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额不足

常笑微微一愣,看向林管事。

显然陈卓和林管事刚才就在说这个,林管事面上露出一丝纳闷的神情道:“陈仙师说今天晚上他有几个朋友要赶过来,希望咱们能在这里等待一晚。”

这个要求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常笑和陈卓之间的关系说好听一点是伙伴,说不好听一点陈卓就是个在常笑这里混饭吃的,哪有混饭吃的左右主家的想法的?这种事情口都不能张。

常笑略微沉吟了下,看了陈卓一眼,陈卓昨晚倒是提过一嘴,当初他是和一些朋友结伴同行,结果被民匪冲散了,他那些被抢的朋友也是要去京师的,想必能够和陈卓称为朋友的,也是一些有两下子的人物,估计此时也和陈卓一般的落魄,倒是可以结纳一下,对于从未来归来的常笑来说,太明白圈子的重要性了,在圈子里面和圈子外面简直是天壤之别,有时候你觉得难比登天的事情,或许对于圈子之内的人来说就是一个电话而已,人的际遇往往就在这圈子内和圈子外,一步之隔之间!常笑既然有心修行,那么这个圈子对他就很是重要了!耽搁一天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的!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常笑随即哈哈一笑道:“那好,咱们就在这里休整一天,正好我也有许多事情要请陈仙师指教。”常笑心中算的明白,既然他肯耽搁一天,那么问这陈卓东西的时候,对方虽然不一定说得上是知无不言,但怎么也会吐露一些东西出来。

说完常笑便要拉着陈卓进屋叙谈,他可是很希望从陈卓这里掏出些修炼之法的。

但陈卓却笑了笑婉拒道:“咱们到院子里面活动一下吧,那里宽敞,在这屋中憋着实在气闷得很。”

常笑一愣,心道:“这些有点鬼门道的家伙果然都是怪癖性,难道在院子里面能够吸纳天地之气不成?”不过他想要学东西,自然不会拂了陈卓的面子,问话这种事情在屋外屋内都能做。

常笑给林管事打了个眼色,林管事微微点头便径自离去了,凭白耽搁一天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不是由着自己心意耽搁的就要小心应对了,更何况这陈卓并不托底,林管事这是去做些布置,免得有什么意外发生。另外也得跟那些私兵和瑾芸的手下打声招呼。

常笑、陈卓两人来到院子最中央,这里是客栈的最中心,整个客栈是个长方形半包围结构,站在院子之中,客栈之中所有的人都能将他们看得真切。

陈卓目光四顾,身子在原地缓缓地转了好几个圈。

这种怪异行为看的常笑心中发懵,不知道他在练什么功法。看上去倒是和前世模特们在台上展示自己曼妙的身材有些相像。

陈卓转常笑也跟着转,姿势都学得不差。

瑾芸此时正是春睡刚起,一双眼睛还雾蒙蒙的,漆黑长发随意散着,一边整理着露出半边幼嫩白滑香肩的贴身小衣,一边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一副慵懒模样十分招人怜爱!

春来刚巧捧着盛满温水的水盆走过窗前,恰好看到了常笑和陈卓的怪异举动。这头钗蓬乱睡眼惺忪的妮子立时来了精神,急忙摆着小手悄声招呼自家小姐,手中的铜盆都险些丢出去。

一旁的巧福正在给瑾芸侍弄头发,见到春来小手乱摆马上知道窗外有了请康,立时也来了精神,也不顾梳头了,拉着小姐凑到窗前。

顺着开了一丝的窗缝朝外瞧去,就见常笑和陈卓正在院子里面转圈,一圈一圈的,几个女子看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常笑在做什么营生。

瑾芸此时也精神起来,巧福心思灵巧,搬了一张椅子放在窗前,瑾芸顺势坐在椅子上,看着常笑,两个丫鬟顺手帮着瑾芸收拾起来,一边收拾一边不时的往外看两眼。瑾芸的目光怎么看怎么有些发痴。

正在看常笑的不光是瑾芸,魔女澜光也在恶狠狠地注视着他,和瑾芸春痴不同,澜光的双眼之中冒出股股杀机,闪闪烁烁,显然是在盘算怎么收拾常笑。

德吉依旧是一副客栈掌柜的模样,打着哈欠,他根本没理会院子之中的情形,打开了朝向官道的窗户,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希望能够发现陈卓的蛛丝马迹,他却不知道陈卓正在院子里面转圈,四处展示自己的身材脸蛋,尤其是那缺了半块的耳朵。

此时的德吉和陈卓都很郁闷,一个期待着找到对方,一个期待着被对方找到,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你发了疯的再找我,我却就在这里,我拼命地展示自己,而你却看不到我。

陈卓又转了一大圈,最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有些无奈,常笑趁机在一旁询问一些修炼上的事情。

