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休夫Ⅰ

绝无情冷冷的看着书生,“我的事,不用你管!”

书生似乎也没想到绝无情会来这么一句,愣住了片刻,随即眼中点起熊熊怒火,“好!不管就不管!”

说罢,作势要抱起昏迷的高灵儿,可是绝无情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么做,将那边的沐姑娘置于何处?”

顺着绝无情的手指,书生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沐婉婷,只是他没有看到晟睿此刻的脸色又多难看,只是盯着沐婉婷,开口轻唤,“婉婷,我……我只是不想看到灵儿有事……我……”

沐婉婷扯了扯嘴角,扯出几丝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未深达眼底,但是声音却是那样的温柔,柔得好像能把人的心给化开似的,她真的觉得很心痛,书生竟然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他的眼睛里竟然只有受伤的高灵儿,而无法感应到她的存在,还需要绝无情告诉他,她的所在,“我明白你的意思,赶紧请大夫看看高姑娘吧!”

书生先是一愣,快步走到沐婉婷身边,握住沐婉婷的双手,样子很是感动,“婉婷……”

沐婉婷嘴角始终勾起,只是眼睛里的哀伤骗不了人,偏偏又的人就是看不懂别人隐藏的情绪,书生不懂,受伤越深的人,就把伤口藏得越深,别人想要看透就越难,而伤口就会在旁人不知道的,看不到的地方慢慢的溃烂,流血……

书生再次走到绝无情身边的时候,绝无情没有拦他,只是一个劲儿死死地盯着沐婉婷,就在书生俯身抱起高灵儿的时候,绝无情突然开口问沐婉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沐婉婷点头,微笑,一切是那么的完美,如春风拂面一般,“是,我知道,我相信他!”

书生再次感激的看向沐婉婷,“谢谢你,婉婷!”

书生还没有走远,绝无情就再次说出了让沐婉婷心痛难耐的话,“为了相信而相信?”

沐婉婷的身体不自主的僵直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掩藏的情绪,掩埋的伤痛,在绝无情的眼里竟然是那样的一目了然,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似的,私心里她多希望书生听到这句话会停下脚步,可是没有,她只得笑着说:“当然不是,我相信他!而且,我也不想高姑娘有事,不然,我们都会良心不安的!”

绝无情听了这话冷笑了一下,“你们伪善,我可不会!”

沐婉婷低头,淡淡的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与我为难,真的会让你的心里好受一点吗?其实,高姑娘受伤的时候你的心里也不好受不是吗?不要否认!我也以为不是一母所出,便一点感情也没有,彼此之间只是陌路,什么血脉相连都是骗人的!可是,当我看到同父异母的妹妹被人欺负的时候,我的血液都沸腾了,突然觉得那是我妹妹,我必须要帮她!我可以狠心的对待她,但是却不能允许别人伤害她,或许这就是异母兄弟姐妹之间的悲哀吧!推己及人,你现在的心里也不好受,所以,不要再让我心里难受了好吗?那样,并不能让你好过!”

沐婉婷也是坏心肠的,她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什么都被绝无情看得透透的,而自己却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做不了,既然绝无情要揭穿她的心里,让她不好受,那大家都一起来吧!可能是快要疯掉了吧,沐婉婷竟然不觉的害怕,还要让绝无情也尝尝那种被人看穿心底最深处,最不想让人知道的感受,是个什么滋味!免得他以揭人疮疤为乐!只是,她都没有想过,绝无情是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也不知道是被沐婉婷拆穿心事,用笑来隐藏自己的慌乱,还是真的觉得沐婉婷的分析很好笑,总而言之,绝无情不仅没有生气,没有脸色变得很难看,反而哈哈大笑,“兄妹?我看到的只是仇人!”

沐婉婷很想反问一句,“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高灵儿?”

但是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住没有问,那样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尤其是看到绝无情眼中的怒火,到嘴边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她差不多恢复了神志,不想和自己人彼此为难,所以,不再说什么!

绝无情转身,很不高兴的说了一句,“虚伪的女人!”

一句话,沐婉婷终于崩溃,“是,我是虚伪,明明心里很不愿意,可是还是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还要故作大方!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拆穿我,我除了虚伪,除了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还能做什么?你告诉我,我还能做什么?跟他争吵吗?我争得过一个受伤的人吗?最后只会让彼此的关系恶化而已!”

沐婉婷抬头嘲笑的看着绝无情,只是那嘲笑不是针对绝无情,而是针对她自己,“如果高灵儿怎么样,恐怕到时候恨我的,不止书生一个,你也算上一个吧!”

