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梵一秘匙 第十二章 挫敌立威

倚弦知道即便自己追上也讨不了好,而且申公豹一时不会出现,当即也不再追杀,就这样一手持剑向下斜指,一手背负立于虚空,以元能震音喝出声道:“今日,谁若想要对牧场不利,不妨先考虑一下是否能在易某剑下偷生。谁还有不服的,尽管出来与易某一战!”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竟丝毫没有将魔妖两宗的高手放在眼里。

四周静悄悄的,半响没人出来应声,袁洪和申公豹一交手就惨败,闻仲也不能奈何得了的家伙,谁都不会想惹的。

倚弦淡淡一笑,他对魔妖两宗的心性甚是了解,如果这些潜伏在暗处的魔妖两宗高手一起出手,三个倚弦也抵挡不住,即使车轮战也能把他拖垮。不过魔妖两宗天性不肯让别人得便宜,自然谁都不肯先行出手。

谁知,这时一人冉冉飞起,站在他的对面。

一双剪水美瞳紧紧地盯着他,说不尽的美艳绝伦,却是婥婥。

“你……”没想到出现的竟然会是婥婥,倚弦顿时感觉手足无措,他总不能对婥婥大下杀手,刚才的气势立即不复存在,反而一脸的尴尬。

婥婥看他一脸为难的模样,不由噗哧一笑,道:“你干嘛摆出这种神色啊?我又不想跟你比斗。”

倚弦顿时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个,是我不好……”

婥婥幽幽一叹道:“难道你认为我的出现就要跟你为难吗?如果抛开防风氏的立场不谈,我难道就不能跟你叙叙旧?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我么?”

“当然不是!”倚弦面对婥婥的连串的质问,早已招架不住,慌乱中脱口道,“怎么会?我也很想你……”但是说出话以后,他才觉得太过鲁莽。

婥婥等的无非是这个答案,脸颊微红,更添羞涩的甜美,不过她身为魔宗之人,敢爱敢恨,并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反而满心欢喜,道:“这样就好。我真的想跟你好好聊聊,但是师尊让我过来,为的就是这牧场关于秘匙之事,既然有你们兄弟护住牧场,我们防风氏便不再插手此事!”

表明态度之后,婥婥再又妩媚一笑道:“因此,我也要赶快回去报告给师尊知道。但是因为秘匙关系到魔宗对外之争,我们防风氏也不好明着助你,现在魔妖两宗都知晓‘梵一秘匙’之事,高手尽出,你要小心应付,切不可大意。”

“多谢提醒,倚某铭记!”倚弦含笑点头。

婥婥看着倚弦的俊脸良久,幽然叹道:“我这就要离去,你自己小心。”

倚弦点点头,轻声道:“我没事,你自己反而要小心一点,我最怕那黑衣老者或者其他各族会对你们不利,如果……”说到这里,倚弦稍作犹疑,最后还是说出口来,道,“如果真有何不测的话,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便尽管来我这里,我说过一定会照顾你的……”

婥婥欣喜点头道:“我会永远记得你今晚说过的话!”

“我先回去了!”婥婥微微一笑,迎风而起,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倚弦一眼,身影如流荧般消失在夜空。

倚弦看着婥婥离去,不由轻叹一声,心中莫名的感觉让他理不清头绪。

刑天灭此时刚要说话,突然微有皱眉,不由地抬头看向外面。

与此同时,耀阳和刑天抗兄弟也都感应到“洪泽城”内甚是激烈的打斗。

耀阳感应到倚弦的举动,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有利的,当即淡淡笑道:“刑天宗主,看来你的话并不准,现在外面可热闹着,这让人如何相信你的话?如此想来,恐怕刑天宗主说让四族退走只是一句空话。既然其他各族都有此想法,或许这个‘梵一秘匙’也能卖个好价钱。”

刑天灭被耀阳信口开河的胡诌气得够呛,怒哼道:“无知小辈,你也太不把老夫放在眼中了。”

耀阳随意笑了笑,悠然道:“现在是刑天宗主有求于牧场,不是牧场有求于刑天宗主,希望你明白并清楚这一点。”

刑天灭脸色铁青,道:“你是不是想让‘大洪牧场’的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耀阳冷静地道:“是吗?想来刑天宗主不会这么意气用事吧?到时得到好处的绝不会是刑天氏一族,如此吃力不讨好之事,耀阳不信刑天宗主会做。”

