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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闻言连忙道:“这些小事怎么会有难处,不过……”

王贵略微犹豫了下随后压低声音道:“属下刚刚归附公子,按理说不应该多说闲话,但属下还是有句话说。”

常笑微微眯眼点了点头,语气变得越发和缓亲切,道:“咱们现在就是一家人般,你若是有话藏着掖着才是不该!有什么想法,快说快说。”嘴上这般说着,常笑心中却想着这王贵要是话语有什么问题,找个由头立马将他们撵走,所谓咱们如一家人般的言语也就是说着贴心,却实在当不得真。

王贵也是油滑角色,眼中露出激动地神情,连忙道:“公子既然待属下如此,属下也就直说了,属下是粗人只懂得横行竖去,没有其他的弯弯绕绕,公子要是觉得这两个人身份鬼祟,与其这么防着不如属下带着兄弟将他们一刀了断了,反正这官道上空旷,随便找个山沟挖个坑也就埋了,属下保证,他们就是化成白骨也没人能够找得到。”

常笑闻言不由得哈哈一笑,还是觉得这当兵的想法最合自己脾性。

可惜,这王贵一行他却还不托底,这种事情,他敢叫林管事去做,因为林管事和他们常家是纠缠在一起的,常家好了他才能好,常家败了,他林管事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但是这王贵一班人却不同,这群老兵油子,随时都能散了,出了事将他卖了都大有可能!

常笑和蔼的道:“这两人也就是鬼祟罢了,没必要动杀机,你就派人看着他们就好!还有别慢待他们。”

王贵闻言抱拳称是,说了句属下鲁莽了便退下车去了。

车帘隔开两人,常笑面色却变得冰冷起来,一双眼睛也微微收窄,他开口之后才想到,王贵说这番话既有表达忠心的意思,背后恐怕也不是没有以此作为要挟的意思。

常笑要是叫他们办了这件事,杀了那两人,他们自然就和常笑拉近了关系,这人头就是一个投名状,但同时也有了常笑的一个小辫子在手,常笑不信以王贵的眼力看不出那姓吴的是个官员,王贵抓着这个杀官的辫子倒不一定就要怎样,但至少他常笑以后对待他们这一系人就要优厚一些。常笑甚至确定王贵会将这两人的尸体藏得好好的至少不会叫野兽嚼吃了,还会顺手收走他们身上的一两件信物揣在兜中!

不过常笑也并不在意这些,王贵有这种想法也是无可厚非,毕竟王贵身后还有百十个兄弟跟着,他常笑和王贵之间还没有达成彼此信任的基础,虽然王贵算是投靠了他常笑,但彼此都在观察对方,王贵或许对王洵风是死心塌地的,但对他常笑却还要磨合!

王贵肩膀上的担子着实不轻。给自己和兄弟们留条后路争点福利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常笑对这种耍弄心机的军人不大感冒,常笑觉得,王贵一系至少现在也用得不大顺手。

毕竟不是常笑一手带出来的,即便服管怎么也都隔着一层肚皮。

想到这里,常笑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他们常家手中也有一些专门干见不得光的事情的人物,这些人物不多,具体数目常笑也不清楚,但都是狠角色!

可惜这些人物即便是他常笑也接触不到,一直都在常老爷子的的掌管之下,现在则逐步落在了常夫人手中,这些人是真正的常家家生子,是亡命之徒,只知道常家不知道王法,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好处,那些骤然升起的人物身边要想培养出一群能够如臂使指,做事毫无顾忌的人物绝对不容易,放在世家就不同了,数代人的培养积累,可不容小觑。

常笑一行休息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天气回暖,吃过午饭正适合赶路,一路行去依旧平稳异常,也没怎么赶路,到了下午夕阳西沉的时候到了一处村落。

七天之后,京师在望!

常笑的心情此时即轻松又紧张,轻松是终于平安抵达京师,没到过这个时代的后世人是绝对不会知道在这个时代赶路的艰难的,他们这还是有大队人马护卫,要是那些平头百姓的话,常笑还真就想不出他们如何能够走这么远的距离!

紧张则是因为胸口后背上的六根蚯蚓般的红线不知为何竟然变浅了,也变得不是以往你那般好似蚯蚓般突出,这种变化使得常笑有些摸不准,不知道是心血之毒扩散了还是减淡了,减淡了自然最好,但若是扩散了就麻烦了,谁知道这东西和癌细胞有没有亲戚关系?