陈卓在修炼上虽然还是初入门径,但相对于一无所知的常笑,已经算是渊博了,而且这些初入门径的东西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没有师父手把手传授,就算是明白了一些细节也无从修炼,他们天逞又不似那些仙道门派一样对于修为功法有这样那样的规矩,是以常笑问什么心不在焉的陈卓就答什么,除了一些紧要的关键,算得上是知无不言了。

当然这其中陈卓也有一份回报对方的意思,毕竟接下来常笑一行很可能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吃一个大亏,甚至有可能会尸骨无存。

换做以前的陈卓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连累无辜之人的事情来的,但是现在的陈卓已经脱胎换骨了,吴叔的死,对他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每每想到吴叔的神魂现在还在德吉的灌顶壶之中饱受煎熬,他的心中就好似虫爬蚁蛀一般难受,为了给吴叔报仇,为了解救他的神魂,陈卓现在什么都做得出来,一个男人的成长往往都是要站在一片血腥之中的。陈卓一夜之间便长大了,冷酷了。

闲谈了小半个时辰,常有便来招呼吃早饭,都知道今天要在这客栈之中休整一天,赶了几天路的家丁们情绪都很高。

常笑本想拉着陈卓去屋中进餐,继续详谈,但陈卓还是说屋中气闷,坚持要和在外面吃,这就叫常笑郁闷了,你愿意在外面转圈可以说是锻炼身体,这大秋天的,在外面吃饭那岂不是上来饭菜马上就凉了么?

但陈卓坚持要在外面吃,他其实不想和常笑在一起吃饭,毕竟他心性本来善良,觉得连累了常笑,不愿多和常笑相处,生怕心中生出不忍来,在院中吃饭一个是继续展示自己,一个则是为了回避常笑。

但常笑却叫人在院中置办了桌椅,亲自陪着一起吃饭,一般来说早餐很简单,无外乎就是馒头咸菜粥而已,不过常笑这桌上多了几样硬菜,切好的酱牛肉摆了满满两大盘子,还有滚着热气的羊肉丸子、羊杂汤。

这倒不是常笑专门为了陈卓安排的,常笑从来都是无肉不欢,早餐亦是如此。

陈卓虽然看上去精神奕奕,但一看见肉食立马就又变得落魄起来,一边对常笑的问题知无不答,一边运转筷子,飞快的在桌子上来回穿梭。

常笑此时依稀弄明白了,他现在感觉到的从小腹之中有一股凉气直冲顶门的情况,在修炼之中有个说法,叫做提精上脑,这是修炼有了根基才有的情况,提精上脑之后下一步就是引元出窍了,于提精上脑不同,人体的元气都散落在周身窍穴和经脉之中,所以要将其引出来,汇入进脑海之中,和精气融合,然后将这融合后的二气下潜到小腹之中,这一套工作完成,就能修炼出真气了。

常笑没想到那**竟然还有这样的功效,这说明他在修炼上已经有了根基,至少提精上脑这一步他已经做到了。

常笑又细细询问了引元出窍的种种方法,还特意拐着弯的询问,怕的就是陈卓随口胡言,但陈卓由始至终说到引元出窍的方法上是一个字都不差,而且十分坚定,不似作伪,甚至一边吃着一边给常笑演示一番。

常笑虽然觉得功法来的有些简单,但却也找不出任何破绽来,心中欢喜不已。这种欢喜和当初他第一次摸枪的时候一模一样!

瑾芸是大家闺秀,饭食从来不在外面吃,都是春来去端了在屋中慢慢嚼吃,她虽然父母双亡,但也是书香人家,以往家中规矩不小,从小养成了习惯。

此时瑾芸在窗前桌上,一边吃一边看着常笑他们在外面吃喝,倒是有种同桌共饭的感觉。

巧福逗趣的道:“小姐,要不咱们去外面和常公子一起吃吧,你看你一双眼睛都快掉到人家桌子上啦!”本来这个时候是不能说话的,但私密之室亲近之人说些也是无妨。

瑾芸正看得恍惚,随意的啊了一声,也没反应过来,依旧边看边吃。

春来和巧福对视一眼,齐齐伸了伸小舌头,心道,小姐没救了!

一直盯着常笑的澜光终于感觉到有些异样了,不管怎么说这秋天里在外面吃早餐实在有些怪异,凉风冷气吃坏了肚子不说,秋天干燥,风沙也大,虽然早上少些,但也是一层层的灰土,避都避不过来怎么还这般招摇?

此时澜光将注意力从常笑身上稍稍移开少许,一看到陈卓那缺了一节的耳朵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旁边看着窗外的德吉不由嘿嘿一笑道:“怎么?光看着那小白脸就这么痛快?大清早的叫得跟春天里的猫似的!”

澜光恼恨的看了德吉一眼,随后鼻子发出微微一声轻哼,大模大样的走回座椅前,微微欠身坐在椅子里,云淡风轻的说道:“我知道天逞的小子在哪里了!”