沐婉婷始终都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就算是精神几近于崩溃,仍旧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因为她知道,她的眼泪,在不在乎自己,不爱自己的人面前,只是笑话一场,所以,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人前落泪,这就是她,沐婉婷!

绝无情看着沐婉婷的眼眶里的眼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但是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心里竟然有点堵得慌,或许沐婉婷不知道,有的时候,将落未落的眼泪,比泪流满面更加动人心魄!就像现在一样,绝无情一声见过的眼泪多了去了,可是她的那一双泪眼,却让他记住了!

绝无情很直白的说:“如果她死了,我不会恨你!只是,会得罪高毅,然后有点小麻烦!”

绝无情的样子是那么的真诚,让人没有办法怀疑他说出的话,只是,沐婉婷有些糊涂了,绝无情一直都是个冷清冷心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对于她和书生的事,他并不是站在书生那边的,相反,他好像是站在她这边的!

可能是沐婉婷的目光让他心里不舒服了吧,他转过身去不看沐婉婷,抬脚便走,边走边说:“希望你的委曲求全,可以助你修成正果!需要我帮忙的话,言语一声!”

沐婉婷看着绝无情的背影,很疑惑的皱起眉头,这个绝无情还真是奇怪,让人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会儿好像是很讨厌她,很不喜欢她的样子,一会儿又说要帮她,实在是怪异!

晟睿走到母亲身边,抬头看着沐婉婷,轻轻的呼唤,“娘!”

沐婉婷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霎时间觉得原本空落落的心一下子就填满了,蹲下身子,将儿子轻轻的抱在怀里,暗自感叹,还是儿子好,至少他永远都不会背叛自己,不用担心有一天他会离她而去,至少她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晟睿好像是感觉到母亲的悲伤,轻轻的拍着母亲的背部,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当初见到书生那样追求母亲而不得,他为了让自己的母亲开心,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出谋划策,就是想让母亲幸福!结果现在竟然发现,还不如当初不多事,那样的话,说不定母亲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这么一想晟睿更觉得自责不已,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引起的似的,想到这里,他恨恨的说:“如果他敢背叛你,我就杀了他们!”

沐婉婷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推开儿子,正想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离开的绝无情突然出现在晟睿的身后,阴沉着一张脸,“再说一遍!”

晟睿回头,看到大师父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害怕,“大师父……”

“再说一遍!”冰冷的语调,毫无温度!

沐婉婷将儿子拉到自己的身后,也顾不得绝无情的脸色难看,为自己的儿子辩解,“小孩子不懂事,胡说的,绝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沐婉婷知道事情有多严重,虽然晟睿只是一个小孩子,但是他的话却是弑师的言辞,就这么一句话,轻则废除武功,逐出师门,重则按规矩直接处死!这让沐婉婷如何能不担心呢?

绝无情只是不说话,可是晟睿却觉得他大师父的眼神好像能穿过母亲的身体,直射到自己身上似的,他走出去,沐婉婷想拉他,他对沐婉婷摇摇头,而沐婉婷仔细一想,如果绝无情真要发难,她就算把晟睿藏在身后也没有用,不如就要他们直接面对好了!

晟睿走到绝无情面前三步远的地方怔了一怔,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走过去,到底最后他还是不敢靠得太近,因为绝无情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让他浑身都不舒服,“大师父,徒儿……”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被逼到无路可退,晟睿反而没那么害怕了,他抬起头,“徒儿说,如果他们敢伤害我娘,我会亲手杀了他们!”

可怜的晟睿虽然鼓起勇气把话说出来了,但是浑身却在忍不住的颤抖,可见他此刻心里有多害怕!

绝无情冷冷的看着晟睿,“他们是谁?”

晟睿咬着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时候,绝无情怒了,“你从来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吗?”

晟睿抬头,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大师父,有些糊涂了,不知道大师父指的是什么事情。

绝无情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许咬嘴唇!再有下次,我会用藤条让你记起我的话!”

晟睿心中狂喜,他还以为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大师父就会不要他了,可是没想到绝无情竟然说下次,有下次也就是说不会不要他!这么一来他就算是放心了,不过,他知道今天这一关恐怕也不好过,必须得小心应对,“是,徒儿谨记大师父教诲!”

“回话!他们是谁?”

“高灵儿,还有……二……二师父!”晟睿不回答也不行,在这样强势的人面前,他好像除了服从,无路可走!