叫常笑感到有些焦躁的却不只是这个,最重要的是他小腹之中的邪火又蒸腾起来,好似有一个炉子在里面被火焰熊熊燃烧一般,手掌放在小腹上便能感到灼热的温度,幸好京师越来越近,要不然他还真就要瓶儿再次相助解决这股邪火了。

不过常笑觉得自己一直修炼引元出窍和提精上脑之后,这股邪火倒是可以掌控了,不再是当初那般升腾起来就完全无法自制的模样,他也和陈卓隐晦的谈到这个问题,可惜陈卓对此也不明所以,这使得常笑有些胡思乱想起来,觉得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此时陈卓来到常笑的马车之后,和常笑寒暄几句便要告辞,常笑虽然一路上对陈卓和吴大人满是提防,但现在已经到了京师,他也不怕别人有什么手段,修道之心自然又火热起来,连连挽留,一定要在京师一起好好吃顿饭才放行。

陈卓却神色不大自然,似乎有什么急事,执意要走,常笑只好惋惜的要了陈卓的地址,然后亲自送行。

自始至终常笑都没见到吴大人,不过现在常笑也懒得去理会对方了。

京师的城门门户看守的十分严谨,说得上戒备森严!毕竟不久之前皇太极带着队伍在这边打了不少秋风。

当初在德阳城的时候常笑能够直接进入,但是在京师他的身份就不怎么好使了,只能在门口排队,常笑心情不错,便下了马车,活动了下手臂,看了看瑾芸那边的车队,迈步走了过去。

丫鬟春来此时正在车上钻出脑袋来往前张望,一见到常笑朝着她们走来,立时激动起来,出溜一下钻回了车里。

常笑微微一怔,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脚下却没停。

常笑身份特殊,又是独自一人,瑾芸的那些孔武家丁自然不会拦他,只是有人提前去通报了下。

常笑来到车前,开口道:“瑾芸小姐,前面就是京师了,不知道小姐有什么打算没有?”

此处乃是城门前,人多眼杂,瑾芸说得上是大家闺秀,一辈子抛头露面的一次就是上次被蔡三公子拉出黄府的时候,此时自然是不便下车的。

坐在车中的瑾芸听着常笑的声音,一张脸或因为兴奋或因为羞涩而红彤彤的,好不容易才按耐住颤悠悠的心情,在车内回道:“多谢常公子一路照料,瑾芸想起家父生前有一位至交好友,名叫王长旭,在京师是为御史大人,瑾芸现在无亲无靠,所以想要去投奔他。”

还有个御史可以投奔?

常笑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失望,原本他是看瑾芸无父无母亲人断绝,这才心生怜悯,想要好好照料对方,当然心中邪念也不是没有,尤其是在当时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的时候,但是现在京师众美在望,他心思也就变了。

本来他就对这瑾芸没什么感情,瑾芸一路上又表现得极为矜持,他们这一路也就说了两句话而已,连面都不曾见过,现在常笑甚至都忘记这位小姐长什么模样了!他却不知道瑾芸可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他的。

总之没说上话也没见过面,这使得常笑觉得对方对自己没什么意思,常笑可不是死乞白赖的人物,更不会去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倒灶事情,瑾芸要是能够找个人照料也是不错,省却了他不少麻烦!

闻言,常笑便道:“这样最好,不知道那位王长旭大人府邸在何处?一会进城之后我便送姑娘前往。”

瑾芸在车中闻言,原本红得发亮的一张娇美脸好似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一般,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她原本以为常笑会多少挽留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痛快,竟然到了城中就要将她送走,简直就像是在甩包袱一般。

巧福闻言一张小脸上不由得冒起一丝怒气来,低声道:“小姐这人忒也可恶!”

声音不大,寻常人或许听不到,但常笑耳朵却微微动了下,心中暗自奇怪,自己哪里可恶了?

瑾芸整理了下心情,然后淡淡的道:“王大人的府邸瑾芸也不清楚究竟在哪,进城之后瑾芸自会先找家客栈暂住,慢慢打听,只要王大人还在京中做官,那么早晚能够找到。”

常笑闻言道:“既然如此,我帮姑娘找家客栈暂住,王大人那边我会帮你寻找。”常笑觉得对方声音有些不大对劲,不过也没往心里去,觉得瑾芸一个大姑娘确实不方便去他那里暂住,还是租间客栈稳妥一些。省得平白玷污了人家名声,在常笑想来,他既然不想将对方怎么样,那就没必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瑾芸闻言见常笑确实没有半点挽留之意,不由得心灰意冷,语气原发变淡:“多谢常公子美意,瑾芸现在还有些家私,客栈也租得起。就不劳常公子费心了。”

常笑没理由非得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哪怕是美人的屁股,对方既然如此说了,不管瑾芸怎么想,在常笑看来,又是另外一番格局,在常笑想来这是瑾芸利用他一路到了京师,现在则开始对他不加颜色起来,这样的女人势利可厌,常笑前世没少见识过,心中格外不喜欢,便也不冷不热的淡淡说了几句,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

这一刻两个队伍便分了开来,原本常笑的车队和瑾芸的车队虽然也有些距离,但总是有些藕断丝连的感觉,但是现在不同了,两个队伍一下变得泾渭分明起来,好似陌路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