就看到**的小崽子困得眼皮直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却还是硬撑着没有躺下去睡,她有些好笑地问:“宝宝怎么还没睡呀?”
困得迷迷糊糊的穆沐顿时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他黏黏糊糊地蹭到妈妈旁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在等妈妈回来。”
穆佩芝把崽抱进怀里揉了揉,然后才问:“宝宝自己不敢睡觉吗?”
穆沐实在是太困了,甚至没听清楚妈妈在说什么,只是迷糊地点着头。
穆佩芝把儿子放回**盖上小被子,在小家伙身上轻轻拍了拍,轻声道:“那妈妈陪着你,现在可以睡了。”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小家伙已经睡熟了。
睡眠质量还是这么好。
穆佩芝笑了起来,那手机拍了张儿子睡觉的样子发给崽他爹,盛昊存立马回了电话过来。
“儿子睡了?”
穆佩芝嗯了一声,又听盛昊存说:“明天上午的飞机是吧?我去机场接你们。”
穆佩芝看了眼熟睡的崽,忽然感觉自己也有点困了,简单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穆沐跟小伙伴们依依不舍地告了别,然后便跟着妈妈离开了。
盛昊存急着见老婆孩子(划掉),给他们订的是今天最早的航班,穆沐被迫早起,一上车就开始犯困,被妈妈抱在怀里晕晕乎乎地开始补觉。
另外几组嘉宾也或早或晚地依次离开了,只剩下徐子期一头扎进了木工店不肯走,他铁了心要学会做那个复杂的仙鹤,非要留下来继续学习。
刘心眉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只好留下来陪他。
穆沐在车上睡了一觉,上飞机的时候就又精神了。
他手腕上戴着一串贺丛邱送的檀香木手串,小书包里装着昨天晚上刘心眉偷偷塞给他的胖麻雀。
昨天他们捏的那些茶碗和花瓶还没烧好,妈妈说她给店主留了钱,等东西烧制好了,店主会帮忙寄到他们家。
穆沐捏着临走的时候贺丛邱塞给他的小卡片,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打算等回到家就给贺丛邱打电话。
也不知道这次贺阿姨跟丛邱哥哥什么时候才会搬过来跟他们做邻居。
穆沐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下飞机之后在接机口看到爸爸,他就扑棱着小胳膊从妈妈怀里下来,像个小炮仗一样冲到爸爸面前,一把抱住了爸爸的大长腿。
盛昊存愣了一下才把儿子抱起来,冷着张俊脸问:“想爸爸了?”
穆沐瞄了眼他的表情,刚刚的激动忽然间冷却下来,小声道:“想了。”
盛昊存一眼就看出来小家伙是又被他的冷脸吓到了,但是他真的做不出来别的表情,这一点他也很苦恼。
他颠了颠怀里的小儿子,客观评价:“吃胖了。”
穆沐顿时气鼓鼓地看着爸爸,否认道:“我没有!”
盛昊存:“回家上称看看,肯定胖了。”
穆沐瞪着眼为自己争辩:“不可能!我才出去两天!哪有那么快!”
盛昊存酸溜溜地说:“你妈妈做的那几大盘菜,你一个人干了一半吧?这哪是在养儿子,明明是在养小猪。”
穆沐大声道:“我才不是小猪!”
然后他扭头去看妈妈,委委屈屈地开始告状:“妈妈,爸爸说我是小猪!”
穆佩芝捏捏儿子的脸,一点面子都不给孩子他爹留:“你爸爸才是猪。”
盛昊存顿时发现,他的家庭地位好像又变得更低了。
这个臭小子,吃了那么多他老婆做的饭,现在还学会了告状,待会儿回家吃烧烤不给他留大鸡腿了。
一家三口吵吵闹闹地从VIP通道出去,坐上车离开机场的时候,穆沐抬头看了眼天空,忍不住跟旁边的妈妈说:“妈妈你看,有飞机!”
穆佩芝觉得很好笑,机场当然有飞机了,儿子怎么越来越傻了。
他们的车驶离机场的时候,那一架从南美飞回来的客机缓缓降落。
一个短头发的十来岁少女拉上黑色的口罩,把鸭舌帽往头上一扣,动作利落地把两件厚厚的羽绒服塞进随身带的小行李箱。
她个子高,腿也很长,修身牛仔裤配马丁靴,被她穿得格外帅气。
旁边的女孩跟她年纪相仿,长发披散在肩头,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病恹恹的。
短发少女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牵着生病的好友出了客舱。
“对不起莱莱,都怪我生病,没能让你看到黄眼企鹅。”季青青愧疚地说。
莱莱惦记了很久,好不容易去了一趟,却没看到她最喜欢的黄眼企鹅,季青青都替她觉得遗憾。
穆汶莱反倒不怎么在意:“没事,下次再去看。”
她在接机口找到季叔叔和陈阿姨,把季青青交给他们说:“青青已经吃了感冒药,但是现在还有点发烧,叔叔阿姨再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季青青被妈妈抱在怀里摸了摸额头,然后便听妈妈问:“还难受吗?南极那么冷,你们非要去看什么企鹅,这回冻感冒了吧。”
季青青抽了抽鼻子,病得迷迷糊糊的还不忘纠正妈妈的说法:“感冒是病毒入侵免疫系统引起的,不是冻的。”
季青青的父亲看着女儿的好朋友,感谢道:“多亏了莱莱帮忙照顾我们家青青,对了,你家里有没有安排人来接?要不要叔叔叫人送你回去?”
穆汶莱:“不用麻烦,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季青青是昨天夜里忽然开始发高烧的,她忙着买票赶飞机,忘记告诉家里了。
季叔叔最后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个司机送她回家,说是不放心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去打车。
穆汶莱没再拒绝,到了家门口,她没让司机帮忙,自己提着行李箱进去了。
本来以为爸爸妈妈又跟往常一样不在家,家里肯定冷清得要命,结果她刚进了院子就看到花园里的草坪上有人正在烧烤。
她那个冷酷的霸总老爸正穿着黄色的围裙给鸡翅刷油,那个只知道忙着拍戏的妈妈正拿着烤好的肉串逗小孩,而那个傻狗一样不停地蹦着要去够妈妈手里的肉串的小矮子,是她那个向来安安静静的小弟?
穆汶莱眨了眨眼,眼前的画面并没有消失。
她又扭头看了眼大门,是她们家没错啊。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她今天不应该左脚先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