绝无情竟然笑了,只是就算是晟睿也能感觉到他的笑得有多冷,“你还知道他是你二师父,不错啊!”

晟睿低头,只是不吭声,话都已经说完了,他要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这下,他该满意了吧?至于他要怎么处置他,晟睿左右不了,也不敢说什么,所以,只能闭着眼睛,等待大师父的决定!

“回话!”

晟睿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对不起,让大师父失望了,徒儿无话可说!”

绝无情再也压抑不住自己胸中的怒火了,高高的举起手,眼看着一巴掌就要打下来,晟睿仍旧不肯退让半步,仰起小脸,“就算大师父打死徒儿,徒儿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母亲!”

沐婉婷自然也听出绝无情生气归生气,但是并没有将晟睿逐出师门的意思,更不可能会伤他性命,所以,就算是看到绝无情的巴掌要落下去,她心疼得厉害,也不敢去阻止,害怕自己加重绝无情的怒火,晟睿的话,她这个做人母亲的确是是很感动,很窝心!可是,她竟然看到晟睿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绝无情的目光深邃闪动,连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绝无情收回手,“知道错了吗?”

晟睿激动,他果然没有看错,也没算计错,绝无情和那些死脑筋顽固的人果然是不一样的,他明白在黑白之间有一个灰色地带,更加知道,处于那个位置的人,心里有多无奈,有多苦!

“徒儿知道那样是错,但是徒儿别无选择,请大师父体谅!”

绝无情盯着晟睿看了好一会儿,只是这次的目光更多的是探究,因为晟睿说话实在不像是个孩子!不过,好在这种目光落在晟睿的身上,并不会让他觉得如芒在背,反而是一种柔柔的感觉,让人心生亲近。其实,晟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以为,就算大师父能体谅他,也会很生气,毕竟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绝无情竟然没有!

“算了,念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为师会你娘做主,定然不会让你二师父负了她,但是你也要收回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练好你的武功就行了!”听了晟睿的话,绝无情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晟睿他认错,但是却并没有悔改的意思,甚至还意图拉拢他,实在是……

晟睿先是愣了一下,竟然没事?这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说出那样的话不是大逆不道,不是大罪吗?竟然就这么过去了?实在是不可思议!刚刚的怒火中烧的大师父好像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难道是他无意间触及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了吗?怪不得自己心里总是想要亲近他,原来因为他们在某些方面是能取得共鸣的!

“听懂了没?”绝无情好像是有点不耐烦了!

晟睿低头恭敬的说:“是,大师父!”

“那好,在院子里,把这些天交给你的那些招式,练一百遍!”

“一百?”晟睿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绝无情,他还以为不罚了呢,没想到……

“怎么?嫌少?那就二百……”

晟睿忙连声打断大师父剩下的话,“不,不,不,不少,一百就一百,徒儿现在就去!徒儿告退!”

说完之后,忙不迭的跑开,绝无情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温柔的笑意,目送晟睿离开之后,他才注意到沐婉婷一直在盯着他看,有些尴尬的咳几声,沐婉婷才忙收回眼神!

说实在话,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别说是晟睿了,就是沐婉婷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可是听说了,绝无情那个人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很无情!他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小小年纪的他掌管刑堂,据说,比他上一任的老堂主要凶得多,没有人不怕他!听雨阁中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落到刑堂手里!

一些堂主的小徒弟如果不听话,调皮,只要他们的师父说一句,如果在干惹事,就把他们送到刑堂管教,所有的人立刻老实了!可见绝无情冷血的程度,可是,绝无情对晟睿这个徒弟,好像格外的包容,格外的疼爱,看到晟睿离开的背影,他的嘴角竟然浮起了效益,而眼睛里也净是宠溺!

一下子只剩下绝无情和沐婉婷两个人,彼此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绝无情不是一个会找话题的人,但是他命晟睿去练武,沐婉婷身边就没有人了,他还真不好意思自己走掉,把伤心欲绝的沐婉婷,一个人丢在这里!因为冷言和茯苓是一对,经常不见人影,林逸风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所以,就只有他对着沐婉婷。

最后还是沐婉婷先开口,“绝大哥,你对睿儿的好,我们母子感激不尽!今天睿儿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小孩子家胡说的!”

绝无情叹气,“只怕他不是胡说的!”

“绝大哥……”

绝无情看向沐婉婷,“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也不允许书生跟高家的人扯上关系!”

沐婉婷正想说什么……

“婉婷……”

沐婉婷回头,正好看到书生,对他笑了笑,“高姑娘没事了吗?”