“那就要看‘大洪牧场’的态度了。”刑天灭和耀阳针锋相对,两人各有所持,都不肯轻易低头。

面对刑天灭的咄咄逼人,耀阳沉着应对,丝毫不落下风。刑天灭也有顾忌不敢就此撕破脸皮,倒也奈何不了耀阳。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人大步闯入大厅来,瞪着秦天明直接喝责道:“大哥,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来人正是秦天佑。

看到秦天佑,耀阳暗叫不好,这个家伙的出现肯定是来搅局的。今日之事有他插手,势必更加难办,虽然秦天佑不学无术,但毕竟是秦天明之弟,而且有着秦家直系血统的唯一儿子。

耀阳心中暗叹秦天佑这颗毒瘤在这个时候爆发,还来得正是时候。他猜到定是刑天氏兄弟的安排,便斜眼瞥了过去,果然见到刑天抗露出诡魅的笑意。

秦天明脸色一变,喝道:“天佑,你说什么?”

秦天佑本来就不惧秦天明,今日的他似乎更加放肆,当即不屑地看了耀阳一眼,责问道:“大哥,‘大洪牧场’乃是我秦家事务,岂容一个外人做主。他不过是个不明来历的家伙,怎么有资格随便替牧场做出这等兴亡荣辱的决定?”

秦天明大感头痛,这个时候被秦天佑插上一脚,他也知道事情不妙。

秦天佑得意洋洋地看看周围诸人,似乎自我感觉良好,他继续道:“其实什么‘梵一秘匙’跟我秦家何干?还不如将秘匙交出来,这样我们秦家祖宗大业才能保全。秦家只要保住牧场基业就可以,其他的都是小事。现在不知有多少人对这个所谓的‘梵一秘匙’虎视眈眈,甚至还有像是刑天宗主这般厉害的法道高手,以我秦家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没必要再为了一个对秦家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惹来杀身灭族之祸。”

秦天明大恼,想到这数日来一连串的祸事,顿时有些明白过来,怒喝道:“天佑,究竟是不是你——将祖宗之秘向外泄漏的?”

“这……”秦天佑没有回答,眼珠子一转,反而苦口婆心地劝秦天明道,“大哥啊,我说的话不会有错的,你就听我这一次。对我们秦家而言,没什么比牧场更重要的,只要能保住牧场,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舍弃。就只是一把钥匙而已,丢了对我们秦家也没有什么影响,如果因为这么一把破钥匙,而致秦家数百年基业被毁,实在是太不合算。牧场……”

秦天佑滔滔不绝地说着,完全是自以为是,秦天明听得脸色愈黑,心中大骂这个无知的亲弟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如果这“梵一秘匙”不重要,那用得着秦家传承数百年还如此保密吗?只要稍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知道这点,没想到秦天佑会白痴到这个地步。

秦天明脸色难堪到极点,大喝一声道:“你知道个屁!败家子……”

耀阳也听得直摇头,刑天氏父子更是一脸讽刺并饶有兴致地听着。

耀阳看着得意无知的秦天佑和在旁洋洋得意的刑天氏父子,不由火冒三丈。这时,小千和小风匆匆从厅外赶来,知道他们定是得到什么线索,立即招手让他们过来身边。

小千和小风看了看在场几人,非常自觉地站到耀阳身后,小千在耀阳耳边兴奋地道:“师父,我们查到好东西了。”

耀阳看他一副邀功的神情,拍了拍他的头,轻声笑道:“快说出来吧,如果有用,为师自会奖励你们。”

小千摸摸头,欣喜道:“师父,你肯定不会想到,秦天佑夫妻居然跟宋侯倪展串通,密谋夺取牧场控制权。嘿……这两夫妻居然吃里扒外,宁愿将自己的祖宗家业送给别人,真是够伟大。”

“不会吧?”耀阳一震,他是想到秦天佑可能会泄密,但怎么也想不到秦天佑会无耻到不顾祖宗基业去跟外人勾结。而且此时的倪展父子已经身亡,照情形来看,秦天佑应是又被刑天氏收买。

小千听了,大为不满耀阳半信半疑的态度,道:“我们怎么会有错,你看看我们还顺手取了些证据过来,否则也不会来得这么迟,师父你看,这就是秦天佑夫妻跟倪展交换往来的书简,这个可假不了。”