书生点头,“我已经运功替她疗伤了,现在没有大碍!”

绝无情听到书生替高灵儿运功疗伤,皱起了眉头,但是最后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转身要走……

书生唤住他,“绝大哥,你去看看灵儿吧,我想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没有你去看一眼有用!”

绝无情淡淡的扫了书生一眼,如果不是因为沐婉婷选择隐忍,他早就骂出来了,现在却只能忍着……

“绝大哥,她是那么信任你,你一掌打过去,她都以为你不会伤她而不知运功相抗,你就看在这点上,也该去看看她!”

绝无情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飞身离开,根本不给书生再次开口的机会!

沐婉婷低垂着眼眸,让人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她是在矛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维持自己和书生的感情,更不知道勉强在一起会是个什么结局!可是,不隐忍,还能怎么样呢?她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绝无情以为沐婉婷选择隐忍只是因为太喜欢书生,却不知道实际上根本不是那样的,她只是不想离开听雨阁,如果她跟书生没有关系,那她还有什么立场待在这里呢?如果她不待在这里,晟睿又怎么安下心来跟着绝无情习武呢?如果她的隐忍,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够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人中龙凤,她也不介意一直做一个傻瓜!

“绝大哥真是太过分了!”

沐婉婷抬头,“不能怪他!我想他的心里一定很苦!”

书生诧异的看着沐婉婷,“他跟你说什么了?”

沐婉婷摇头,“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我感觉得出来,他一定有很多很多故事,只是那些故事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伤口,所以,我没有问!你做那些事情无异于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所以,不要再伤害他了!”

书生怪异的看着沐婉婷,看得沐婉婷心里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以为书生来看她的时候,她会很高兴,可是事实是,她一点也没有觉得高兴,是呀,有什么好高兴的呢?人家给高灵儿疗伤之后,抽出一点点时间来看看她,如果她还觉得开心,感激涕零的话,那她不是太下作了吗?和甘心为妾的沐婉兰有什么区别的?她到底是不一样的,是那个骄傲到骨子里去沐婉婷,就算不得不隐忍,也是意难平!

沐婉婷实在不想跟书生在说下去了,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书生身上有高灵儿的气息,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高姑娘受伤了,绝大哥又不肯去看他,所以,还是你去看看她吧,免得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那你会不会胡思乱想?”书生有些不放心!

沐婉婷温柔的笑了笑,“不会!”

才怪!天下没有一个女人会对这样的事情没有感觉,会不胡思乱想的,除非根本不在乎!

看到书生离开,沐婉婷傻傻的坐在那里,自嘲的笑了笑,其实她又是何必呢?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她杞人忧天,根本不用担心呢!她可是看得十分清楚,高灵儿倾心的对象是萧然,或许只是她太过敏感了!说不定,真应了那句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沐婉婷起身,人没事干的时候,总是容易胡思乱想,所以,她要给自己找点事干!记得自己去找睿儿的时候看到有竹笋,那可是好玩意,睿儿这一天这么倒霉,正好做他最爱吃的炒竹笋,想到这里,沐婉婷立刻行动!

竹林里。

沐婉婷努力的挖竹笋,累了的时候,想着儿子要练上一百遍,怕是胳膊今天都要太不起来了,这些东西正好能慰劳慰劳他,身上就有劲儿了!

好不容易挖得差不多了,沐婉婷站起来擦汗,竟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沐婉婷回头,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悉悉索索的,有些骇人,但是沐婉婷毕竟是个女子,也会害怕,“是谁?”

沐婉婷叫了一声之后,没了声音,她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暗怪自己疑神疑鬼,弯腰捡地上的竹笋,可是,眼角余光却不受控制的往后瞄,恐怖的是,她还真瞄到一个人影,一个黑色的人影,当时吓得大叫一声,“啊……”

可是,她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彻底发出就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捂住,让她不能再叫出声,真的到了这一步,沐婉婷似乎也没那么怕了,她能感觉到那个人的手在发抖,她一只手轻轻的附在那人的手上,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那人果然缓缓的放开沐婉婷,沐婉婷并没有回头看那个人是谁,因为她知道自己还是不要看到那人的面目比较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你受伤了吗?我没有恶意,如果你需要什么的话,我可以帮你!请你不要伤害我好吗?”

“你不怕?”

沐婉婷正想回答,突然觉得这个声音不对,虽然声音在颤抖,但是却很熟悉,只需要他说一个字,她就能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