耀阳岂会不信小千之言,拍拍他的肩膀接过书简,道:“为师当然相信你们,不过没想到秦天佑夫妻会做得这么过分而已,这次你们立了大功,师父一定会好好奖励你们一番。”

“多谢师父!”小千和小风一起高兴地回道。

耀阳顺手打开几卷书简,一眼扫过,不由暗自心惊,从秦天佑的言辞中可见他已经完全将牧场的利益抛弃不顾,如果按照书简上所说的一切成真,那“大洪牧场”肯定不会再是秦家的了。

耀阳大奇,这秦天佑怎么说也是秦家子孙,怎么会做出这样出卖家业的行为?再又仔细盯着厅内的秦天佑看了许久,他完全确定秦天佑肯定没有受任何魔障所惑。

耀阳更觉得事情的发展没有这么简单,想起秦天佑之妻吴氏就感觉不舒服,心中一凛,立即附在小风耳边道:“现在为师再给你们一个任务,进内院将秦天佑的老婆吴氏给抓来,小心点,别让她逃了,她可能是妖宗的人所幻,说不定还有些法道修为。”

小千和小风立即低声应道:“没问题,师父,一切都包在我们身上吧。”说完两人立即又离开大厅。

刑天灭三父子看到耀阳师徒的情况,却不知他们在搞什么,不由都是满脸狐疑,开始推断耀阳的这些举动。

耀阳却是向他们一笑,走到秦天明身边,道:“场主,耀阳有件事想告诉你。”

秦天佑见此就恼了,喝道:“老爷我在这里说话,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耀阳冷哼一声,双眼厉芒一扫,秦天佑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立即萎了下去,不敢再大声出言呵斥耀阳。

秦天明接了耀阳递给他的书简仔细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错步前行,挥手就是一巴掌甩在秦天佑脸上,怒道:“蠢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居然敢背叛秦家,想将数百年祖宗基业给卖了。你还知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秦家有你这种子孙真是我家门不幸。”

说着,秦天明将信简往秦天佑身上砸去,怒不可竭的大喝道:“畜生,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哪知被信简打中的秦天佑不屑的望了望所谓的证据,不但丝毫没有惭愧之色,反而大义凛然地道:“秦天明,你敢打我?别以为你生得早,做了秦家家主就什么都对。你食古不化,不知变通,不想想别人有多厉害,就望向靠着两个外人跟他们做对,最终只会连累祖宗基业。我这样做才是真正为了牧场的利益着想,才能令我秦家牧场继续存在下去。”

耀阳摇头叹息,无耻的人见多了,的确还没有见过比秦天明更甚的人。

“你……”秦天明被气得够呛,用手指着秦天佑骂道,“我秦家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畜生!”

秦天佑还自以为是,口若悬河地直说自己英明,指责秦天明不该。

此时此刻,耀阳与刑天父子反倒变成了看热闹的。

耀阳瞥瞥在一旁看笑话的刑天灭,问道:“秦天佑之事,很显然也是你们搞的鬼?”

刑天灭不置可否地道:“你认为像秦天佑这个样子,有无别人插手又有什么区别吗?”

耀阳沉声道:“‘大洪牧场’毕竟是秦家祖宗基业,如果不是有人怂恿,秦天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就这样将它卖了。”

刑天灭哈哈大笑,嘲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人与人之间不就是利益关系吗?有足够的利益,什么祖宗家业,什么兄弟妻儿,还不都是可以卖掉。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谁都改变不了,就说你吧,没有利益会一直在牧场呆下去吗?天下征战乃至三界四宗之争,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标榜正义的神玄两宗不也是为了自己能控制三界吗?你有本事就去让神玄两宗放弃他们的利益?”

虽知刑天灭是强词夺理,但耀阳仍是一时无言以对。

这边的秦天明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还在侃侃而谈,不由勃然大怒,厉喝道:“不知廉耻的东西,今日我就替祖宗清理门户!”说罢,挥手一拳击向秦天佑。

秦天佑虽然不学无术,但毕竟是秦家子弟,还学过些家传法道,立即闪身避过。秦天明怒极,如何肯停,追上再是一击。秦天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喝道:“秦天明,别以为你做场主就能为所欲为。今天我们将所有的旧帐一并清了!”说着连起一脚踢出,跟秦天明对战起来。

没想到秦天佑的身手还是不错,勉强居然能跟秦天明一战,不过耀阳看了大是皱眉,那秦天佑使得的不少是魔门招式,看来秦天佑虽然不是中魔,但绝对是不知在何时学了魔门异法。

秦天明的修为自是比秦天佑强,不过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两兄弟拳脚碰撞,掀得桌椅皆翻。这那里像是对搏对拚,分明是厮打耍泼一般。

“忤逆家贼,受死!”

只听一声娇叱,不知何时醒来从内室行出的秦骊如看秦天佑敢对父亲动手,不由大怒,拔剑就是一剑劈向秦天佑。

秦天佑虽习魔功,但是修为上还是不如秦天明,此时加上秦骊如,哪里抵挡得住,虽然避开秦骊如一剑,却被秦天明一脚踢中胸口,顿时“啊呀”一声痛叫,斜飞而起砸烂一张桌子。

秦骊如性子暴烈,还要追上去再给秦天佑一剑。

秦天佑却狡猾得很,早就闪身躲到刑天灭身后。秦骊如还要出手,终被秦天明拉住。秦天明自然知道以秦骊如的身手对刑天灭出手,无疑是自找死路。

秦天佑到了刑天灭背后,就仿佛有了靠山,又神气起来,指着秦骊如大骂道:“臭婊子,你嚣张什么,别以为自己生来便是什么大小姐。其实,你还不知是哪里来的杂种?”

秦骊如顿时脸色铁青,喝道:“你说什么?”

秦天明更是脸色大变,指着秦天佑道:“忤逆家贼,住口!”

“怎么了,被我说中要害了吧!”秦天佑冷笑着对秦天明示意,然后对秦骊如道:“你可能不知道吧,你根本不是秦天明的亲生女儿,牧场大小姐其实是另有其人,你只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而已。”

秦骊如哪里肯信,厉声道:“秦天佑,你怎么能如此胡说?即使你是我二叔,今日我也要让你好看!”

秦天佑嗤声道:“你作威作福多少年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啊?你不过是十八年前秦天明收养的一个弃婴,当初若不是他收养了你,你不饿死也冻死了。你充其量不过是牧场的一个养女而已,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秦骊如如何能信,但还是忍不住转头问道:“爹,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天明神色一肃道:“骊如,别听这个畜生胡说八道,你当然是爹的好女儿。”

“呸,你才胡说八道!”这时一阵尖锐的女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小千和小风将吴氏抓来,哪知没有被封口的吴氏进厅便大呼道,“秦天明这个伪君子,连自己女儿都不敢认,哈哈,你别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那个叫素儿的死丫头才是你的女儿。秦骊如,你不过是个捡来没人要的野种?”

秦天明大惊,神色骤变,脸色迅速黑了下来,厉声喝道:“无耻刁妇,我秦家哪容得你再次胡言乱语,骊如就是名正言顺的秦家大小姐。我秦天明说的话就在这里,谁有异议么?”

耀阳大惊失色,暗责两人为何不把吴氏的嘴巴封起来。

“闭嘴!”小风见吴氏被制还不老实,不由大怒用力将她的胳膊一拧。意欲施法封制吴氏,谁知吴氏突然尖叫一声,一口向小风咬去,小风大惊闪避。连小千也大吃一惊,手上不由一松。

吴氏果是妖物,乘机妖能运起,使劲挣脱了两人的挟制,跑到秦天佑身旁,嚷道:“秦天明,你每天晚上都去‘大洪湖’心的岛上传给素儿那死丫头密法,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你这样偷偷摸摸地传给素儿法道是为什么?哼,这个你可没告诉你那个所谓的宝贝女儿吧。也难怪,秦骊如毕竟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当然信不过她,哪肯将真相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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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断——

伸展了一下四肢,重生后的骨骼格格连响,甚是舒服,倚弦微一拂袖,体脉内剑气充盈,龙刃诛神似是等候已久一般,龙吟作响,状若欢畅之极。

倚弦傲然一笑,风遁而起,先行离开了冰火轮回狱。就在他回身上了绝崖后,终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幽深的狱谷,心中思绪涌动,一时间感慨万千。

他——倚弦便是在这里得到“龙刃诛神”,然后走出来成长为天地三界年青一辈中的佼佼者,然而世事难料,谁又能猜到命运竟然再一次将他带回这个地方,他想到从前的艰难时光,以及其后的少年风光,再一想到日后的莫测前途,自是免不了生出感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